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沒說話。

“王爺，齊娘子也說了嗎？”蔡重帶著幾分關切問道。

巨鹿王含笑應聲是。

“也請了齊娘子上門住幾天。”他又補充道。

皇帝點點頭。

“好好的養著，缺什麼來宮里拿。”他說道。

巨鹿王謝恩退了出去。

皇帝走進景仁宮的時候，病人以及太醫們都走了，只剩千金堂的弟子們在收拾那些床以及藥，小太監們在灑掃收拾。

“陛下，太後說不來這里住了。”蔡重一面說道。

“就說不用問的，肯定不會來的。”皇帝說道，微微一笑。

他的視線落在一邊，停了下。

過後門的隔扇，看到那人坐在後門的台階上。

腳步聲也沒有讓那人回過神。

握著手放在屈起的膝頭，看著天空。

皇帝也抬頭看了看。

空中萬里無雲，連一只鳥兒都不見飛過。

皇帝低頭微微探看了眼這人，見面微微憔悴。

這一探終于讓齊悅回過神。

“都收拾好了嗎？”隨口說道，轉頭看到皇帝嚇了一跳，忙起施禮。

“你，沒去嗎？”皇帝問道。

今日是陳氏靈柩離京的日子。

齊悅笑了笑手將垂下的發掖在耳後低下頭。

“哦。”說道，“今日我就不去了，都是陳家的親戚們，我，不太方便。”

皇帝嗯了聲。

“這些日子承蒙陛下關照，讓陛下和娘娘們驚了，民婦心里很慚愧，今日就要走了..”齊悅又說道，一面再次施禮。

“剛開始，以後見多了，就習慣了。”皇帝說道。

想到這次之後宮里的人們的反應，皇帝還是忍不住角彎了彎。

“這種事怎麼說見過了就習慣了呢。”齊悅笑道，“陛下，不是有句話說，但願藥櫃有塵土，不願天下有病人，民婦可是寧願陛下和娘娘們永遠不習慣呢。”

皇帝笑了笑。

“這話說的多好，讓人覺得真是個和藹溫和的大夫。”他說道。

齊悅笑著低頭施禮謝恩。

“陛下，雖然這些事無須回稟陛下，但民婦還是想給陛下說一聲。”說道，抬起頭。

“你剛才在看什麼？”皇帝沒有接話，而是說道，看向天空。

“沒什麼。”齊悅忙答道，“等司馬小王爺…”

“是因為陳夫人不在了，所以不安嗎？”皇帝再次打斷的話說道。

“是。”齊悅說道，看著皇帝。

“這個，沒什麼可不安的。”皇帝說道，負手看著院子。

皇帝說話就是大氣。

齊悅笑了笑。

“也不是因為這個。”說道，“是覺得，突然的，也意外的，總之，人活著還是好好的珍惜吧。”

皇帝嗯了聲轉。

齊悅忙又喊住。

“陛下，民婦請辭醫，陛下恩準。”說道，低頭施禮。

皇帝轉過頭看著這個矮大禮的人，神微峻。

縱然是明知已經再三打斷要說的話，還是一定要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