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去指著皇上道:“這話我只說一次,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弟弟死了,我的朋友死了,你再敢我的人一手指,我就敢立刻弒君。我有通天的妖,便是你有什麼高墻軍,我還能如今日這樣沖進來殺你。你該祈禱我活著,若我死了更要日日糾纏于你。”
皇上聲道:“段舜息……你……你瘋了!”
段胥笑起來,笑得明朗艷烈,贊同地點頭道:“是的,所以你最好不要得罪一個瘋子。現在就寫詔書,讓我回北方。”
清晨寧樂殿的侍者醒來之時,便看見皇上面蒼白力地坐在地上,仿佛是遭重擊般魂不守舍,連忙去喊太醫來診治。打開門卻看見滿地白雪皚皚中,一個披著黑斗篷的影逐漸遠去,他背著手拿著一道詔書,在風雪之中留下四行腳印。
侍者了眼睛,段胥的邊居然還有兩行腳印,在大雪紛飛中伴著他的腳步一路前行,詭異至極。在他看不見的世界里,有個著紅三重,黑發銀簪的姑娘扶著段胥的胳膊,同他一起慢慢地走出宮墻去。
侍者轉頭跑到皇上邊,攙扶他起道:“陛下……這是……這是刺客啊!”
皇上的目慢慢移到那個背影上,他好像終于上一口氣來,咬牙切齒道:“不是,是朕……深夜……詔段舜息宮,賜他圣旨……命他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征討丹支。”
段胥在雪地里的了,賀思慕扶住他,他疲憊地笑著,說道:“我壞了你的規矩罷。”
賀思慕扶著他的肩膀,道:“我一句話也沒說,不過是帶你們跑了一趟幽州,壞了什麼規矩。”
頓了頓,嘆息一聲說:“下不為例。風夷他們要是追究起來,便讓他們將我灰飛煙滅好了,看他們能不能找到更好的鬼王。”
“賀思慕,你怎麼也說起這種話來了?”
“大概是被你帶的,也瘋了。”
段胥倚在賀思慕的肩膀上,低低地笑起來,笑著笑著他便抓住賀思慕的袖子哽咽了。
進宮之前井彥來找他,將搜方先野府邸時搜出來的書簡策論都給了他,說是人之托忠人之事,還有一句方先野的言要帶給他。
方先野說——君子死知己。我將來要托生到北岸去,請你務必,要讓我活在一個漢人的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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