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旁從北鎮王府而來的盛媽媽挑眉開口道:“堂堂一國之后,一舉一便是宮中典范,何須跟宮嬪一般學習?”
周嬤嬤是宮里的老人,見慣了宮妃們的起起落落,而且跟書房伺候的老太監也別有,老太監來傳達陛下的差事時,還特意點了點,說陛下其實并不愿立自己的發妻為后,似乎這夫妻二人以前也口角不斷,關系并不融洽。
所以陛下派來使這趟差,顯然是要規正新后的言行。
周嬤嬤心里有了底,說起話來也能拿分寸了,聽聞了盛媽媽之言,連眼皮都沒抬起一下,只板板說道:“陛下怎麼囑咐奴婢的,奴婢便怎麼做。只是宮里不比尋常的府宅子,是宮殿與宮殿之間的路程就甚遠。皇后若想要覲見陛下,可提前半個時辰通稟,得了陛下的回信再去。若是不打招呼便去,恐怕會與尋陛下問事的文武員個正著,反倒耽誤了皇后娘娘的時間。”
宗氏在做王妃的時候,也曾經給兒媳婦派娶了嬤嬤教導規矩。沒想到自己被封為皇后的第一天,陛下就給立起規矩來了!
好在也知道,自己的丈夫今非昔比,確實是國事纏,所有只冷冷對周嬤嬤道:“行了,你若無事,便退下吧,我須得用你時,會命人你的。”
周嬤嬤沒有吭聲,施禮之后,便低頭退下。
不過宗皇后也沒有急著去面見陛下,討要協理六宮的差事。
畢竟夫君已經稱帝,總要給陛下面子,而且先前的確也病了。等過幾日,緩了旅途的乏累,再去要權也不遲。
眼下,最要的是一會有各府的誥命夫人要前來覲見!
想著以前竣國公府對父親的陷害,還有跟兒退婚的辱,宗皇后恨得牙都直——待會見了那竣國公府的老虔婆,若不給些厲害,這后位就是白坐了!
這麼想著,宗皇后倒是神為之一抖擻,準備好好地與京城的舊友新們好好打個照面。
落云也前往建康宮慶賀了母親為后。行了叩禮后,便跟母后說了說京城的現狀,倒是用心提點了一下母后:“母后,我們畢竟從梁州剛剛折返回京,父皇也需要圍攏舊臣,讓他們幫襯國事。那竣國公夫人因為先前得罪了我們,心已經是惶恐不安,之前還來我宮里負荊請罪過……您再見時,就不要去為難了。”
宗皇后一聽倒是冷笑開了:“那個毒婦人,差點害得我宗家家破人亡,難道不要臉面地跪一跪,我就要輕饒了?”
蘇落云輕聲道:“萬事從長計議,那婦人雖然可恨,可竣國公府滿門是經年的烏子弟,又是戰里保護九皇子孤的有功之臣。若是了薄待,對陛下的名聲不好……”
還沒等落云說完,宗皇后卻不耐煩道:“行了,我雖然離開京城多年,可也是從宦家里走出來的,難不我是鄉下不懂事的婆子,須得你事事來教?”
看婆婆怒,落云自然不好再勸下去,于是見好就收,起告辭離去。
盛媽媽一邊給宗皇后著釵,一邊低聲道:“這就是太子妃在梁州府里掌管公中,慣出來的病,竟然都管到皇后的頭上來了!依著奴婢看,那陛下真應該將那周嬤嬤派到跟前,讓學學規矩!”
宗皇后不在意地笑了笑,現在心好,許多的小事也不計較了,至于落云方才勸的話,飲了幾口茶,便也忘得干干凈凈了。
再說落云,自知如今份有別,總不能像以前在梁州府宅時,沒大沒小的回嗆著婆婆。
如今這宮里,全是太監宮人,總不能讓人看了閑話去,所以也決定不要自討沒趣。
在婆婆大擺宴席招待各府眷的時候,正好可以借著有不適的借口,獨自躲了清閑。
不過這日在自己的宮里也要見一見舊友客人,不過并不是什麼名門貴胄,而是自己昔日的好友,陸家的小姐陸靈秀。
因為陸小姐當初所嫁的夫君乃是六皇子的侍衛呂應。
所以在宮平息之后,陸靈秀的夫君也跟著了牽連。
如今王皇后和六皇子已經被褫奪了封號,都被囚于宗人府。
依著太上皇,曾經的魏惠帝的意思,新帝并沒有將這對母子死,只是這母子的余生都要過著階下囚,生不如死的日子。
不過六皇子一黨卻沒有姑息的必要,一時間,京城里許多六皇子的親信都被抓了監獄之中。
而陸靈秀的夫君呂應也被算作了皇子親信,一并定死罪,了天牢。
陸靈秀也是費了好大的周折,請托了父親的人脈,這才給太子妃遞了話,希太子妃看在二人昔日友誼的分上,救夫君一命。
蘇落云接了信兒之后,才知好友的境,也立刻跟韓臨風求了,說出與陸靈秀二人的誼,希韓臨風能網開一面特赦了陸靈秀的夫君。
畢竟一個小小的侍衛,不過是聽差辦事,也沒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是生是死,也是上峰一句話的事。
韓臨風毫不遲疑的就答應了,不過卻有意無意的拿話試探落云,問那陸氏公子還有沒有給再寫過信。
蘇落云知道,自己這位看似豁達磊落的太子夫君偶爾也會冒一冒小心眼兒。
只能微笑著一邊替他整理著領子,一邊道:“你放心吧!如今你是太子,我是太子妃。若再有不開眼的給我寫些無聊的信,便是拿自己一家老小的人頭做戲。我雖然生得樣子還好,但也不至于如妲己臨世一般,勾得人用命來賭換一場風花雪月。”
韓臨風聽自夸樣子好,薄也是慢慢漾開了淺笑。
不過說自己沒有妲己的樣子勾人,他可不認!
別的婦人懷孕之后,大都樣子變得臃腫。
可是這小妮子懷孕以來,除了偶爾嗜睡沒有神之外,那皮倒是比往常還要細致。
現在還沒有顯懷,腰肢依舊纖細,不過卻是滿了不,帶了些別樣的仕風韻,倒比以前當姑娘時偏瘦的樣子還要好看。
可惜這等小妖姬,卻只能每日抱在懷里淺嘗輒止,韓臨風真是盼著快些生,不然自己生生要被熬柳下惠了。
再說蘇落云得了空,宣昭了好友陸靈秀宮跟一敘。
在京城里的知心好友不多。陸靈秀也算是在黑暗日子里,對他不離不棄的摯友了。
所以二人相見之后,看著陸靈秀變得異常憔悴,蒼老許多的面容,蘇落云也是心疼不已。
而陸靈秀也是百集,覺得人生際遇無常。想當初,還滿心喜悅地跟落云炫耀自己得了如意的夫君,還嘆惋著落云遇人不淑,被個浪世子給霸占了。
誰曾想,昔日的浪子居然一朝龍,貴為當今太子。而自己的夫君卻鋃鐺獄,差一點就與天人相隔。
現在看來,落云才是真正的有福之人啊!
在陸靈秀向施禮之后,落云揮退了左右,只留了自己的侍。然后親自走過去拉著陸靈秀的手,讓坐在自己的邊。
這里沒有旁人,你也不必拘謹。倒是我想的不周,竟忘了你夫君與那六皇子的關系,未能早早干涉,讓你這麼多天來都擔驚怕了。
陸靈秀沒有想到,落云一朝得勢,待居然還是這般平易近人。
靈秀的眼中不由得閃著淚花,地道:“為六皇子的侍衛,自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不是您求,他哪會這般快被放出來?說起來,這都是人的命數,哪能怨您?想當初定下這門親事的時候,我的父親母親是何等的高興,以為陸家從此就攀附了高枝兒。可誰又能想到六皇子竟然犯下這等罄竹難書的罪過。剛出事的時候,我父親勸我趕跟呂應和離,與他撇清關系。可是我跟他已經育有一子,又是夫妻相伴兩年有余,實在是割舍不下,這才大著膽子,厚來求了您。”
落云笑了笑:“你是個重義的人,想必你夫君也會領你的,以后自然是太平順遂的日子。快別哭了,你的眼睛最好看,哭腫了可不了。”
聽著太子妃說話,陸靈秀便仿佛又回到了當姑娘的時,落云眼睛沒瞎的時候,們倆常常膩在一起,說上一天的悄悄話都不嫌累。
一時間,繃的神經,也不由得松懈下來,跟著舊日好友又閑說了一些日常瑣碎。
陸靈秀的意思是呂應從天牢里出來之后,便不讓他再謀求公差了,而是讓他跟自己的父親學習做著生意。
雖然功名利祿讓人趨之若鶩,但是不能審時度勢的話,就是如履薄冰,也不知哪日就丟了腦袋,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做生意。
同時陸靈秀也問落云,的父親有沒有回來找。
畢竟兒能一步登天為堂堂太子妃,依著落云父親的格,一定會來討要好的。
落云笑著道:“我那父親膽子小,戰時好像跑到了鄉下老家去了,現在也還沒有回來,就算他要回來見我,也得排著宮牌,豈是他想見就見的?”
從回京以來,落云并沒有刻意去接蘇家人。出嫁以后與父親也無什麼聯系,以后也不打算扶持自己的父親做個什麼。
不然的話,依著蘇鴻蒙的子,可妥妥是個貪,只能敗壞了韓臨風太子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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