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芝不想跟啰嗦,淡淡的說道,“不必了,我還有事兒,你們先回去吧!”
孫李氏一愣,沒想到架子那麼大,連忙又說道,“田院長,要不是你們家姍姍前些天去了我們家,我還不知道兩個孩子的事兒呢,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裝糊涂了,咱們當父母的,就得讓孩子們稱心了。。。“
醫院的樓道里人來人往,田玉芝冷著臉說道,“進來說吧!”
孫李氏喜滋滋的拉著兒子進去,正要再說幾句漂亮話,田玉芝已經冷冷的開口了,“孫衛,肖姍已經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了,自己說的,以前的時候,是識人不清,現在已經很后悔了,說你們之間不合適,準備把這件事放下了,男之間的最基本的就是要雙方愿,有一方不同意那也是不了的,這些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孫衛垂下頭一言不發。
孫李氏說道,“大妹子,話可不能那麼說,你閨和我兒子好了好幾年了,而且,這都去我們家了,還帶了那麼多東西,這在鄉下,就是俺們家的兒媳婦沒跑了!”
田玉芝冷笑一聲,說道,“第一,我們肖姍沒去你們家,是在勝利公社停留了一晚,不過是住在了公社政府的單宿舍,第二,這里不是鄉下。”
孫李氏眼閃爍,還要爭辯,田院長覺得給他們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十分不悅的來了護士,說道,“讓他們出去,還有,孫紅在不在,你讓來一趟!”
孫李氏立馬說道,“大妹子,來這兒是俺們自己的注意,不關他姑姑的事兒!”
田玉芝掃了一眼,理也沒理。
孫紅今天沒有上班,因為徐營長是四川人吃辣,特意托人買了些羊,自己炒了辣鍋底,全家人圍坐在一起吃火鍋呢。院辦的書跑到家里去找人,問道,“田院長找我什麼事兒啊?”
書搖搖頭,說道,“不知道,不過語氣急的,而且,我看到田院長辦公室里,似乎有你侄子!”就是大院里的子,認識孫衛。
孫紅揣著明白裝糊涂,驚訝的問道,“孫衛?他去干什麼?”
護士又搖了搖頭,回答,“我也不知道,孫醫生,咱們快走吧!”
孫紅點了點頭,對丈夫徐營長說道,“我去去就來,你看著小北,別讓吃太多辣,容易上火!”
侄子和肖姍的事,本來是給予厚的,沒想到肖姍那丫頭突然想明白了,這種事兒勉強不得,但年初二回娘家,嫂子孫李氏拉著說了很多話,有理有據,聽得又有點疑了,那時就打定了注意,這事兒不沾手,了當然好,不也沒關系。
其實讓孫李氏直接去醫院找田玉芝,也是孫紅暗示的。
剛走出門,徐營長從后面跟過來,說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孫李氏沒想到,田玉芝的態度竟然這麼強橫,而且這里是醫院,也不敢把鄉下的那些撒潑的手段使出來,就繼續笑著說道,“大妹子,你們姍姍那天的確不是在我們家住的,但畢竟是跟著我們小衛坐了一輛客車回去的,而且,住到了公社里,這事兒說出去也不彩,俺們公社的書記,那是個老!”
田玉芝從沒想到,人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冷笑了一聲,正要讓護士去保安把這兩個人轟走,孫紅兩口子趕到了。
孫紅看了一眼娘家嫂子和侄子,問道,“田院長,他們怎麼在這兒,出什麼事兒了?”
田玉芝說道,“孫紅,你真是養了一個好侄子,以前哄騙我們姍姍也就算了,姍姍現在不理他了,他還敢賴上了,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
徐營長走上前,二話不說扇了孫衛兩個耳,說道,“胡鬧!還不趕給我回去!”
田玉芝冷笑了一聲,說道,“這里不是你們教訓人的地方,都給我回去吧!”
徐營長有些汗,立即說道,“對不起田院長,的確是我們失職,對這小兔崽子疏于管教了,你放心,他以后絕對不敢再去擾姍姍了,否則的話我先打斷他的!”說著,扯著孫衛就往外走。
他長得五大三,孫李氏以前看到他就有點怵,但現在他打了自己的兒子,而且連個說法也不討就這麼走了,那肯定是不行的,來之前就打定了主意,要是肖家肯痛痛快快的讓步最好,如果不讓步,那最起碼,也要讓肖家做出一些補償,他兒子這麼帥,又是大學生,要不是跟著肖姍好,早就把真正的兒媳婦領回家了!
尖著說道,“不行!事不能這麼算了!”說著幾步竄到了田玉芝辦公桌前。
“你閨和我兒子好了好幾年,我兒子早就認定了,來的路上還說,這輩子非肖姍不娶!現在你們說分手就分手,說不搭理人就不搭理人,這不是誆人嗎?這不就是戲里面唱的陳世嗎?既然你們變了心,俺們也不上趕著,天底下好閨多的是呢,但我兒子被你閨耽誤了這長時間,你們肖家必須賠錢!”
此時徐營長扯著孫衛,還有孫紅三個人已經走到門口了。
不等田玉芝說話,孫紅趕退回來拉住嫂子,說道,“孩子不懂事兒也就算了,你胡說些什麼?還不快跟田院長道歉?”
孫李氏斜了一眼小姑子,嫁出去的姑娘外向,就發現了,自從孫紅兩口子進門,沒有替說一句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肖家的親戚呢!下意識的推了一把,說道,“我有什麼好道歉的?本來這樣,閨再貴,也比不上兒子!”
孫紅的臉明顯冷了一下,一瞬間忽然想起來多年前在家里被兩個哥哥欺負的場景。
冷冷的說道,“既然兒子值錢,那我替你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你打算出多錢?”
孫李氏愣住了,孫紅趁機使勁兒掐了一把,說道,”沒看到田院長忙著了嗎,還不快走!”
田玉芝是個好脾氣的人,但一旦涉及到兒的問題,的態度向來強,雖然孫家母已經被徐營長一家弄走了,而且估計以后也不會再敢胡生事了,但心里還是有很大一團氣,上不來下不去,十分的難。
食堂讓人送來了一大碗現做的餛飩,熱氣騰騰香氣撲鼻,卻連吃一口的都沒有。
田玉芝了眉心,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打給了鹿城大學的副校長崔福起。
崔福起是參加工作后帶得第一批實習生,后來崔福起棄醫從政,前年從市政府調到了鹿城大學,雖然不在一個系統工作了,但彼此之間聯系很多,崔福起仕途這麼順利,田院長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這里面關系錯綜復雜,但最主要的一點是,田玉芝和現任鹿城市委書記,是延安大學的同學,而崔福起,算是田玉芝之前很重的弟子。
田玉芝和肖司令一樣,都是十分有原則的人,這些年從來不搞特殊化,從來沒有要求過他辦任何一件事兒,因此,接到恩師的電話后,崔福起異常的重視。
的確,大學不能隨便開除一個學生,但他作為一個副校長,如果一定要開除一個學生,還是能很容易做到的,而且,開除的理由也明正大,不容置疑。
每到過年,部隊里申請休探親假的人就特別多,肖姍當然也申請了,但因為之前已經請了一次家,而且連里前不久才接到肖司令的指示,不準對搞特殊化,所以,到的時候,已經是年初四了,這天上午,提著一袋子書,高高興興的回家了。
有軌電車不不慢的駛市區,街面上行人很多,比平時熱鬧多了,上車下車的人也多,每個人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
肖姍坐在臨窗的位置,饒有興趣的看著外面的景。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國家的政策越來越寬松了,剛才竟然看到有賣糖葫蘆的,大冬天紅盈盈的果子特別招眼,看得都特別想吃了。
因此,本沒注意,有個穿軍大的青年跳上車了,還坐在了的后面。
趙明山一上車就看到了肖姍,但注意到正看得神,也就沒有打擾,等不在往外看了,就輕輕換了一聲,”肖姍!“
肖姍向后扭頭一看是他,高興的笑了,說道,”這麼巧啊,你要去哪?”
普通老百姓過年,就是一個吃和玩兒,再就是串串門,到國棉廠搬卸車間的青工們,還多了一項,那就是打撲克,輸贏都是一把一錢,但有的打法會翻倍,混上一天,要是運氣不好,能輸好幾塊,要是運氣好,也能贏好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