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利軍覺得事要早早理好,他讓褚煥芳帶路,開車和律師朋友去村里跑了一趟。
事比他們想象的簡單的多,村里人也就是窩里橫,一聽到律師,一聽到打司就秒慫了,立馬就把以前的借條拿出來了,但算來算去,幾十張借條加起來才不過五千塊錢。
周廠長的律師朋友把借條看了又看,出一大半說道,“這都假的吧?”
袁小圓的一個堂叔還要狡辯,“咋能是假的呢,都是小圓他爸借的!”
“如果你認定是真的,那敢不敢讓我們做字跡比對?如果比對之后不是債主的字跡,而是你們造的,那質可就變了,你們這就是詐騙,必須要坐牢的!”
那老頭一聽要坐牢立馬不敢吭氣了。
周廠長的律師朋友算了算,真正的借款其實不到兩千塊,即便是兩分利,袁小圓兩口子也早就還清了。
他又算了一筆賬,說道,“你們兩分利是不對的,也是違法的,就按照銀行的利息來算,最高也就八厘,這樣算的話,早在袁小圓傷之前,這筆欠款就已經還清了,所以,你們必須要把兩萬賠償金還給他,否則廠里會走司法程序,先和你們打司,這種司判起來很快的,到時候你們不但要還錢,還要坐牢!”
廠里賠給袁小圓的錢,這幾家的確都還沒有用,這位堂叔嚇得不行,說道,“我這就去跟他們商量商量!”
第二天,兩萬塊就重新送到袁小圓的家里了。
考慮到以后夫妻倆都要去城里上班了,袁小圓雖然有點不舍,還是決定和妻子一起搬家,搬到城里來住。
兩口子在距離汽車廠三四站的村子里租了一院子,一個月租金只需要二十塊錢,他們完全能負擔得起。
至此,這件事總算圓滿的解決了。
不過,之前那家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雜志社,還是要算一算賬的,肖姍甚至都沒有通知他們,直接就把他們給告了。
這麼簡單的案子,而且證據確鑿,雜志社那邊很快就派人專門來道歉了,并且答應了所有的條件。
考慮到這破雜志社也沒什麼錢,肖姍所要的名譽賠償金只要了象征的五千,除了賠償金,雜志社還必須公開道歉,除了在自己雜志上道歉,還必須在鹿城最有影響的兩家報紙上公開道歉。
什麼不蝕把米,這就是。
說起來雜志社的日子也不太好過,他們這個雜志定位不太清晰,容五花八門,銷路一向就不太好,這篇稿子并不是孫衛寫的,而是他手下新分來的大專生,這大專生是個生,很擅長寫吸睛的稿子,之前寫了一個失足的系列就大歡迎,蹲點汽車廠,本來是打算寫一系列的企業家專題的,后來知道了工人傷,覺得這是一個很敏的話題,肯定會火。
那一期的雜志的確多賣了一千本,但也僅限于此,他們的總發行量太低,本沒砸出來什麼水花。
現在反而還要賠錢,還要道歉。
雜志社的領導為此很生氣,但社里人才匱乏,新分來的大專生雖然有點不知深淺,但初稿率還是很高的,孫衛大小也算個領導,各方面的能力也算勉強可以,倆人都沒有被開除,但這事兒是他們惹出來的,賠償的五千塊理應由這倆人負擔,一人一半。
最近幾年機關單位的工資都漲了,雜志社也不例外,孫衛一個月加上稿費能有五百塊,但兩千五也是他小半年的工資收了。
他為此又心疼又懊惱。
當初手下拿出來那篇稿子的時候,其實他是有點擔心的,但一方面因為文章里沒有出現鹿城汽車廠的名字,另一方面,也有一種僥幸心理。
看來以后這種事還是沾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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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買的票,到十月的時候已經半年多了,這中間周婷婷和蘭蕙蕙討論了無數次,猜測票到底漲了多,平時沒有時間,現在醫院國慶節后休,蘭蕙蕙就想親自去看一看。
但飛機票實在是太貴了,有點舍不得,就打聽了去上海的火車。
火車是很慢,要做大半天才能到,但是火車票很便宜,不到飛機票的四分之一。
“大嫂,國慶節你帶清清和坤坤出去玩兒嗎?”
周婷婷搖搖頭,說道,“哪有時間去玩兒啊,坤坤的英語和數學都不好,給他補課的時間都不夠呢!”
不去,正中蘭蕙蕙下懷,“我和肖剛商量好了,我們帶著乾乾去一趟上海,帶他到逛逛,順便看一看票到底咋樣了。”
周婷婷說道,“雖然姍姍說是讓咱們長期持有,但去看一看還是很有必要的,你們去吧,我是沒辦法了。”
其實六月份的時候,肖姍曾經告訴過們一次,票比他們買的時候漲了四塊多。
雖然周婷婷聽到漲了都很高興,但蘭蕙蕙對這個漲幅是不滿意的。
他們一家三口坐火車來到上海,肖剛每天帶著兒子到玩兒,蘭蕙蕙哪里都沒去,一天到晚泡在證券所里。
一連看了幾天大盤,蘭蕙蕙終于看出來一些門道,第三天的時候果斷把手上的票賣掉了,買了另一只票。
新買的票第二天就漲了,一連漲了兩天趕賣掉了,這麼一買一賣就賺了兩千。
第七天的時候,把新買的另一支票賣掉,又賺了一千多塊。
蘭蕙蕙心里高興極了,已經喜歡上了這種有刺激又有風險的金錢游戲,但醫院忙得很,和肖強已經休息了一個周了,必須要回去上班了。
從上海回來之后,一直都為自己不能炒票而憾,沒想到五月份的時候,鹿城也有了一家證券易所。
蘭蕙蕙高興極了,除了上班,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炒了,有時候甚至下了夜班也不回家休息,而是第一時間去證券所看看。
現在一心想要多賺錢,整個人的畫風都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干什麼都是懶洋洋的,現在不管干啥都是風風火火的,而且很關系國家時事和經濟發展,買了不關于炒的書,每天都第一時間看報紙。
蘭蕙蕙手里的本金不多,原來是五萬多,但只用了三個月,賬上的錢就翻了兩番。
現在就連周婷婷都跟著買票了,說買就沒,說賣就趕賣,的風格就是短平快,最多持有一個月,完全不考慮做長線。
這樣雖然可能會錯過一些大牛,但相對失手的時候也很,即便賠了一點,很快就會被賣掉了。
蘭蕙蕙覺得上班太耽誤事兒了,平時沒法盯著大盤,也就休的一天能去看,很想辭職,但首先遭到了肖剛的反對。
鼓起勇氣跟婆婆商量,田院長也勸不要辭職,雖然在醫院藥房的工資不高,但工作的意義并不完全是賺錢。
蘭蕙蕙覺悟沒有那麼高,并不認同婆婆的看法,但也不敢反駁,沒辦法,找到肖姍開始訴苦。
肖姍笑著說道,“蕙蕙,你真的想好了?”
蘭蕙蕙點了點頭,說道,“姍姍,其實,我跟你說,我一點都不喜歡現在的工作,就是審方拿藥,以前就是混日子,現在真的覺得特別沒勁,而且我當初報考醫藥專業,并不是我自己的主意,也是你二哥建議的。”
肖姍點了點頭,說道,“想好了你就辭職唄,你自己的工作,要不要辭職你自己說了算。”
蘭蕙蕙笑道,“姍姍,還是你最好了,只有你支持我!”
肖姍說道,“我并不是支持你,只是不反對而已,而且我還要再提醒你一下,現在買房子是穩賺不賠的,但炒票可不是啊,賠的幾率是很大的!”
蘭蕙蕙卻已經想好了,“我知道,我在醫院上班沒有風險,但賺錢也啊。”
肖姍說道,“看來你是鐵了心了,那我就小小的支持你一下,我借給你二十萬本金,半年之后還給我。”
蘭蕙蕙又驚又喜,一下子上前抱住了。
騰騰下樓喝水,看到自己小舅媽和媽媽抱在一起,愣了一下,問道,“你們干嘛呢?”
蘭蕙蕙放開肖姍,說道,“騰騰,你媽媽真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可的人!”
騰騰從小就知道,媽媽是個大人,每次去學校開家長會的時候就會引起很多同學的艷羨,因為媽媽不僅僅是漂亮,還顯得特別年輕。
但若要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可的,好像也是太夸張了點。
他敷衍的點了點頭,跑到儲藏室拿了一瓶礦泉水上樓了。
肖姍看了一眼蘭蕙蕙,說道,“二嫂,你可是很多年都沒有這麼甜過了!”
蘭蕙蕙笑了笑,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天天夸你啊。”
肖姍說道,“我明天要去一趟證券所,把所有的票都賣掉。”
蘭蕙蕙愣了一下問道,“你不是要長期持有嗎?”
肖姍說道,“好行還沒有來,我研究了一下,這家企業雖然遠景十分不錯,但現在的年報數據還不太好看,凈盈利額度不高,不如干脆趁著還賺錢賣掉,等過一陣再買回來。”
把手里的票拋掉了,周婷婷和趙明香自然也都跟著賣掉了,說來猜測的也真是太對了,自從他們拋掉之后,這支票就不怎麼漲了,次年開春更是直接往下跌,甚至跌破了發行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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