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有些窒息,覺得自己如同被關在籠中的鳥。
恍惚中,覺得也許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在瞞著自己,所以不讓自己外出,也不讓自己見外人。
甚至開始焦躁不安了,雖然外面的事,并不關心,可還是記掛著自己的父母親人。
若是有個什麼,萬萬不能連累了他們。
便開始想著,得問問他,哪怕問不出什麼來,可也許能得蛛馬跡呢。
誰知道,連著兩日,他竟然一直不出現,就連早膳都沒有出現。
之前他可是一直陪著用膳的。
顧玉磬的心揪起來,悶氣短,難得要死,甚至想大聲尖,便命人去請他,讓王管家傳消息,自然是尋不到。
而到了這天晚上,天得厲害,外面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越發焦躁,一種說不出的覺讓明白,外面一定有什麼大事在發生。
站在窗欞前,看著雨幕了一片網,就那麼織在天地之間,看著一道道地閃電劈過夜空,將外面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邊的侍勸了幾次,怕驚擾了胎兒,但是就是不想。
閉上眼睛,在那轟隆雷聲中,仿佛有砍殺慘之聲,約約,聽不真切。
便命人來了王管家,問王管家外面是什麼聲音,王管家一臉難言,并不說,便明白了,自己沒想錯。
這一夜注定無眠,到了雨終于停歇的時候,外面天也亮了,整夜沒合眼的顧玉磬頭疼裂。
這個時候,得了消息,說是娘家派人過來了,是嫂子譚思文。
有些日子沒見到譚思文了。
譚思文見到顧玉磬,便忙握住了的手:“你不用怕,不用怕,什麼事都沒有,一切都好。”
顧玉磬眼淚落下來:“我也好的,我,好的。”
譚思文抱住了顧玉磬。
們當然聽說了一些消息,知道顧玉磬差點出事,家里人都急死了,想要見,想知道到底怎麼了,但是九殿下攔著,本不讓見,為了這個,自家公公和丈夫差點和九殿下鬧起來。
恰這個時候宮變,皇后和三皇子外勾結,鎖了宮門,三皇子圣人禪讓帝位,九皇子進宮救駕,以雷霆之勢拘拿三皇子,斬殺逆賊,又連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清理三皇子黨羽,斬斷逆賊基,所有往日和三皇子來往過的,幾乎無一逃,盡數下了天牢。
昨晚家里自然也是一夜沒睡,提心吊膽,誰知道早間得了九殿下口訊,說是可以過來探顧玉磬。
“你大哥的意思,是怕母親過來驚嚇到,便讓我來。”
沒說的時候,一路上,看到街邊流著的水,那是雨水,但雨水竟然是紅的,還看到被雨水浸泡著的殘破尸,正在被人清理。
顧玉磬聽著這話,才放心下來:“你們沒事就好。”
一直都在擔心,擔心了一夜,現在氣虛弱,眼前發黑,不過總算松了口氣。
譚思文:“我如今看到你,就放心了,這幾天娘總是哭,怕你有個什麼不好,又恨自己當初將你嫁給九殿下。”
說著,看看左右,侍都退下了,才小聲說:“九殿下那里,實在不,生怕是你做了什麼怒九殿下的事……”
顧玉磬:“并不會,你們放心就是,我如今懷著子,他對我極好。”
譚思文:“嗯,這個我們聽說了——”
提起這個,鼻子又是一酸,顧玉磬三年不曾有孕,如今總算有了,且那位,如今殺伐于金鑾殿,囤兵于都城外,野心昭昭,誰都能看出。
只盼著一切安好,這小姑子也能有個好前程。
一時姑嫂二人又說了許多己話,顧玉磬久不知道外面事,自然問起昔日來往的人,當知道嘉公主了連累,紅莘家盡數被囚的時候,不免蹙眉。
“紅莘求子兩年,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男胎,正為高興,不曾想竟遇到這種事?”
“也是了連累,如今圣人遭三皇子宮,宮外都是九殿下的人馬把持,往后還不知道怎麼樣,只怕是生死不知。”
說了半響后,顧玉磬送走了譚思文。
得了譚思文的消息,算是吃了定心丸,娘家沒事,蕭湛初看起來也沒事,一切都好。
至于外面的那些腥風雨,心里明白,早晚會有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罷了,如果這一胎生的是男胎,以后也是,會注定卷其中。
又想起來黃貴妃,黃貴妃當年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才人,母憑子貴,走到今天,那自己呢,自己也會母憑子貴,娘家哥哥,一個比一個出息,假以時日,風頭必然比過黃貴妃所依仗的馮大將軍。
黃貴妃除了仗著是蕭湛初的生母,在這里,也未必就一定能贏。
蕭湛初說,會給自己一個公道,但不信啊,怎麼可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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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一夜沒睡的緣故,顧玉磬用過膳后,便睡著了,這一睡便沒醒的時候,等睜開眼,天已晃黑了,外面依然下著雨,淅淅瀝瀝的,仿佛沒個盡頭。
小惠兒伺候用膳后,才道:“九殿下回來了。”
沒敢說,九殿下滿戾氣,角還沾著,舉著一把傘,到了廊檐下,并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只是站了一會就走了。
顧玉磬:“是嗎?”
昨晚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他以為他會守在宮中,畢竟是要關頭,一個大意,只怕是前功盡棄,到時候只怕是所有人命都不保。
紅莘不過是公主的兒媳婦罷了,哪里能沾上這叛謀逆的邊,如今怕也是惶惶不可終日。
顧玉磬想了想,終究還是道:“我過去殿下書房一趟,廚房里不是熬了湯嗎,取上一份。”
小惠兒微詫:“娘娘,還是不要了。”
剛才九殿下一煞氣,看了,打心里害怕,甚至能聞到那腥味。如今娘娘想過去看殿下,送湯,緩和一下關系,當然是高興,但娘娘畢竟懷著子,過去了萬一沖撞了呢?
殿下只是在廊檐下站站,并不見進來,怕也是為了這個。
然而顧玉磬卻執意要去。
之前的時候,心里還存著氣惱,懷著怨憤,可是現在,經過這一場提心吊膽,比什麼時候都想得更明白了。
無論以前怎麼樣,他都是自己的夫君,也是孩子的父親。
腹中孩兒的將來,的將來,娘家父母兄嫂的將來,都維系在他上,實在犯不著和他較勁。
哀怨于自己險些丟了命,但誰又不是呢,他貴為皇子,也是命懸于一線。
小惠兒見攔不住,當下只好命人為準備,披上了避雨錦篷,前前后后十幾個侍打著傘,擁簇著,過去九殿下的書房。
待到了那院門前,卻有侍衛把守,見了自是要攔。
恰王管家匆忙過來,見是顧玉磬,忙和侍衛說了幾句,讓進去。
顧玉磬踏院門,便見書房外廊檐下,竟然候著數人,錦玉帶,都是朝中員打扮,也都打著傘,戰戰兢兢地立著。
風一吹時,雨便揮灑在他們袍角上,有些半邊子已經了,但是竟沒有人要走。
有些意外,但想想又不覺意外。
昨夜燕京城驟變,不知道多人家為了保得家中富貴,特特地求到了皇子府中來,而這些站在書房前的,還是幸運的,不幸運的怕是已經首異,或者在天牢中,或者本不可能踏皇子府。
那幾個員看到顧玉磬,從著,約莫認出,都一個個地恭敬行禮,低著頭口稱娘娘。
顧玉磬自那些人中,卻見到了一個面善的,竟是淮安侯。
沒想到,淮安侯竟然也在。
淮安侯見到顧玉磬,其實已經老大不自在了,低著頭,恨不得在后面不讓顧玉磬看到。
偏生顧玉磬看到了,他老臉紅,上前囁喏著道:“微臣見過娘娘,娘娘安好。”
在場另外幾個員,便尷尬起來,誰不知道這位九皇子妃昔日曾是淮安侯府未過門的兒媳婦,不曾想今日相見,竟是這般景,一時都低頭無言。
顧玉磬淡淡地頷首,卻是沒理會淮安侯,徑自進了書房。
進去的時候,蕭湛初正坐在案前,低首看著一本書。
他抬眸,見是,頓時蹙眉。
當下起,親自過來迎:“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顧玉磬看著他:“睡不著,心神不安,恰好廚房熬了湯,便——”
低聲道:“便送來一份,外面夜雨寒涼,你嘗嘗吧。”
這話說得有些艱難,他固然待自己涼淡,但也得承認,其實也極對他上心,如今這是頭一遭。
蕭湛初看看湯,自是意外,再看時,灼灼眸,倒像是要挖出什麼來一般:“難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