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哥，這些是你爺爺留給你的吧，真要賣？”

　劉云聽到這箱東西的來歷，心里松了口氣，不是啥名家名畫就行。

　“賣！”男人點頭。

　不賣也留不住，老爺子都走多年了，就留下這箱東西，年后他還得下鄉，這宅子也指不定要給誰占了去，與其當柴火燒了，不如換點錢。

　“那你打算多錢賣？底下那些小玩意兒我要來可沒用，就那幾幅畫，我全要了。”

　男人皺眉思索了半天，最后開了個價，“十塊，連箱子都送你”

　劉云不吭聲，可不傻，十塊錢都能去運氣淘件真的了。

　“姚大哥，咱們都實誠點，這東西我不買，你恐怕也留不住，最后肯定就是一堆柴灰，看在老爺子畫工不錯的份上，5塊錢，箱子我也不要，你直接燒了吧。”

　男人一咬牙：“行，五塊就五塊。”

　原以為這丫頭是個傻的，結果人家明得很，砍價還知道對半砍。

　就這樣，劉云花五塊錢從男人手里買走五幅國畫用一個黑布袋子裝著，臨走前，男人說了自己的大名，姚順六，不過人都喊他六子，得知劉云還要再來找他買票證，便干脆把敲門暗號也一并告訴了，省的下回再搞得他這麼提心吊膽的。

　上背著幾幅畫，劉云也不敢大搖大擺的在街上晃悠，帶回家更不方便，一看時間還早，干脆搭上公共汽車又回到先前踩點的友誼商店運氣，想著能忽悠出去一個是一個。

　頂著瑟瑟寒風，劉云蹲守在友誼商店旁邊的巷子口，目標。

　做銷售這麼多年，劉云除了會點皮子功夫，眼和膽識也必不可。

　大概蹲了有四十來分鐘，劉云就挑中一個進友誼商店半天，又失出來的金發老外。

　“你好，先生。”

　淡定走過去，一口發音標準的式英語，把老外驚了一瞬，再一看劉云模樣漂亮，氣質出眾，老外停下腳步，態度十分友好，“你好士，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

　劉云余掃了眼四周，低聲音，直奔主題：“先生要買畫嗎？華國國畫，姚必之老先生的作品，您要不要看看？”

　聽見劉云是來賣畫的，老外驚訝得瞪大了雙眼，他和友人來華國也有有段日子了，多也了解一些華國現狀，他沒想到，眼前這個華國孩不僅長得漂亮，英語好，膽子還這麼大。

　“先生，您可以先跟我過去看看，畫就在那邊。你要是喜歡，可以買回家收藏起來，姚老先生現存于世的作品，不超過五幅，我手里這幅，絕對有收藏價值，您買回去，自己收藏起來，或者到拍賣行轉一圈，起拍價能到這個數。”

　“元” 劉云用手比劃了個數，再口頭強調了下幣別，果然看見老外眼睛亮了一下，然后點頭，乖乖跟在劉云后頭朝巷子里走去。

　老外自然是不認識什麼“姚大師”的，但他知道華國的古董字畫，在拍賣行里不說最值錢，卻也是很有市場的。

　劉云把藏在石中的畫出來，展開給老外驗貨。

　泛黃的宣紙，再加上卷軸因為保存不當積累的磨損，讓人一眼看著就覺得年代久遠，尤其畫卷上還出一霉味兒，老外到卷軸的時候，心里的疑慮就打消不，待看到畫卷里，那只有黑白兩，卻栩栩如生的山水風景時，他忍不住贊嘆，“太了。”

　原諒他，也是個外行人，這眼前要是油畫，他還能多說兩句，華國國畫，他就只在乎價值了。

　“這畫進拍賣行真的能賣那麼多錢？”老外遲疑的看向劉云。

　“當然！”劉云果斷點頭，目誠懇又堅定。

　“不過，你說的這個姚必之先生是誰？” 老外又問。

　劉云就把剛才蹲點時現編的歷史人傳記講給他聽，擔心人聽不太明白，甚至還找了個他可能聽說過的大人進行對比。

　老外確實聽得一頭霧水，可當劉云告訴他，這畫作是祖上傳了好幾代，而且之前很有可能是從某個“里”挖出來的時候，他就心了。

　這畫，可不是劉云看著人從灶底下挖出來的麼！

　“先生，這是我家祖傳下來的寶貝，要不是如今環境特殊，我肯定是不會拿出來賣的。您要不看著出個價，要是覺得合適，我就賣給您，可如果您覺得這畫不值錢，那就抱歉耽誤你這麼長時間。”劉云說著卷起畫軸，一副很果斷干脆的模樣。

　老外擰眉認真思索了會兒，試探的說了個價格，“600塊，人民幣”。

　劉云心里突突，面上卻不顯，反而看著老外，皺眉道：“先生，剛才跟你說的拍賣價，都是最低底線，我現在要是以這個價格都能賤賣給你，那不證明我之前說的都是欺騙你的嗎？”

　老外似乎被劉云這個理由說得很信服，轉頭又加到1000塊。

　劉云心跳得更快了，簡直比跟陸長征在一起的時候，跳得還要猛烈。

　馬上就要賺到穿到這個時代的第一桶金了，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劉云能不激麼。

　不過，劉云還是很淡定的，把價格又提到了1500百塊，反正也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個老外，比更外行。不趁機多宰一點，誰知道下次還有沒有那個運氣，再到這麼好忽悠的。

　最后，劉云以1200塊的高價，把那副高山流水畫賣給了老外。

　又第一時間跑了三個郵局，給自己開了三張折子，把錢分批存到折子里。

　臨近年關，劉云除了照顧周慧茹，就是隔三差五的往外跑。有時候帶上劉博文一起，到供銷社給家里添置點東西，或帶他隨便轉轉，這期間，除了米面糧油，還給家里每個人都添了新。

　“明天就過年了，今天你就別出去了，外邊這麼冷。”周慧茹已經能下床走了，只是還干不了重活，坐在板凳上，一邊盯著煤爐子上的燒水壺，一邊著納鞋底子，準備給劉云姐弟倆做棉布鞋。

　棉花和布，都是這段時間劉云給家里添置的。

　原本就狹窄的屋子，變得越發湊，劉云就像螞蟻搬家似的，出去一趟，家里空間就小一塊兒。

　“嗯，不出去。”劉云坐在桌邊，教劉博文寫字。

　手里的畫，已經賣出去三幅了，除了第一幅運氣好，賣了個高價，另外兩幅，一幅600，一幅400，是忽悠著賣畫的收，劉云就攢了有2200塊。年后再抓點，趕在陸長征回來前，把剩下的兩幅全部手，折子里的錢，應該就夠這幾年花用了。

　雖然穿到這個資匱乏的年代，可劉云并不帶算虧待自己，讓跟別人一樣，頓頓吃苞米糊糊，個把月才見一次葷腥，肯定不了。

　“媽，聽隔壁嬸子說，明早供銷社有魚，我早起去排隊，明天大年三十，咱家做個紅燒魚。”一年到頭，也只有過年這幾天，才不會有人天天盯著別人家飯桌看。

　除了紅燒魚，劉云還想再去哪兒搞只老母回來燉湯，可都去供銷社轉悠過好幾回，別說老母了，連都沒見到一，不過好歹也買到一籃子蛋回來，盯著劉博文和周慧茹兩人，一天一個，這才小半月，母子倆的氣就好了不。

　就是劉永年固執得很，不管劉云怎麼威利，就是不肯吃蛋。

　劉云知道他是舍不得，勸不，也就放棄了。

　只平時煮飯的時候，注意著點，給老倆口想發設法的補子。

　“天這麼冷，你一個姑娘家的排啥隊，讓你爸去，他抗凍。” 周慧茹這段日子神頭好多了，閨兒子都在跟前，還健健康康的，十分知足。

　這段時間和閨相，越發覺得閨變化大，子開朗了很多，主意也不，又穩重，讓人特別放心，就是花錢大手大腳，啥都往家里添置，現在上穿的，還是姑娘扯布讓人給做的新棉咧。

　起先還說兩句，后來發現，沒說，閨卻是左耳朵進，又耳朵出，當面答應得好好的，回頭還是一樣不的往家里拎。

　日子久了，也適應了。

　想著，好在婿津肯定比一般人能高點。

　“對，要買啥，我去排隊。” 劉永年正好干完活，從外頭進來。

　周慧茹給他往臉盆里倒熱水，就道：“買魚，閨說明天做紅燒魚，你早點兒起來去排隊。”

　“行” 劉永年用熱帕子抹了把臉，又仔細用皂洗過手，才把兜里揣了一早上的兩個橘子放到劉云跟前，一臉笑道：“學校老張給我的，你不是最吃烤橘子嗎，等你媽燒完水，爸就給你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