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茫然地轉頭, 看向飲冰:“什麼?”
傅予接著道:“什麼是謊言,是從一開始就沒有資料,還是這個優盤是假的?”
飲冰思索了一下, 正要開口, 卻看到后出現一個椅,他語調頓了頓,看向紀初, 便看到那青年神繃, 眼神驚詫,表藏著幾分魂不守舍,卻仍保持著對他的。
飲冰坐在椅上, 放松了右膝傷,對隊長道:“打開任務記錄吧。”
隊長聽命打開,最終的任務行隊幾人幾乎沒參與,確實需要飲冰的解答。
殘垣斷壁之上, 眾人寂靜了一瞬, 隨即飲冰淡淡道:“你們對睿得公司有什麼了解?”
行隊幾人都是一愣,不明白面對優盤的突發狀況, 飲冰怎麼會提起一個公司, 但他們了解飲冰的格, 知道對方向來懶散不會說廢話,自然不會提出質疑,卻也回答不出飲冰的問題,他們不知道睿得公司。
低沉的嗓音緩緩道:“睿得公司,全稱睿得生醫藥公司,是醫藥領域的帝王企業。”
眾人看向紀初,青年神繃, 緒眼可見的糟糕,行隊幾人還從沒見過紀初緒外,紛紛覺得比起此時的迫,平時銳利如刀的紀初堪稱溫和。
鹿寧想起什麼道:“我記起來了,我吃過睿得公司產的藥!”
飲冰看了一眼紀初,暗自加快了話題的進度道:“事實上,睿得作為帝王級別的生醫藥企業,包攬世界范圍市場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藥品,如果睿得中止供貨,無數國家都會陷無藥可吃的境地。”
眾人都是一驚,睿得竟有如此實力,只是末世前他們都不會關注醫藥,竟毫不知。
飲冰抬了抬下,線條漂亮的下頜指向傅予手中電腦:“這個超級戰士培養項目,就同睿得有關。”
傅予茫然道:“一個公司,為什麼要研究超級戰士的培養方法?”
飲冰聳了聳肩,道:“方才大衛死前我和他聊了聊,得到了這個報并可以確保準確。”
鹿寧角微:用縱別人大腦的方式聊了聊,當然可以確保準確。
飲冰沒理會眾人的神,繼續道:“睿得在研究中進行了大量人實驗,八個月前,項目中一位科學家良心發現,攜帶自己負責的部分實驗資料與數據外逃,決定揭睿得公司的腥實驗,但他很快被公司盯上,資料則只能移給最信任的朋友。”
隊長問道:“是大衛?”
飲冰點頭道:“大衛得到資料后卻不準備揭公司,而是來到華國,他把這件事當做一樁異國的丑聞,要求同華國進行易,華國可以獲得資料,而他可以食無憂地領導研究小組,做自己在異國時不重視的實驗。”
“大衛向華國轉述了科學家的話,說這份資料同人類命運息息相關,華國對此高度重視,同意了大衛的易要求。”
“但資料尚未上,末世突然降臨,大衛覺醒了謊言異能,在末世如魚得水,于是中斷了同燕城的聯絡,直到輻研究所出事,過量的輻讓西城異能者發生病變,其中也包括大衛。”
行隊幾人面一驚,大衛竟也遭到了輻,他們毫沒有察覺。
“為了治療自己,大衛構造出一座謊言之城,也就是腳下這間研究所,他將無數異能者編織到自己的謊言中,用他們作為養料,延長自己的生命,與此同時,他將許多同樣到輻影響的病人帶回研究所,在他們上進行實驗,尋找治愈自己的方法。”
“但直到西城淪為死城,他都沒有功,尋找治療方法需要難以計數的大量元晶,他也需要更多異能者作為養料延長生命,但他無法長期離開自己的謊言之城,外界的人也不會輕易進西城。”
“于是他想到了那份資料,想到了還有燕城安全區,他以資料作為任務酬勞,就是為了將行隊員騙來此。”
“要將行隊員編織進謊言,需要先獲得你們的信任,所以大衛制造了進西城后的一系列事,巨型怪是他引去的,是為了在我們陷險境時再救人,目的未達后他又設計了治療過程,向我們展示他的善良,就是為了讓我們認為他可信。”
傅予恍然道:“怪不得上次表決時,你和紀初說直接在房間中進行,后來進空間,又告誡我們不可以輕易相信大衛。”
李俠問道:“所以今天的事,是他等不及終于準備手了嗎?”
飲冰點頭道:“他選擇我作為首個目標。”
行隊幾人都出一言難盡的神,呢喃道:“竟然上來就選地獄難度。”
這是有多想不開啊。
飲冰隨意揭過同大衛的斗智過程:“他想騙我,失敗了,于是決定同莫爾憑武力取勝。”
周飛一陣見:“然后也失敗了。”
傅予有些想嘲笑,但他想起手中資料,笑容頓時消失,焦急問道:“那資料究竟在哪兒?”
飲冰垂眸,淡淡道:“我說過了,這是一個謊言。”
傅予茫然道:“可是,可是資料不是真實存在的嗎,怎麼會是個謊言?”
飲冰糾正道:“真實存在過。”
行隊幾人異口同聲道:“什麼?”
飲冰眼神有些冷:“他存在過,但大衛并不想將它給燕城安全區。”
“所以,”隊長的聲音有些抖,“他刪除了里面的資料,只留下一個轉瞬即逝的謊言?”
飲冰沒有說話,作為默認。
傅予臉驟變,青年面頰沾著,那是同喪尸殊死搏斗的痕跡,他愕然:“所以我們從一開始就在為一個不存在的東西奔波?”
為一個不存在的東西,為一個謊言,他們從燕城來到這里,一路九死一生,若不是紀初與飲冰與他們同行,只怕十條命都不夠他們死,還會被大衛編織養料。
想起金發科學家燦爛的笑臉,傅予心底泛起一陣惡心,他看到手中電腦屏幕上,金發簡筆小人惡劣的笑臉,險些抬手砸了電腦。
“媽的。”隊長輕聲說了一句,然后如同不解氣般重重道:“媽的!”
飲冰的聲音平靜如常:“或許,回安全區后還有機會挽回。”
行隊幾人知道他在安自己,雖然依舊氣惱,卻詭異的被飲冰竟然會安人,還在安自己這件事安到了。
飲冰旁,黑青年向他投去目,自方才起,紀初神始終沉著,但此時聽到飲冰最后一句話,他眼神卻了,似春風吹散堅冰,流出些微暖意。
一行人并不準備直接出發回臨城機場,方才的激戰讓他們疲憊,于是先回到紀初的空間休息一日,等明日再出發。
眾人各自回屋后,紀初照常將飲冰抱到屋門口,飲冰神懨懨,同謊言異能者的斗智讓他難得興起,結束后卻有些疲憊,他拉開房門,同紀初道別。
“等一下。”低沉的嗓音卻打斷了他的作。
飲冰頓住腳步,倚在門框上,抬眼看向紀初,面前青年神躊躇,半晌終于道:“其實那份優盤中有資料,對吧。”
飲冰眉頭微挑,他看了看左右,沒看到有人聽,卻還是謹慎地站直,拉著紀初的袖將他帶進屋子里。
紀初乖乖被他拉著走了一路,不知想到了什麼,沉重神淡去,眼中帶著,向來銳利的瞳變了兩彎暖玉。
紀初在飲冰床邊坐好,才道:“空間里每個人的位置我都能知到,方才門口沒人。”
飲冰作頓了一下,松開手中握著的一截袖角,眼中閃過你怎麼不早說讓我白擔心了一場的神。
紀初安穩坐在床邊,想起眼前這人的潔癖,心底微喜,但他沒有忘記正事:“我剛才思考過了,那份資料一定還在。”
飲冰卻沒有回答,反問道:“為什麼?”
紀初道:“以大衛的謹慎,為了避免本到傷害,他甚至會制造一個傀儡,那他沒有理由丟掉足以保命的籌碼。”
紀初看向飲冰:“你在方才的講述中一再強調大衛做出的欺詐,卻閉口不提他的謹慎,就是為了讓行隊員們相信你的話,相信你在所有真話后,摻雜的唯一的一句假話。”
“那份資料依然存在。”
飲冰笑了一下。
那份資料當然存在,否則大衛要如何同他做易,易的另一方當然會在確認資料無誤后才放過他,那金發的科學家不會忘記這一點。
飲冰看到了紀初的眼神,那青年正看向自己,雙眸通,似能讀懂自己心的想法,但紀初的眼神不銳利,也不讓他反,他反而很喜歡紀初眼底的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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