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姍將兒子抱起來十分冷淡的說道,“慢走不送。”
小嚴姑娘還不肯走,站在大門口十分不舍得往屋子里了,說道,“趙局長,是房老師介紹我來的。”
說的房老師正是趙明山的高中同學。
趙明山點了點頭,敷衍說道,“我要跟我人商量一下。”
此時肖姍已經抱著騰騰往里走了,小嚴姑娘咬著楚楚可憐的說道,“趙局長,其實,我是房老師的對象。”
趙明山一驚,他今年都三十歲了,他的同學都要比他大一兩歲,而且結婚都比他早,一般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但這個小嚴,去年才師畢業啊。
他再次敷衍的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
假裝沒看到小姑娘含脈脈的目,關上門進屋了。
肖姍問道,“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趙明山搖搖頭說道,“這個不行。”
肖姍補充一句,“小姑娘看著心不正。”
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把所有的人選都看了一個遍,最終兩口子覺得,還是孟老師最合適了。
當天晚上,肖姍就給打了電話,說明了況,孟老師很高興,說是第二天就可以過來上班了。
工資也都談妥了,一個月六十塊。
本來孟老師要求的是四十塊,但肖姍給多加了二十塊錢。
現在已經是八八年了,價比前幾年高了,各單位的工資也都漲了,比如像汽車廠,現在普通的工人一個月也有八十多塊了,再加上每個月的加班費和獎金,都能掙一百多塊。
也不只是汽車廠,很多國營廠子的工資也都是這個標準了。
不是工人,干部的工資也都漲了。
孟老師一個月的工資也不會低,但還出來找一份兼職,而且還表現的那麼認真,很顯然,應該是有點缺錢。
機關兒園四點半下班,所有的孩子都被家長接走,然后又把教室清理打掃完之后,已經五點鐘了。
跟肖姍訂好的上課時間是六點到七點半。
雖然家就住在附近,但回家吃飯顯然來不及了,因為坐公車就要花去大半個小時了,去副食店買了一個燒餅放到包里,還好沒等一會兒車就來了。
在公車車上,孟老師把干的燒餅啃著吃完了。
還好,是提前五分鐘到的。
給開門的是保姆張媽,待人非常的客氣,說道,“孟老師,姍姍和趙局長都有事,還沒下班,你直接給騰騰上課就行了!”
因為孟老師第一天教騰騰,肖姍是打算早點下班回家的,但事不如人愿,快下班的時候接待的小姑娘忽然跑來說,林市長來視察工作了。
關于這個林市長,雖然認識,但了解的不多,而且之前也沒有打過任何道。
他們汽車廠改國營以后歸工業局管,工業局屬于市里的直屬單位,是由鄧市長負責的,跟這位林副市長沒有關系。
當然了,鄧市長平時很忙,實際上他們廠里有什麼事兒,工業局都是直接匯報給徐副市長的。
這位林副市長這個點過來,也是很奇怪了。
但不管怎麼樣,市里的領導來了,這個廠長不過去看看都是不行的,那樣就太落林市長的面子了。
林副市長出了名的沒架子沒脾氣,對下屬要求也不像徐副市長那麼苛刻,但他現在坐在接待的椅子上,一張臉確實黑的。
肖姍立即覺到一種來者不善的意味。
笑著說道,“林市長您怎麼有空來我們廠里了,我們實驗室新上了一批進口的設備,您要不要去看看?”
林副市長文科出,對這些理科的東西天生沒有興趣,他說道,“肖廠長,你以為我是來看機的?”
肖姍很想說,那不然呢,汽車廠除了機也沒有別的呀。
“林市長,那您今天來是為了什麼?”臉上帶著笑,說出來的話卻是很直接的。
林副市長將手里的煙狠狠掐在煙灰缸里,冷冷的說道,“有人反映你們汽車廠做假賬,稅扣稅,損害國家利益。”
肖姍自從當上這個汽車廠的廠長,即便是還沒有改制的時候,廠里的賬也是完全沒問題的,大大小小每一筆都經得起徹查,改制以后就更不用說了,雖然廠里現在有了四個副廠長,但財務一直沒分出去,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里,現在廠里對對外的賬目都比之前多多了,但財務的員工都是親自挑選的,隔一段時間就要盤查賬目,絕對不肯能出現稅稅的問題。
即便是排名第二的副市長,即便是他很有背景,但那又怎麼樣,這都不是他能信口胡說的理由。
肖姍冷笑道,“林副市長,您是從哪里聽到的消息,如果市里不放心,明天就可以派人來我們廠里查賬。”
林副市長楞了一下,沒想到肖姍態度那麼剛,說道,“好,既然你們自己覺得沒問題,那就不怕別人來查賬,明天我就派人過來。”
即便是真的沒問題,但汽車廠被公開審查了,這本就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了,到時候不要說市政府,其他國營企業也會拿不一樣的眼看他們了,更遠一點,說不定都能影響他們的銷售業績。
一個原本不打眼的校辦企業,竟然一下子就賣出去三個億,林副市長一想起來就覺得特別痛,這政績本來應該是他的呀。
肖姍笑著說道,“林副市長,您這一來就說要查我們的賬,如果您真要查的話,應該不會親自來通知我們吧,所以,您肯定不是為了這件事兒。”
在不了解領導的脾氣之前,一味的和領導剛是不行的,剛不行,那就只能繞圈子了。
林副市長自己手腳不干凈,也懷疑別人不干凈,三個億的現金無論擺在誰的面前,不心那是不可能的,那樣就違反人了。
他特別喜歡一句話:水至清則無魚,當領導干部也是一樣,如果當領導只是為了更多的心擔更多的責任,即便權力再大,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當然順便要給自己謀點好了,這人世間除了權,當然就是錢最重要了。
肖姍作為汽車廠的廠長,多拿多占一些都是可以理解的,畢竟聽書說的關于汽車廠的那些事兒,這個肖廠長的確貢獻不。
沒想到還是個茬子。
林副市長也笑了笑,說道,“肖廠長,你這是聽話聽岔了,我剛才只是說,有人反映你們廠里賬目有問題,我可沒說要查你們廠里,現在辦企業不容易,辦的不好政府和人民都不滿意,辦得好了遭人嫉妒,估計是有人紅眼病了!”
肖姍笑了笑說道,“多謝林市長的理解,以前想跟林市長匯報一下工作總沒有機會,今天領導來我們廠了,肯定要抓住這個機會,林市長,我代表廠里請你吃一頓便飯如何?”
林副市長笑著說道,“好。”
肖姍對林副市長了解不多,但也聽趙明山說過一些,這位林副市長特別吃,很喜歡讓人請他吃飯。
來接待的同時,已經代趙明紅訂了飯店的包間。
鄭南方也說道,“林市長,飯店已經訂好了,這家店烤鴿是一絕,咱們現在就去?”
林副市長今天來汽車廠的確是臨時起意,之前他很生氣肖姍搶走了三塊地皮,很想找點麻煩的,但他讓手下仔細查了查汽車廠,沒發現任何違規的問題,但他還是心有不甘,覺得這麼大的廠子賬目上肯定不可能一點病沒有,就來了。
但真正走進汽車廠,他立馬就反悔了,雖然他個人是有點小病,但作為國家培養的干部,他貪得那點錢也是很有限的,每個月不會超過工資的三分之一,這工廠一看就特別井然有序,很有國營大廠的風范,這樣的廠子,萬一真讓他給搞壞了,那他就是國家和人民的罪人了。
不過雖然不打算為難肖姍了,但請他吃一段飯是必須的。
肖姍讓趙明紅訂的飯店就是夏老板開得那一家,這飯店位置偏僻,而且從來不為自己做宣傳,而且每道菜定價都很貴,所以很多人都還不知道,最近沒人請徐副市長吃飯,他當然也不知道。
飯店經理認識肖姍,上次帶來了重要的客人,不但是夏老板親自招呼的,客人走后,老板還給他們發了紅包,很顯然是心很好。
這次夏老板出差了,肖姍領來的客人飯店經理不認識,但也不敢怠慢。
點菜之前,服務員先沏茶倒水,還端來不干果小點。
林副市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滿口余香,忍不住說道,“好茶!”
肖姍將菜單遞給他,說道,“林市長,請您點菜。”旁邊的服務員聽到這個稱呼,驚得長大了,又趕捂著匆匆出去了。
林副市長也不客氣,把飯店的招牌菜差不多都點了。
肖姍又把菜單遞給鄭南方,鄭南方沒點,直接給了周利軍,周利軍也沒點,給了楊紅艷,楊紅艷添了兩樣青菜和一個湯。
菜點完之后,周利軍問道,“林市長,您喜歡喝什麼酒?”
林副市不喜歡喝酒,確切的說,是他不能喝酒,他酒過敏,而且是那種喝一點點就要進醫院的程度。
當然了,這是不可能跟外人講的。
他很嚴肅的說道,“喝酒可不是一個好習慣,既傷胃又容易耽誤事兒。”
周利軍十分狗的點頭,說道,“領導就是水平高,領導說的很對,喝酒的確不好,那上幾瓶飲料?”
林副市長點頭答應了,說道,“好,有橘子汽水來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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