禾枷風夷子一歪,差點沒靠穩他的木杖跌下來。他這位老祖宗向來不喜歡參加紅白喜事,他爹娘的婚禮也沒來,而后他爹娘的葬禮,他弟弟妹妹們的婚宴也都不曾出席。他本以為要讓他代送賀禮,沒想到竟然要親自出席?這可真是厚此薄彼重輕友。
收到禾枷風夷控訴的眼神,賀思慕難得的也有些心虛,咳了兩聲道:“不一樣,這是他換五的條件。”
禾枷風夷嘖嘖兩聲,嘆道:“我發現你對他真是出奇縱容。”
“這只是易。”
禾枷風夷擺擺手停止了這個話題,他知道他這老祖宗不會承認對段胥的一再讓步,便把話題轉回來道:“我倒是為他準備了一份歪打正著的厚禮。最近朝廷里在查馬政貪腐案,原本兵部尚書和太仆寺卿都要掉腦袋,誰知峰回路轉,關鍵證人翻供說自己人指使證據亦是偽造。馬政貪腐案和段胥力主進攻云兩州的時機卡得太好,大理寺卿井彥懷疑段胥,如今他也被裴國公那邊的人盯上了,借著這件事裴國公的人后續大約會繼續發難。”
“而我手頭上查的這件事,雖然和這案子沒什麼關系,但能幫段胥大忙。像他這樣的人大概不怎麼看重外之,其他賀禮我隨便準備些就好。”
賀思慕對大梁朝廷上的事不了解——也不想了解,皺皺眉說道:“這是你的賀禮,可我送什麼好?”
“你和他相這麼久,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嗎?你和他換過五,你在得到覺時喜歡的,不就是他喜歡的嗎?”
在得到覺時喜歡的?賀思慕認真思考起來,都喜歡些什麼?
、風、冰、雨、雪。
芍藥、青草、柴木、飯香。
段胥的脈搏、心跳、呼吸、香氣。
這怎麼可能送做禮?
賀思慕并不是第一次送賀禮,從前贈禮總是相當利落干脆,大都是從的寶庫里搬出些幾百年的古珍寶,大大方方地送出去。但是知道段胥不在意這些東西,或許是因為他送給那幅極用心的畫卷在前,對于回禮便不自覺地慎重起來。
想要送給段胥他真正喜歡,能讓他開心的禮。可不擅長這種事,更擅長毀滅或保護而非給予。
賀思慕嘆息一聲眉心,去討某人的歡心,這種覺對來說微妙又陌生。
禾枷風夷觀察了老祖宗的表半晌,擺擺手道:“算了罷。老祖宗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個惡鬼?對于凡人來說,結婚時收到鬼的賀禮非但不是什麼好事,反而晦氣得很。你送他禮,你說他收是不收呢?”
賀思慕愣了愣,半晌輕笑道:“也是。”
轉過邁步走進了室。
禾枷風夷搖著頭拿回自己的木杖,在心宿一,那木杖便飛快地旋轉起來,所有的鈴鐺發出清脆錯落的聲響,像是有人在嘰嘰喳喳地討論什麼。他抱著胳膊滿意地笑起來,道:“熒守心,黃道吉日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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