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姍笑道,“衛科長你好。”
王林花也笑道,“衛科長你好,我姓王,是汽車廠的副廠長。”接下來的時間,把汽車廠的基本況介紹了一下,當然重點是詳細說了汽車貸款的訴求和一些細節。
衛科長聽完后沉默了數十秒,說道,“恐怕要讓二位廠長失了,我們銀行還從來沒有過消費貸款,你們廠申請汽車貸款,但實際用戶是你們的客戶,抵押人只能是車主,抵押如果只是汽車的話,汽車貶值很厲害的,這種貸款很容易壞賬。”
王林花覺得他說的不對,立即說道,“衛科長,咱們來算一筆賬,假如一輛車的售價是十五萬,首付五萬,其余十萬在兩年或者三年付清,假如他了一年的貸款不肯繼續了,那車子收回,之前的錢也不可能退掉,只用了一年的汽車折損率并不高,而且他已經了至一半的貸款了,這兩者相加,肯定和汽車的正常售價差不多了,所以銀行是不會虧的,而且這種貸款周期都不算長,想要用車貸買車的人,肯定都是喜歡汽車的,不可能到一半錢放棄的。”
衛科長還是搖頭,說道,“現在存款利息高,可能下半年還會有一次調整,現在的大環境,是國家鼓勵老百姓把錢放到銀行里而不是去消費,如果出現消費貸款,這個利息應該會是很高的,至,不能低于存款利息吧。”
這一點肖姍也想過了,的確,其實貸款買車是不劃算的,貸款的利息至要11個點,假如貸十萬,兩年的利息也一萬多了。
但是沒辦法,這個時代就是如此,銀行存款利率下降還需要很長時間,這一點是人力無法改變的。
點了點頭,說道,“那是當然的了,不然有些人會鉆空子,貸了款然后再存進來吃差價。”
衛科長笑了笑,說道,“這事兒我做不了主,需要匯報給領導,看看領導是什麼意思。”
肖姍點了點頭,說道,“好,希衛科長能盡早往上匯報,你也知道,我們汽車廠是國營的,有什麼重大決策都是要政府同意的,市里有關領導已經知道了這個貸款計劃。”
衛科長一愣,說道,“兩位廠長放心,我一定會盡早匯報,你們有詳細的資料嗎,如果有,能不能給我一份?”
王林花拉開拉鏈從皮包里拿出一份,還很好心的說道,“這是我們肖廠長親自起草的,各種數據都特別詳細,你可以直接拿來用,不用做任何改。”
衛科長笑了笑,把材料接過去了。
回去的路上,王林花一邊開車一邊擔憂的說道,“肖廠長,你說,貸款買車合適嗎,我怎麼覺得不太合適啊,利息太高了,比如貸款十萬的話,兩年付清兩本帶利就是十一萬多了,也就是說,每個月要還快五千了,一般人能還得起嗎?”
肖姍回答,“普通老百姓當然還不起,普通老百姓甚至都不會買,林花,你要考慮清楚,能買的起或者想要貸款買這輛車的人,都不可能是普通人。”
王林花嘆了口氣,說道,“如果針對的是有錢人,那客戶群就小很多了。”
肖姍說道,“林花,你要有這個心理準備,很有可能,新車上市后,銷售會在一段時間起不來。”
王林花其實已經預想到了,正是因為想到了,才更加不甘心,說道,“肖廠長,現在很多有錢人都迷信進口車,明明配置很一般,有了那個車標似乎就很厲害了,這種消費觀太不理智。”
肖姍沉默了數十秒說道,“有些人就是這樣,連月亮都覺得是國外的圓,咱們國家現在整還是不富裕的,很多地區都還很貧窮落后,那些向往國外的人可能從來也沒有出過國門,因此才會錯信錯想,買汽車也是一樣,有錢人有時候也未必比普通人聰明,總覺得開個進口豪車比較有面子,但咱們用數據說話。”
“只要咱們造出來的汽車能好質量過,口碑和客戶會逐漸積累起來的,汽車說白了就是個通工,隨著經濟的繁榮,人們的消費也會越來越理智,不會只為了一個車標多花幾萬甚至更多的錢。”
王林花點了點頭,說道,“到那個時候,咱們國產車就贏了。”
肖姍點點頭,說道,“對,咱們一定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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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山最近天天加班,他們財政局的工作全年都很忙,本來錢建設和吳剛都分別負責一個會計小組和審核小組,但錢建設已經請了半個月的假了,說是家里老娘病了沒人照顧,他必須回家床前盡孝。
這種假不好不批,但半個月過去了還要續假,這就有點過分了。
作為單位的領導,趙明山和吳剛都親自去醫院探視了,錢建設的母親有心臟病和高,看起來病的確不輕,但,錢家兄弟姊妹一大串,即便是要盡孝,那也要流來吧,不能為此耽誤了工作。
但錢建設偏偏沒有這種自覺。
其實趙明山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干,說起來還是一件小事,就是那次在徐副市長面前,趙明山提到因為他工作失誤一筆賬的數據錯了,這件事的確是事實,這一點錢建設承認,但他很生氣的是上級領導居然因為這一點錯捅到了徐副市長那里。
徐副市長本來就不太待見他,為了此事更是專門讓他去了一趟市政府,挨了一場訓。
錢建設心里有火沒發,正好借了老娘生病的機會撂挑子。
以前他還對自己的仕途有過奢,但現在已經想清楚了,他雖說離正局長只有一步之遙,但這一步實在是太難了。
先不說趙明山會不會高升調走,即便是調走了,正局長也未必是他,因為他無意間發現,財政局的另一個副局長吳剛,看起來一副沒有城府的樣子,實際上跟林副市長沾親帶故呢,雖然不是那種很近的親戚,但也并不算遠。
趙明山要是調走了,估計正局長會是吳剛而不是他。
反正他這一輩子是到頭了,最高也就是個財政副局長了,他還那麼認真干什麼,反正他是國家干部,請假的理由又是照顧老人,誰也不能把他降級,誰也不能把他開除。
錢建設有一件事兒猜對了,趙明山的確沒想過把他開除,他作為正局長,的確也沒有權力開除一個副局長。
但的確想過要把他降級。
之前檢舉信的事市委市政府已經不讓查了,但趙明山總覺得這里面邏輯不對,被調走,實際上相當于開除的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級別也是副了,而且鄧市長個人很喜歡他,如果沒有到蠱,會有人不要當副主任,非要來他們財政工作嗎?
趙明山不甘心,后來去找了那個副主任,一連去了三次,和那人喝了一頓酒,才把事搞清楚了。
原來財政沒有單獨分出來的時候,市政府其他單位都知道,財政是個很有油水的部門,事實的確如此,很多單位,包括下面不縣市,為了項目撥款更加順利,會給財務一些好,通常吃得用的都有,直接給錢的也不是沒有,但趙明山上臺以后,這種風氣小多了,送品的還有,但送錢的沒有了,因為每次送了都被直接上報了,然后就會被領導狠批評,然后該有的撥款也不會那麼順利了。
但錢建設竟然不止一次跟副主任說,財政額外收高的很,比工資還要多出兩三倍,副主任一聽就心了。
因為他未婚妻遭遇車禍,后續治療需要很多很多錢。
雖然后來副主任說,檢舉信的事,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跟錢建設無關。
從事實來說,的確是無關,但他并不無辜。
錢建設對趙明山有意見,同樣的,趙明山對他也很有意見,而且對他的人品很懷疑。
本來財政局的事已經很多了,趙明山還遇到了另一件對他來說有些為難的事。
之前給騰騰找家庭教師的事,丁同,就是市一小的那個同學是很上心的,孟老師就是他介紹來的。
為了這事兒趙明山一直想請丁同吃飯,無奈每次不是他沒空就是丁同有課,要不然就是別的事。
這天是丁同主打來電話的,而且很快就趕到了財政局,他來不是為了讓趙明山請吃飯的,而是讓他幫忙的。
丁同說道,“明山,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找你。”
趙明山問道,“到底什麼事兒?”
丁同說道,“上次給騰騰找老師,你還記得一個李芳的姑娘吧?”
趙明山點了點頭,“記的。”
丁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是我妻子的侄,兒師范畢業以后本來已經分到了鎮上兒園,嫌棄條件不好不肯去,鹿城的兒園又進不去,工作是個大難題,我聽說,你們財政局在招人是吧,能不能把招進來。”
趙明山一愣,說道,“我們單位暫時還沒有托兒所。”
丁同說道,“李芳其實很聰明的,學的雖然是兒師范,但學東西很快,會計那些東西也能學會的。”
趙明山看了一眼丁同,有那麼一刻心了。
他和丁同是高中同學,雖然從他進了工廠當工人之后聯系就很了,但上學的時候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他家那時窮,也就勉強能吃飽肚子,穿的服一年四季都是破破爛爛的,他個子長得高,服穿一季就短了,鞋子也是如此,丁同那個時候個子小,但有個一米八的哥哥,他母親也心善,經常把哥哥沒穿壞的鞋子送給趙明山。
這個分他是永遠記在心里的。
“丁同,這恐怕不行,我不知道你從哪里聽到的消息,財政局現在沒有招聘計劃,恐怕這個忙我沒法幫。”
丁同臉上的表很失,但還是說道,“沒事兒,本來我也就那麼一說,現在好單位人人都想進,但哪有那麼簡單啊。”
趙明山盯著他看了幾眼,到底心了,說道,“我們單位肯定不行,我幫你問問別的單位吧,有什麼要求嗎?”
丁同連忙說道,“能有什麼要求,只要工資待遇差不多就行了。”
當天傍晚回到家,吃完飯騰騰跟著老師上課,肖姍去了二樓,趙明山跟著也上去了,問道,“姍姍,你們單位的托兒所,現在辦好了嗎?”
肖姍有些意外,說道,“應該差不多了吧,你怎麼問起這件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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