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武功，你的一本事都是我教你的。”

“我殺的所有人，也是您讓我殺的。”

“人也分三六九等，你為了那些低賤的人背叛我？”

段胥笑起來，他搖搖頭，意識到穆爾圖并不能看見他搖頭，他才說道：“師父，我們有從骨子里生出來的深固的分歧，我們沒辦法互相理解。”

事到如今他突然恍然大悟，明白了他一直在逃避的是什麼，他心里一個永遠不與穆爾圖再相見的結局。

他們之間的仇恨是沒有辦法說清楚的，就讓所有難以言明的憤恨、痛苦、激和背叛沒在十七背后的影之中，永遠沒在影之中，以死亡為最后的終結。

他出逃的時候料想師父這樣強又高傲的人，在遭遇背叛和失明之后大約一輩子都不會離開天知曉山莊，將他狼狽頹唐的樣子藏在他輝的姓名之后。他沒有想過這輩子還會看見他。

“漢人低劣，不可相信。”十四這樣說道。他站在穆爾圖后，推著穆爾圖的椅，一雙警惕的眼睛鷹一樣地看著段胥。

段胥低頭笑了笑，將地上的韓令秋提起來，道：“聽見了嗎，你還不跟我走，要留在這里當奴才麼？”

路達卻對韓令秋說道：“凡是獻于蒼神的都是蒼神的子民，你是丹支人。你不是韓令秋，你的父母都是蒼神的忠實信徒，他們把你獻給天知曉，希你能夠穎而出為蒼神效力。時至今日，你的父母仍在丹支翹首以盼等待你歸來。你還有個妹妹，你記得嗎？”

十四幽幽地說道：“原本你才應該是十七。那家伙是個居心叵測的叛教者，他本沒有參加暝試的資格。他毀掉了你的人生，讓你與父母親人離散，誤歧途為敵國效力，你最該恨的人是他。今天你們一個人都不要想走。”

韓令秋發出近乎瘋狂的喊聲，他掙了段胥的手，雙手捂住臉劇烈地抖著。他突然把段胥在墻上掐住他的嚨，雙目赤紅地吼道：“你當初為什麼，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要救我啊？”

段胥環顧著這坐牢獄里站著的人，路達，十四，穆爾圖，韓令秋還有暗無數的士兵。

這可真是群狼環伺。

“實不相瞞，我現在有點后悔來救你了。”段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