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涌出,低出聲,下意識攥了他的肩膀。
能原諒嗎,不知道,好心疼他,但又會畏懼,更會心疼上輩子那個為趙寧錦傷心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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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雨聲,總是這麼聽,撲簌簌地落下,如煙如霧,風一吹打在窗欞上,輕得仿佛一場夢。
顧玉磬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一場躺在云間,落在海中的夢。
最后當一切落定的時候,香汗打了錦被,兩眼皆是淚。
他憐地將抱著,又帶去洗。
像是伺候一個嬰兒一樣洗先,洗先得清清爽爽,這麼洗看的時候,他便想起他們房夜的那帕子。
洗完回去床榻上,褥子錦被都已經換過了,是丫鬟們趁著他們進了沐房無聲地換的 ,依然干凈溫暖如初,上面還熏了輕淡的桂花香。
顧玉磬沒骨子一般被他攏在懷中,指甲無意識地輕輕摳他膛。
他嚨發出低啞的聲音,不過沒阻止,任憑為所為。
像報復一般用了幾分力氣,他子微僵 ,但還是沒阻止。
顧玉磬愣了下,便輕嘆了口氣,終于道∶"你讓我吃嗎 ?"
當這樣說話的時候,聲音啞茫然,像是一個沒了方向的孩子。
這是今日除了那句"你是誰"外說出的第一句話。
蕭湛初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氣息和聲調 ,平靜地道∶"我是你的,讓你吃。"
兩句話,第一句是回答第一個問題,第二句是回答第二個問題。
這答案其實在顧玉磬預料之中,他在面前就是這麼乖巧順,像是一個懵懂的弟弟,讓人鼻子發酸。
不過顧玉磬還是問 ∶"我想怎麼樣都可以嗎 ?"
蕭湛初抿著,著上方一個虛無的點半響 ,才道∶"對,怎麼樣都可以。"
顧玉磬不知道從哪里來了一個釵子,是金釵,金釵有著略顯尖利的釵頭,著那金釵,劃過他壯結實的膛 ∶"那我想讓你疼。"
他以前曾經咬,說讓疼,說他的心比要疼。
可是現在好疼,疼了,也就想讓他疼。
蕭湛初便道∶"好,那你刺我一下吧。"
顧玉磬默了一會,那金釵在他膛上的輕輕過,便是尊貴的皇子又如何,便是手握重權又如何,他依然有著脆弱的,只要輕輕劃破,就會流。
外面風雨凄凄,寢房中卻是一派的平靜安詳,以至于顧玉磬可以清晰地聽到他的呼吸葉納聲 ,以及心跳聲。
心就在之下,和手中的金釵不過隔著一層皮而已。
的手了,將那金釵扔掉。
金釵落在地磚上,發出一聲金屬和地磚撞的聲音 ,這聲音在安靜的寢房中格外刺耳。
蕭湛初僵地躺在那里,細的汗已經自膛滲出。
顧玉磬疲意地閉上眼睛,將自己的臉埋在他肩窩里,喃喃地說∶ "困了,我想睡。"
蕭湛初緩慢地抬起手,低聲說∶ "好,那我們一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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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顧玉磬可以覺到蕭湛初的戰戰兢兢,他對自己太過小心,言語間的討好幾乎讓人酸到心。
也曾經試著開口,想和他談談。
為什麼要這麼做 ?
無法明白。
更不記得,自己上輩子,可曾和他有過什麼瓜葛,分明并不,偶爾見面,頂多也就是說過幾句話吧,實在不記得更多了。
可是蕭湛初逃避的態度是如此明顯,他幾乎是有些懼怕,好像生怕說出什麼,他能敏銳地察覺到的意圖,并用笨拙或者不笨拙的話題去岔開。
他并不想和自己談這個。
所以自己問了,也問不出答案了。
況且,若是開了口,也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自己真得能毫無芥地原諒嗎 ?雖然知道他在意自己,但是自己的人生,就這麼被他隨意擺布,兩輩子都是這麼擺布 ,終究意難平。
于是也就不想問了,是沒骨氣的,貪他的溫存和憐惜,卻又不敢去問,當頭烏真好,把腦子進殼里,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這是最好了。
而這兩日,蕭湛初自然也是盡量地在家陪著,可他終究不是閑人,還有許多事要做,那天,當他陪著一起練字的時候,見門外侍衛來回踱步幾次了。
這明顯是有急事,但是又有他命令不敢打擾 ,只能在那里焦急。
于是便放下了手中的筆,勸他說∶"你出去看看吧,應是有重要的事。"
蕭湛初道∶"我正陪你。"
顧玉磬輕嘆了口氣∶"不用,你不要耽誤你的事。"
知道他著許多心,那些事,幫不上忙,但不能耽誤他。
想起自己最初嫁給他,還野心地想當妲己,那個時候真傻。
蕭湛初略沉了下,抬手了的臉頰∶"那你乖乖等我,我去看看就來。"
顧玉磬點頭。
蕭湛初便出去,走了兩步,又轉∶"昨天那個九連環你不是解不開嗎,等回來我給你解開。"
顧玉磬∶"嗯。"
蕭湛初沉默地看著。
顧玉磬催他∶"你去吧。"
蕭湛初卻低了聲音道∶"晚上給你吃。"
這聲音并不大 ,但是因為窗子開著,開著的窗子甚至能看到外面的落葉翩然飄過。
顧玉磬臉紅,小聲∶"再說吧……"
知道他的意思,就是像前天那樣,他跪在那里伺候自己。
那樣子確實很舒服,但其實并不是非要那樣,歡愉只是暫時的,可以沒有那種奇異的歡愉,卻不想讓他為自己如此紆尊降貴。
可是蕭湛初卻眸明顯暗了一下,他深深地看了顧玉磬一眼,到底還是邁步出去了。
顧玉磬因為著,微垂著頭,這個時候還沒有意識到,的夫君已經被失去的恐懼繃到了極致,如履薄冰,窮盡一切地想討好,而的在他眼里看來,卻是在他試圖拼盡一切手段時依然得到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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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湛初這一去,當晚讓侍衛捎回來信,說是要去一趟永州。
顧玉磬看到永州 ,約明白了,應是永州銀礦的事,那里發現了銀礦,卻一直瞞不報,私下開采,等到圣人發現的時候,那里已經開采了一年多。
這次蕭湛初過去,必是替圣人理這件事了。
倒是松了口氣,其實心里想著,這件事干脆不要提,但還是會忍不住想,有時候對著他,很怕自己問出口。
知道,一旦問出口,便是質問爭吵,眼前的溫馨將不復存在,甚至可能終究走向上一世那樣的相敬如賓。
怕,重活一輩子不容易,愿意稀里糊涂過下去,只要他和自己好好的。
如今他暫時離開,倒是松了口氣,想著好生收拾心,等他回來,就把這事忘記了吧。
第二日 ,進宮先去給太后請安,太后拉看的手說了一番話,不知怎麼提起燕京城最近的種種來,太后面上便籠了一層冷意,比外面的秋日更涼幾分∶"這些人,都是包藏禍心,咎由自取了。"
顧玉磬沉默地聽著,沒吭聲。
太后看這樣,以為被嚇到了,便讓人拿來糕點給吃,又問起最近都城的趣味 ,顧玉磬忙收拾心,和太后說笑。
因說起嘉公主家得了一個小子,太后便和說起該備什麼禮,閑話了一番,恰皇后過來稟事,顧玉磬也就告退了。
告退后,想起那嘉公主家得了一個小子的事,知道這是嘉公主家二爺,也就是紅莘的小叔子家得的。
紅莘只得了一個兒,妯娌卻得個小子,怕是心里不好。
當下回到府中,備了禮,第二日也登門過去道喜送禮,嘉公主待一臉親厚,拉著的手不放,知道和紅莘關系好,特意叮囑紅莘好好陪著說話。
待到沒人了,紅莘笑嘆∶"往日婆母對我可沒如此和悅,你過來,我倒是沾了你的。"
顧玉磬看出笑里有些勉強 ∶"也沒什麼,又不是不能生,早晚有。"
紅莘∶"我看開了,我好歹也有一個兒傍,又不能把我休了,無非就是日子不好過。"
顧玉磬∶"這麼想就對了。"
當下姐妹二人坐下來,倒是說了一堆閑話,無非是說誰誰誰如何,東拉西扯的,紅莘還提起聽人說有個生子方,說要拿來,回頭給顧玉磬一起用。
顧玉磬倒是不指 ,心想這個哪有方,再說現在也不急。
紅莘又提起自己哥哥商來,說他心灰意冷的,本不想娶親,反正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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