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雋今晚剛好是在家洗完澡過來陪加班的,外套里面穿的就是家居服,除了刷牙洗臉已經沒有其他洗漱需要,的確是方便留宿的時機。
孟疏雨把他拉到浴室門邊,像變法寶一樣,變出了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從牙杯牙刷到巾一應俱全地擺在他面前。
“還齊全,什麼時候給我準備的?”周雋倚靠著門問。
其實倒不是特意為了周雋準備的。
是之前陳杏過來住的那個周末,孟疏雨順手多買了兩套待客的洗漱用品,只不過后來一直沒有新客來。
至于周雋……
本來以為就算哪天一起過夜應該也是留宿在他那里,哪里想到才是拉進度條的那個。
不過這時候解釋這些多掃興。
孟疏雨再也不想當解嗨王了。
“這你別管,”孟疏雨麻溜地順桿上爬,“反正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周雋揚了揚眉:“所以就給我準備了碎花款。”
“……”
孟疏雨看了眼那些和周雋氣質不符的花樣圖案,理不直氣也壯:“我喜歡不行?”
見周雋不知還在斟酌什麼,孟疏雨不高興地撇撇:“你到底住不住嘛!”
周雋看一眼,拆開了牙刷包裝。
“那你先洗漱,”孟疏雨把手背在后,左右手愉快地勾了勾指頭,“我去床……外面等你。”
匆匆回到臥室,孟疏雨臨時抱佛腳地重新整理了一遍被褥,把床單鋪得平潔,一不茍。
又角角落落四檢查了下,確定被子枕頭干凈清爽,只殘留了常用沐浴和洗發水的味道,這才放下心來。
等做完這些,浴室里的水聲也漸漸輕了下來。
開被子平躺上床,沒過多久就聽見咔噠一聲門打開的響。
孟疏雨后知后覺到張,輕手輕腳側過挪到里側,把后背朝著外面。
腳步聲慢慢靠近,后的床塌陷下去一塊。
孟疏雨垂著眼睫輕吸一口氣。
第一次同床共枕怎麼打照面好?
你來了?
我家浴室用著還習慣嗎?
我的床舒不舒服?
頭腦還在風暴,頭頂忽然覆下一片影:“孟疏雨,你邀請我留宿是為了讓我欣賞你的背影?”
孟疏雨一回頭,就見周雋正支肘撐在斜上方注視著。
呵呵一笑,從頭發到眼可見地張:“……你不想欣賞的話,關個燈就看不到了。”
周雋垂眼看了一會兒,轉頭關了燈。
陷黑暗的臥室里響起一聲低哼:“還真不想看我呢……”
周雋側躺下來,把人抱進懷里,在額角親了親:“想抱你行不行?”
不知是不是圈在腰上的手臂存在太過強烈,孟疏雨呼吸幅度忍不住變小,說話也放輕:“還有力氣抱我呢,你不困呀?”
“你那咖啡的勁道這麼快就過了?”
其實沒有。
孟疏雨現在也不困,反倒過了點有些。
轉過來:“那我們聊會兒天吧。”
周雋松了松手臂,方便調整到面對他的姿勢,然后重新把抱進懷里:“聊什麼?”
“嗯……”
雖然孟疏雨今晚腦子被工作填得滿滿當當,沒有太多閑心東想西想,但其實還是有點負能量沒消化。
知道報告有錯的時候就在想,如果換個上司,如果的上司不是男朋友,今天肯定挨罵了。
的上司沒有理由去追溯錯誤的源頭是誰,最初錯在哪個環節,這報告經之手審核上,而沒發現問題,那麼這錯誤就是的。
怎麼問責唐萱萱是事后的事,首先該為錯誤負責。
但周雋不僅沒有讓負責,還勾銷了的錯誤。
好像應該,卻又總覺得哪里不得勁。
孟疏雨搔了搔他的襟,小聲說:“我在想,你對我是不是太寬容了,這麼說好像得了便宜還賣乖……但我覺得撿便宜心里真的有點過不去。”
周雋用下挲著的發頂:“我不是因為你是我朋友就對你寬容,是因為知道我朋友對待工作非常盡職盡責,事后會像這樣自我反思,所以才覺得幫你攬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如果我朋友是撿便宜的人,我也不會破壞工作原則。”
“你說好聽話哄我呢?”
“沒有,蔡總當初給我的三位候選人里另外兩位工作經驗都比你富,但你能跟他們并排放在一起,就是因為有別人沒有的優點。我作為上司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就算我們不談,我也認可你這個助理。”
“你這話真的不是因為我是你朋友才說的?”
“那我這麼跟你說。剛才唐主找我認了責,因為力過大犯低級錯誤,確實會讓我審視的抗能力,但另一方面我也看到承擔錯誤的態度。你知道職場上起碼半數以上的人做錯事第一反應都是想辦法摘掉自己的責任蒙混過去。作為一個團隊里最年輕的一員,相比長期犯點錯誤,我更看重的品質,所以我也認可這個書。”
孟疏雨相信了周雋確實有他評判下屬的標準,覺心里輕松了點。
畢竟比起被男朋友包庇,被男朋友公正地認可更讓開心。
還以為自己說這個話會讓周雋覺得鉆牛角尖,沒想到他真的耐耐心心跟講了這麼多道理。
這個初雪天沒有火鍋,卻一點也不冷。
“周雋,你怎麼懂這麼多呢?”孟疏雨往他懷里拱了拱,“跟你一比我覺自己好不。”
“我本來就大你三歲,又比同齡人早三年上大學,這樣算起來就是長你六歲閱歷,為什麼要跟我比?”
他長六歲閱歷,所以可以把所有大的小的緒放心講給他聽,他既能作為男朋友安,又能作為上級和前輩教導。
孟疏雨覺得自己對周雋的喜歡又多了一點。
不,是很多點。
“周雋,那作為下級我一樣很負責任地告訴你,”覺得這時候應該禮尚往來一下,“我也很認可你這個領導,跟著你真的可以學到很多,就算不談我也樂意跟你共事。”
周雋卻沒有被認可的就,嘖了聲說:“大半夜的給我辦表彰大會來了?早知道你是要說這些,我現在應該在自己床上。”
“你這人怎麼這樣!”孟疏雨變了臉,推了推他的肩膀,“跟我過個夜到底有多勉強你?”
“孟疏雨,你這也過夜?你這是蓋著被子純聊天。”
“……那我不也比你上進?你看你這個月都沒我留過宿,多晚都送我回來。”
周雋失笑:“我沒跟你提留宿,你以為我是吃素?”
孟疏雨輕咳一聲:“啊?”
“是誰以前在我那兒睡了一晚,第二天慌里慌張去噴香水?有這麼個嚴謹的朋友,我不忍著點,回頭每天在辦公室心虛,還能不能好好上班?”
孟疏雨輕輕吞咽了下。
平心而論周雋這個顧慮并不多余,甚至很有道理。
這些年一直在做書工作,有時候真的無法控制自己總在細節上消耗腦細胞的職業病。
孟疏雨:“那你今晚這……”
“朋友盛邀請,我又不是圣人,還能怎麼辦?”
“哦,害你忍這麼久破功了。”孟疏雨鼻子。
“還好,只破了一半。”
孟疏雨聽出了另一半是指什麼。
覺周雋懷里越來越燙,有點待不住了。
孟疏雨人往后退去:“那我們別靠這麼近了,還是保持點距離吧,我怕你……”
“怕我?”周雋帶著笑,像在等說出什麼有趣的話。
孟疏雨:“不能跟我嗨,又要去浴室自嗨。”
“……”
孟疏雨不得已又當了一次解嗨王。
畢竟本來讓周雋留宿的時候,沒想到他最近一直在蠢蠢,只是忍著而已。
是很想被周雋抱著睡,但要是會太折騰他也不太好。
這麼可一朋友在他懷里,他肯定把持不住,第二天還有工作,不能讓他太勞了。
自嗨應該也費力的吧。
孟疏雨老實睡覺,不再拉著他閑聊。
第二天回到公司,兩人繼續新一的忙碌。
年前最后一禮拜,做完查補缺的工作,所有人都在等待業務部門最終的業績報告。
等到月末最后一天數據出來,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公司上下一片喜氣洋洋——
周雋到任四個月,帶著森代扭轉了今年前八個月的虧損,讓森代近五年第一次在年終以盈利收尾。
盡管盈利的數額很小,但對森代來說無疑意味著起死回生。
不管是眼前即將到手的年終獎金,還是森代未來可以預見的發展,都讓人充滿斗志希。
孟疏雨不知道別人,但是第一次真正覺到自己和公司在同呼吸共命運。
雖然一直很信任周雋的能力,可真看到他把一盤散沙凝聚塔的這天,竟然也激得有點熱淚盈眶。
從拿到業績報告起,孟疏雨就想去找周雋。
可惜今天的周雋注定不屬于。
高層們在八樓來來往往,周雋的辦公室下班之前一直有人在。
孟疏雨好不容易盼到下班,和同事們提前道了“新年快樂”,去了附近的公車站等周雋。
等黑轎車緩緩駛近,剛一停穩,就立馬拉開副駕,像枚炮彈一樣沖上了車,趴向駕駛座去抱周雋,親了下他的下:“恭喜周總!”
周雋笑著接了個滿懷,孟疏雨凍紅的耳朵,拿手輕輕把的耳垂捂熱:“也恭喜孟助理。”
“周總今晚想怎麼慶祝一下?”孟疏雨抬起頭來。
“聽孟助理安排。”
孟疏雨想了想,元旦肯定要回南淮,但也不一定著急今晚回去,太想在杭市個年,和周雋過個久違的二人世界了。
想想周雋好久沒下廚,這段時間吃外食吃得發膩,不如一起回家做頓大餐。
“反正明天都不上班了,要不去你那兒……”
周雋眨了眨眼:“上我?”
作者有話要說: 不上班上你,你很有想法,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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