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鹿寧醒來, 看著沉的天空發了會兒呆,然后起向窗外看了看。
前一天是清明,正如古詩所作, 清明時節雨紛紛, 小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整天。
鹿寧在雨中去掃了墓。
疫苗和解劑的研制完后, 幸存者們的生活很快回到正軌,隨后林松下達了命令。
華國所有安全區都對居民進行登記, 為大家尋找末世中失散的親人。
而對于犧牲者, 華國會統一建立墳冢。
鹿寧的父親死在這場末世中, 墓就建在安全區不遠的地方,沒找到父親的尸, 因此那座墳只是座冠冢。
但仍是遙寄哀思的地方, 鹿寧催生出祭拜的瓜果, 在墓碑前靜靜站了許久。
今天倒是沒有下雨, 只是天仍著。
鹿寧看著窗外的天空,憂郁地嘆了口氣,然后就聽見悉的嗓音響起:“寧寧!快點!”
這驚雷般的嗓音炸得鹿寧一哆嗦,從床上一躍而起, 手忙腳地換服。
服剛穿好, 臥室的門就被拍響,中年清亮的嗓音過木板傳來:“快點收拾!”
鹿寧聽著這悉的嗓音, 忙應道:“馬上。”
幾分鐘后,鹿寧梳洗完化了淡妝, 走到客廳有些無奈地開口:“媽,催得這麼急干嘛。”
沒錯,這位開口喊人的中年,這位話語中帶著顯而易見潑辣的人, 是鹿寧的媽。
名為張琴的人掃視鹿寧一眼,以挑剔的語氣品頭論足:“還行。”
隨后白了鹿寧一眼:“好不容易有假期,能一起出去,你怎麼一點不著急的?”
鹿寧想了想,點頭道:“我在傷。”
張琴:“……噗。”
鹿寧,或者說安寧太太腦袋一熱,鄭重聲明道:“文人對天傷懷很正常的!”
鹿寧,雖然從小缺筋,但現在是個靠寫作吃飯的文人,很多愁善的!
張琴面無表道:“哦,那你是要傷,還是要去踏青。”
鹿寧立即正:“走!去踏青!”
出了門,鹿寧又抬頭看天,清明踏青是游玩放松的好途徑,但天氣似乎不太合適。
但也沒辦法,因為末世七年后的現在,人類生活都已經恢復如常,所以的母親大人張琴士,要上班,今天是清明假期的最后一天,想踏青也只有現在。
在后,張琴一把和上門,潑辣道:“不用擔心,以你娘的經驗,馬上就放晴。”
鹿寧聳了聳肩,向街上看去,看到人來人往,而一輛車正停在自家小別墅門前。
車里探出來個鉑金的腦袋,鹿寧愣住。
細看兩眼,終于確定,這個鉑金腦袋就是吳非,喪尸在幾年前就注了解劑,后來頭發如常生長,染的白褪了,結果今天他竟然又染回了鉑金。
恢復后的吳非多了些桀驁,但此刻卻又先出幾分呆,他問道:“一起踏青嗎?”
鹿寧笑了,突然意識到,在這個春日,空氣中飄著潤又清新的好聞味道,遮蔽了太的云飄散,沉的天突然晴了一點。
一行三人很快驅車到達了目的地。
安全區附近有條河,河水清澈,在下波粼粼,溫地流淌著。
鹿寧攜老扶,啊不,是攜母上帶吳非來到這里,剛一下車就意識到氛圍不對。
不是負面的那種,而是這里的氣氛似乎過于熱烈,活像是什麼追星現場。
而這種氣氛會出現,往往只有一個原因。
鹿寧掃視前方,果然并不意外地發現,飲冰和紀初就在不遠坐著。
那兩人方圓十米沒有旁人,更遠的地方確實人山人海,層層人群直接圍住了他們。
畫筆與相機齊飛,八卦共嗑糖一。
飲冰和紀初顯然已經習以為常,無視了旁人只關注彼此。
鹿寧敬佩那兩個人的悠然氣度,但很快就發現,自己也需要學習一下他們的氣度。
有生滿面笑容地沖上來,鞠著躬向遞上來一本書:“安寧太太!求簽名!”
鹿寧看著這本自己出版的大作,慌忙簽名的同時連連比劃:“噓!”
生滿足地抱著書點頭,但已經遲了,圍觀的人已經發現了這邊的靜。
下一秒,鹿寧和吳非被人群圍住了,鹿寧聽著們左一句“安寧太太”右一句“吳小非”。
面很平靜。
平靜到近乎于呆滯。
張琴士早就躲到一旁,看著這邊的混老神在在地搖搖頭,心知難以拯救,于是轉過視線,自己要去的位置。
徒留安寧太太和吳小非手忙腳。
十分鐘后,人群突然安靜下來,鹿寧剛松口氣,抬起頭看了一臉,面卻更僵。
紀初站在幾步之外。
并且,青年面平靜地站著,目卻落在鹿寧手中那本書上。
他輕輕讀出書名:“撿來的小狼狗攻了我。”
如此恥的書名被他讀出一種微妙,他看向鹿寧,像是笑了一下:“安寧太太。”
鹿寧心頭亮起紅燈:危!
這世上最凄慘的,莫過于寫邊朋友的同人后被抓包。
鹿寧全僵,吳非站出來道:“紀初,雖然書名有點……但容很好的。”
鹿寧的眼睛瞪圓了: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前喪尸也看同人?
周圍的人也有人開口,們方才被紀初的氣勢所攝,而且對這位救世主之一,幸存者們都十分尊敬不敢造次。
但現在卻有人忍不住小聲辯解道:“真的寫得很好看的,節特別震撼。”
鹿寧張地看向紀初,卻看到那青年云淡風輕一點頭,道:“我知道啊。”
鹿寧:……啊?
結結地問道:“你你你知道?”
紀初勾起角,青年不笑時,如同出鞘的劍般銳利,帶著能攝人心魄的氣勢,此時笑起來,眉眼和,卻像是盛著全世界的溫。
紀初道:“你的書我都看過,寫得不錯,我喜歡有人寫我和飲冰。”
鹿寧驟然松了口氣:“那你剛才,是在故意逗我玩呢?”
周圍的人則尖道:“啊啊啊!飲冰!的口吻好溫!嗑到了!是糖的覺!”
紀初好笑地看了看們,最后對鹿寧和吳非點頭道:“走吧,去我們那邊。”
于是,安寧太太告別,帶著迷茫中的鉑金發帥哥離去。
一路走到河邊飲冰不遠,鹿寧赫然發現自家母親也在這里,正在悠閑踱步。
扶額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畫風也快要被搞崩了,然后便看到了飲冰。
飲冰躺在張躺椅上,這張和郊外環境格格不的躺椅,當然是紀初提供的,而飲冰正稍稍支起自己的子,對們招了招手。
鹿寧忍不住慨了一下他的貌。
五年過去,飲冰氣質了些,容貌卻沒變,有研究表明,異能者壽命普遍延長,延長多取決于異能的級別。
飲冰和紀初如今都是七階,或者說最高階的異能者,他們的壽命自然延長了不。
這就導致時在他們上變慢,如今又是五年過去,兩人除了氣質,似乎沒什麼變化。
飲冰仍是那般的樣貌,眉眼致,鼻梁秀,漂亮得不像是人間生靈。
鹿寧問了好,寒暄道:“最近在忙什麼?”
飲冰抬手,從一旁拿起什麼東西戴在了臉上,那是副無框眼鏡,他帶著眼鏡,氣質陡然又沉穩幾分,帶著斯文俊秀的書卷氣。
他道:“忙研究。”
鹿寧點點頭,明白研究狂魔上線了,將目落向一旁的紀初。
紀初的回答實際得多:“在為各國研制并提供疫苗和解劑。”
末世后各國通斷絕,各自為戰,很長一段時間里,華國完全不清楚別國的況。
后來飲冰研制出疫苗和解劑,燕城研究所也研制出了全球通訊設備,林松將疫苗的事告知各國,沒想到一開始迎來的,確實他們充滿傲慢的拒絕。
睿德公司在各國的分公司許多被收編,各國自信自己能研制出疫苗,不止拒絕了林松的好意,還嘲諷華國的疫苗不見得可靠。
兩年后他們一起被打了臉。
疫苗研制進度緩慢,而病毒卻徹底擴散,就連空氣之中都飄散著病毒,華國民眾早就注過疫苗,即使普通人都沒有大礙,各國卻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安全區都淪陷了幾個。
然后他們終于不敢再傲慢,灰溜溜地求援。
接到求援消息時飲冰很震驚:都這麼久了他們竟然還沒研制出疫苗!
隨后他就發現,各國的病毒各有變異,每個地區都是一次全新的研制,他很快被喚醒研究狂模式,之后輾轉于各國進行研究。
直到現在,他終于在各國研究員孜孜不倦的拖后下完了全部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