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叔:“我來的時候生意不錯,小餅干和小蛋糕買的特別好,小圓子茶沒人買,太太給大家喝了一些,余下的倒掉了。還有那張老太太的事……”
秦放點點頭,沒再說什麼,等他吃好飯,把飯盒給洪叔,便進去了。
秦放因為不用排隊打飯打菜,所以吃的比較快,他都吃好了,有些人還沒到,在廚房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沒辦法,一個軍營五萬人,就算有好幾個伙房,但是隊伍也長。
有些人排著隊,有些人已經領了飯菜坐在地上吃。秦放看著他們,曾經,他也是其中的一員。
看到秦放回來了,又有人起哄:“秦放,今天吃了什麼啊?”
“秦放,吃好來比劃比劃?”
“秦放,你媳婦是做什麼的?還買了下人給你使喚?”
會秦放名字的,要麼和秦放一樣都是百夫長,要麼是百夫長之上的。
秦放:“行,一個時辰后來比劃比劃。”他媳婦說過,剛吃好飯的一個時辰里不要做大運,對不好。如果是以前,他們閑著的時候,剛吃好飯就會比劃比劃,但是他現在聽他媳婦的話。
“還得一個時辰后?你要干啥去?”
秦放:“看書。”他找了個地方坐下。他媳婦買的三本書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他字還沒認全,他媳婦說了,等他把這里面的字認全了,就給他買兵法書。如果說16歲的時候來服軍役,是因為朝廷規定,他沒有辦法。那麼這些年下來,他是真的喜歡從軍,喜歡在戰場上殺敵,在戰場上,他仿佛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當然,他現在又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個意義,他要變強、升職、賺錢、養媳婦。
“……咱們是人,裝什麼文人啊?真是的。”有些人不以為然。
“就是嘛,看你能的,多看幾本書能咋的?”
“可不是。”
當然,也有人是幫著秦放說話的:“咋的,還不允許別人看書啊?”
“就是,自己不想看書,就不要阻止別人。”
秦放本來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對于說酸話的,他置之不理,對于幫他說話的,他記在心里。
韓臻吃好飯,來到秦放旁邊坐下:“看什麼書呢?”
秦放把手中的千字文給韓臻看。
韓臻有些詫異,隨即打趣道:“怎麼看書了?難不你還想考武狀元?”武狀元不僅僅是武功厲害,武舉涉及到兵法等知識,所以讀書識字是必須的。
秦放搖頭:“以前是沒機會,現在有機會了,多看點書好的,我媳婦認識字,都是教我的。”說這個的時候,他不覺得愧,反而覺得驕傲。
韓臻嘆:“你那是運氣好,你以為誰都像你,能娶到識字的媳婦嗎?”雖然他們這群人都知道秦放娶了個好媳婦,但是真正了解之后,還真是都羨慕不已。秦放家的媳婦不僅賢惠,做的東西好吃,還會自己掙錢,現在還買了下人。更重要的是,還長得漂亮。
人都是視覺,男人喜歡漂亮的人是天。就好比韓臻,他覺得楊大花很好,雖然楊大花長得一般,但是也很賢惠,經常自己去縣里賣帕子荷包掙錢,能娶到這樣的媳婦,他已經心滿意足了。但是,如果楊大花能漂亮點,他自然是更加喜歡的。
秦放笑了笑。
韓臻看著他剛的側臉,陷了沉思里。他們雖然是一起玩到大的生死兄弟,但是他的命沒有秦放好。秦放為秦家的長子長孫,從小是在爺爺、阿爸阿母的疼中長大的。而他自己呢?他生母早逝,他阿爸娶了后母,這次的服軍役,他就是代替他阿爸來的。
韓臻很清楚,他如果不走出那個村子,一輩子大概也就這樣了,所以在他阿爸和后母讓他來服軍役的時候,他沒有反對。因為只有走出了那里,他們才管不到他。
事實上,他的選擇是對的。
他自從服軍役之后,家里沒有來過一封信,而他自然也不會去信,甚至當了百夫長之后,他的銀子都自己存著,他才不像秦放會捎回家。他還叮囑過秦放,在信中不要提起他的事。
他從小過的不痛快,自然不會拿自己用命掙來的錢去養后母他們。
以前,他很羨慕秦放,后來他們親了,楊海燕新婚夜服毒自殺的事傳出,他還一味的同秦放,可是轉眼間,秦放又了讓他、讓大家都羨慕的人。
哎……
秦放認真的在看書,他爭取十月里把千字文里面的字也認全,從十一月開始看兵書。
差不多看了一個時辰的書,秦放就把書收了起來,踢了踢在他旁邊睡覺的韓臻:“起來,去活活筋骨。”
韓臻睜開眼:“行。”
他們值班當然不是巡邏,巡邏有下面的將士在呢,他們值班是保證在軍營里就行,至于做什麼事可以自己安排。所以很多事,他們都是在訓練的。
秦放:“今天不跟你比劃,跟張百夫比劃,我們流跟他比劃。”
韓臻眨了眨眼睛,隨即搭上秦放的肩膀問:“他怎麼你了?”韓臻沒有秦放高,他搭著秦放的肩膀,的秦放很不舒服,直接把他的手甩開。“沒有。”
韓臻才不信。別看秦放看上去老實,心可壞的很。老實人會藏私房錢?要知道去年年底秦放給家里寫信捎了銀子的事,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因為秦家送兩個孩子去認識字,據秦家的說法,是秦放掙錢捎回來的。所以他阿爸給他也捎信了,問他有沒有月例。
韓臻收到信的時候覺得好笑,他又不是傻子,有月例會給家里?所以連信都沒回。不過他問了秦放,知道秦放捎回家三兩銀子,所以也知道秦放藏了私房錢。會藏私房錢的男人是老實人?不可能。再說,他們從小一塊兒長大,他可太清楚秦放了。
兩人找到在一邊聊天的張百夫,張百夫正和大家聊的起勁,覺到頭上有影,抬頭一看,是秦放和韓臻:“你倆干啥?”
秦放:“張哥,來切磋切磋。”
張百夫起:“行啊。”他知道自己不是秦放的對手,不過他們切磋又不是拼命,而是意在于鍛煉自己,所以有何不可?
于是,等切磋好之后,張百夫癱瘓了。
本來嘛,和秦放切磋了之后,他就下場休息了。結果韓臻來了,韓臻還挑釁說,跟秦放切磋不跟他切磋,那是看不起他。張百夫能怎樣?忍著上去了。
雖然只切磋了兩場,但是頭一場和秦放切磋的時候被秦放揍的太狠了。如果不是關系不錯,又是一個千夫長下面的,他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得罪秦放了。
張百夫扯了扯,想要喝水,但是一張就疼。角的淤青顯示著他的狼狽。秦放這小子,今天這麼猛,吃□□了。
說起來,熬千夫長下面的,就秦放和韓臻是最出的,偏偏兩人關系極好。還記得兩人剛來軍營的時候,有老兵找他們切磋,結果被他們揍的爬不起來。在軍營里,老兵向新兵示威是常有的事,也是上面默許的,這樣可以激發士氣。但是從來沒有一屆這麼慘過,所以秦放和韓臻就這樣出名了。
自此之后,找他們麻煩的老兵不,可是漸漸的,都被他們揍怕了。
秦放揍了張百夫一頓,心里舒服了些。他媳婦辛苦開鋪子做生意,卻被張母占了便宜,他一個大男人不能跟張母計較,難道還不能跟張百夫計較?母債子還,自古存有。
秦放坐到一邊,拿出千字文繼續認字。
韓臻閑著無聊,找人繼續切磋去了。
角落里站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是熬千夫長,另一個人一貴氣,那氣派遠非一般世家子弟能比。又和一般世家子弟的氣派不同,他的上帶著幾許煞氣,讓人一看就明白,那是從死人堆里闖過的。
“這人就是秦放?”
熬千夫長:“是的世子,他就是秦放,有勇有謀不說,自己也很上進,剛來的時候不識字,還纏著我們識字的教他,現在娶了媳婦,家里的媳婦認字,所以讓他媳婦教了。”
原來這貴氣的男人便是永和侯世子,永和侯世子出生在永州,從小在軍營長大,十二歲跟著永和侯上戰場。永州五萬將士對永和侯忠心耿耿,私下被稱為永家軍也是有原因的,永和侯世子作為下一任的永家軍首領,他從小和將士們一起長大,這份不言而喻。再說,這五萬將士還是靠永和侯府的私產養著,對將士們來說,好的皇上不如好的將軍重要。
雖然秦放剛軍營的時候曾因為能打和韓臻一起出名過,但是永和侯世子是什麼人?自然不會注意到這個新兵,這次會注意到秦放,是因為世子夫人說的香皂方子的事,香皂方子到世子夫人手上大半個月了,香皂已經做出來了,且有一部分在別的地方已經投市場了,利潤之好,讓永和侯世子聽了都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