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直白點,將來誰有意帝位,得先看看這位九弟答不答應了。
當下不免沮喪,跺腳道:“這可怎麼了得,若是得罪了他,玉磬也就別想嫁什麼好人家了!”
譚思文從旁小心地說:“那位九殿下,倒是看著風霽月的子,應不至于如此吧。”
記得之前在嘉云長公主府上,九殿下無意中濺了小姑子的鞋,當時不是特意提及免得著涼嗎,還念這位九殿□□。
然而安定侯卻嘆道:“外人只說他年紀小,又說他相貌好,只以為他是年輕小孩子不當回事,哪里知道他的手段,他能走到今日……”
一時頓住,卻是不再提了。
要知道,書房里,那個安靜沉默地坐在圣人邊的小皇子,殺伐果斷可是手下從不留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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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這幾日,還是有親戚來往走,達顯貴,皇親國戚,互相饋贈走訪,這是往年常有的,顧玉磬這幾日都不怎麼出門,便在家里寫寫字,看看書。
想著蕭湛初所說的話,他既這麼說了,便知道,這輩子估計又和上輩子一樣了。
開始自然憤恨委屈,簡直恨不得踢他,可是后來冷靜下來,仔細想了利弊,想了如今的形勢,又想起上一世。
或許終究不甘心吧,既然不甘心,那重來一次倒是也沒什麼。
這一次,定是小心翼翼,護好自己命,不讓人謀害了去,還要多上一些心,那個什麼關山侯家的姑娘,等進京一日,定是要將和蕭湛初的那一段早早地扼殺了,怎麼也不要讓他們看對了眼。
至于蕭湛初這種不懂事的小孩子,自然是要好生調理,要讓他百倍,要讓他千依百順,再不許他像上輩子那般委屈自己。
還有他那個心機深沉的娘黃貴妃……
反正左右不想當什麼賢惠兒媳婦了,就要潑辣起來,不氣不委屈不能被人家害了命。
因這個,反而棄了那些紅,開始讀書寫字了,字要寫得好,省得他看到后不屑,書也要讀得好,且要讀史書,最好是多看看兄弟鬩墻后宮紛爭,或許關鍵時候能借鑒來。
不過即便再埋頭讀書習字,也總是有閨中好友或親戚世家的媳婦找上來,大家不約而同地問起來一句話:你的婚事可有眉目。
每每這時候,顧玉磬便淡來一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這句話后,別人笑著安,多覺到了這里面的同。
顧玉磬便不再理會了,這種同見多了,到時候如果真嫁給蕭湛初,那同怕是能碎一地了。
不過讓意外的卻是另一樁事。
娘把過去,問起來關于蕭湛初的事,最后如臨大敵一般地說,要讓以后萬不可開罪了那位九皇子,甚至地送了厚重的禮給那馮大將軍,說是“馮大將軍是黃貴妃的表哥,若是有個什麼,好歹能幫著說句話”。
顧玉磬聽著就來氣,畢竟馮紫秋那得意的樣子還記著,結果自己爹娘竟然去討好家。
偏生這一日,還把馮家人請到家中來好生招待,眾人圍著馮紫秋,好一番恭維,說起皇上要為九殿下指婚一事,那更是仿佛馮紫秋便是未來九皇子妃了。
顧玉磬從旁一聲不吭。
馮紫秋笑盈盈地看向顧玉磬,好奇地道:“往日父母總是說,玉磬姐姐姿容是我尋常人不能及,便是年紀大一些,總能找到好的,不知道玉磬姐姐如今有什麼打算?”
這話一出,周圍幾個姑娘頓時不說話了,畢竟大家和顧玉磬關系不錯,并不愿意當面談及顧玉磬的難堪,霍如燕從旁笑著道:“這個急什麼,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去。”
其它姑娘連忙打岔了下,這件事也就過去了,大家吃著各樣瓜果糕點說話,誰知道馮紫秋又說起宮里的什麼那細米糕,說是“有一個廚做得最好吃,如今九殿下把那廚要到了府里”。
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緋紅,周圍人自然都明白,也都笑著打趣,說九殿下這是為了你,自己抿著笑,滿眼里都是喜歡。
顧玉磬對此視而不見,卻是忍不住想,蕭湛初和人家說什麼了,招惹過人家嗎,不然怎麼這麼大的誤會?
正想著,就見外面丫鬟小若匆忙進來,臉卻是不好:“姑娘,有圣旨到了咱們家,夫人說,夫人說快些準備,要接圣旨,已經到了門口。”
這話一出,花廳中的幾個姑娘臉都變了,大家疑地看向顧玉磬:“是有什麼事嗎?”
畢竟才過了年,這個時候,能有什麼大事?
有些經過事的,見識多的,難免瞎想,霍如燕約莫知道之前安定侯夫人的擔心,更是臉都白了,握住顧玉磬的手,安道:“沒事,沒事的,快去接旨吧,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顧玉磬倒是沒什麼好慌張的,稍微整理了下,便準備過去。
這麼一去,幾個姑娘也都坐不住,紛紛過去外面花廳,們的母親家人也都在,一個個臉并不好看。
從剛才安定侯夫婦安反應,總覺仿佛是什麼禍事,如果真是禍事,那才真是晦氣。畢竟只是做客而已,萬一安定侯府有個什麼不好,們了連累就是麻煩了。
平時大家自然是好,可是朝廷的事,誰能說得準,宦海沉浮都是有的,有時候大廈傾倒不過是一道圣旨的事,私底下好,也不敢拿自家家族的命運跟著做賭啊!
眾客人在那里忐忑不安,安定侯府一家子除了顧玉磬外,一個個都是提心吊膽,穿戴了品階大服后,匆忙過去二門外接旨。
過后見了那王太監,安定侯認出是皇上邊最得力的,連忙上前見禮,誰知道那王太監卻笑容滿面:“安定侯爺,接旨了。”
安定侯見王太監這笑,心里稍微松了口氣,看上去倒不是什麼大禍事,當下連忙跪下接旨。
那圣旨剛開一個頭,安定侯就意識到不對了,怎麼是盛贊自己兒玉磬?接著,就聽得那圣旨提及,竟是要賜婚,給自己兒賜婚,還是賜的當今九皇子。
安定侯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畢竟從大禍事到大喜事,這實在是措手不及,而自己原本愁著兒的婚事,現在圣人下旨賜婚,且是那位龍章姿位高權重的九皇子,關鍵,關鍵人家九皇子比自己兒還小兩歲啊!
這簡直是——
安定侯呆呆地聽著,竟是半響沒反應,甚至連王太監咳著提醒他趕謝恩都沒半點反應。
最后還是安定侯夫人使勁扯他袍,小聲道:“謝恩,謝恩!”
安定侯這才意識到,慌忙跪下謝恩。
王太監倒是沒在意這個,反而恭敬地上前,將圣旨給了安定侯:“恭喜侯爺,大喜啊,大喜!”
往日王太監對人,可是沒這麼好臉,如今言語間竟頗有幾分討好的意思,朝堂數年的安定侯自然是知道,這圣旨一下,從此后安定侯府便和以前不同了,別人看待自家也會不一樣了。
不過如今安定侯的心還沒踏實,滿心驚喜,卻還沒來得及品咂其中滋味,只是謝過了王太監,又說改日請他吃茶。
王太監又和安定侯夫人道了喜,最后笑瞇瞇地回去了。
這邊安定侯夫婦在前,后隨了一眾人等,恭敬地舉著圣旨回去了府中,一到花廳外,今日那些一直探聽靜的貴客早就知道了,紛紛上前,問起來到底怎麼回事。
安定侯夫人此時笑得合不攏,想著昨日還在那里忐忑,想著去結討好馮大將軍家,只想著是不是自己兒得罪了那九殿下。
如今可倒是好,皇上竟然給兒賜了這麼一門好親。
不得不說,那位九殿下啊,除了子看著冷淡高傲了一些,其它真是樣樣好,若自己年輕二十歲,看了心里也會喜歡。
是以安定侯夫人此時心花怒放滿面春,待看一群客人翹首看過來,一個個眸中有試探好奇之意,那自不是一般的得意。
你們這些,適才不是還說要幫著我家玉磬找個好夫婿,要幫著牽線搭橋,固然有些是好心,但是有些多是看熱鬧的意思吧。
如今可好,讓你們知道,我家兒直接皇上賜婚九皇子了!
九皇子,那可是天家子中的翹楚,便是在皇子中都是出類拔萃無人能及的!
相較于安定侯夫人藏不住的喜歡,安定侯倒是沉穩一些,他捧了圣旨上前:“諸位,圣人有旨降臨,適才失陪了,失陪了。”
天子的圣旨,大家哪能有意見,本不敢多言,上前拜見了那圣旨,安定侯便親自將那圣旨安置在堂屋案幾上,之后一眾人上前跪拜了,這才算禮罷。
這個時候,大家坐下來喝口茶,終于忍不住問起來,圣旨降臨,到底何事,而一旁的眷等,雖退至室,卻都支棱著耳朵聽,更有幾個,已經在小聲問起來安定侯夫人了。
卻聽隔了一道屏風,花廳之中,安定侯笑呵呵地說:“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圣人為小賜了一樁好姻緣罷了。”
啊?
眾人一聽,忙起道恭喜,又問起來是哪家后生,安定侯卻賣了一個司,笑呵呵地捋著胡子道:“這人倒是大家都知的……”
在花廳中,安定侯賣關子,屏風之后,幾個眷都忍不住催問起來,馮大將軍夫人更是笑著道:“圣人賜婚,這下子可好了,夫人再也不必為此煩惱,總之能嫁個人家了。”
安定侯夫人一聽,心里自然是不快,不過想想這樁婚事,便笑著看了一眼馮夫人邊的馮紫秋,嘆道:“是,我也是這麼想著,好歹能有一門親事就罷了,也不敢強求,畢竟我們家玉磬年紀大了,可不像你家紫秋,年紀小,還不是燕京城里隨便挑。”
馮夫人何嘗不是這麼想的,正要自謙一番,誰知道安定侯夫人卻道:“不過如今圣人賜的這樁婚事,我算是滿意了,滿燕京城,再沒比這更好的。”
這麼說,旁邊幾個便有些意外,這種狂妄之言,怎麼可以隨便說?也不怕得罪人?有關系好的就暗暗扯了下安定侯夫人的袖,也有忍不住笑的,只不過暗自憋著罷了。
馮夫人更是覺得好笑,便故意問道:“到底是哪家郎君,竟至于讓夫人說出這等話。”
這麼問著的時候,恰好屏風外面傳來不知道哪家大人驚嘆一聲:“竟是當今九殿下?!”
四十多歲男人的聲音,因為震驚,那聲音洪亮,就這麼傳耳中,在場所有的人都怔住,九殿下?那位驚才絕艷的九殿下?
馮夫人神微頓,卻是很快道:“想必他們在說別的什麼事。”
九殿下,怎麼可能,這必是提到別的——
可安定侯夫人卻笑著頷首:“可不麼,正是九殿下。”
馮夫人的笑頓時僵在那里了,聲音也有些異樣了:“九殿下?”
馮紫秋更是呆住,竟是顧不得其它,大聲道:“怎麼可能!”
的九殿下,怎麼會好好地被賜婚給顧玉磬!
安定侯夫人占了便宜又賣乖,笑著道:“要不說皇恩浩呢,誰知道圣人竟給我玉磬賜了這麼一門好姻緣,人說大三抱金磚,我玉磬比九皇子還大兩歲呢,我想著燕京城里那麼多年輕姑娘,怎麼到我玉磬,皇恩浩哪!”
這話一出,馮夫人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甚至站都有些站不穩,竟然連連后退了兩步,馮紫秋到底年紀小,晴天霹靂劈到腦門,竟然沒忍住,下意識質問:“是不是弄錯了,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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