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忘了有母親疼是什麼滋味的劉云,眼角有些潤,抱著周慧茹,嗅著上溫的味道,聲音哽咽:“媽,以后我一定會讓你和爸還有博文,平平安安過上好日子的。”
“好好好” 周慧茹輕拍著兒的背,眉眼帶笑。
“金條我只要一半,博文那份,等他十八歲我再給他,就當是你們給他攢著,以后娶媳婦兒的本錢。”
周慧茹還要說什麼,劉云不讓。
記得看過的畫面里,原主也是這時候回來,周慧茹給了十五金條當私房,只可惜原主太弱,金條最后都被婆家人搶去了,也因為這事,后面原主因為寒,一直沒能生育,也沒被婆家人趕出來,只給抱養了個孩子,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一直磋磨。
即便原主生活的那一世,沒有條件帶走弟弟,周慧茹依舊給了十五金條傍,可見周慧茹夫妻倆對這個兒的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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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這兩天,劉云哪兒也沒去,老老實實呆在家里,跟周慧茹學針線活。
周慧茹不用回娘家,劉永年是獨子,自從父母去世后,他和老家的人就不來往了。
老張家的兒子,得了劉永年的暗示,也沒上門拜年。
一家人窩在小平房里,沒人打擾,很是清閑。
王狗蛋家送回來的三件棉,周慧茹全部拆了,把棉花掏出來,用劉云從供銷社扯回來的布,給劉博文重新做一件厚實點的棉。
拆下的布,周慧茹又打算給做單,被劉云制止了。
“媽,這些你給做條小孩兒子吧,里邊多絮點棉花。”
“也行” 周慧茹點頭,反正都是給劉博文穿,上還是子,并不打。做子,補丁多點還不影響。
劉云也沒解釋什麼。
“媽,你認識王狗蛋他娘嗎?”
“都住這麼近,路上經常到過,沒咋打招呼就是了。” 周慧茹回答。
那就是不認識了。
劉云覺得奇怪,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王狗蛋那個娘,好像對家有莫名的敵意。
把的懷疑跟周慧茹一說,周慧茹皺起眉頭,“不會吧,你的意思是,那老太太也是了兒媳婦的挑撥,才唆使孫子狗蛋兒欺負我家博文的?”
“有可能”劉云點點頭,想起那天看到的,人雖然習慣垂著頭,一聲不吭,可但凡張了口,就能讓老太太心思活泛起來。
“我記得,好像宋春梅,男人是聯廠的,子悶得很,平時就算買菜到也跟誰都搭不上一句話,我家跟沒仇啊?” 周慧茹眉頭蹙,干脆把手里的針線活兒也停了。
也就在這時,旁邊正在給煤爐子里換煤球的劉永年突然手里一松。
周慧茹看到地上被摔爛的新煤球,心疼不已,“劉永年你咋回事,一個煤球都夾不住,這個月咱家可就剩這點供應了,你要都給摔碎,回頭你兒子閨用啥?”
劉永年卻顧不上那些煤球,走過來臉難看的朝周慧茹道:“你記不記得,我以前跟你說,咱們要結婚的那年,老家那邊的人想給我在鄉下說個對象。”
“咋?” 周慧茹眼皮跳了跳,沒好氣的瞪著劉永年。
劉永年咽了口唾沫,看了眼閨和媳婦兒,才又道:“我雖然沒見過,但聽我娘提過一,好像就是什麼春梅的,我跟你結婚后,聽說就被說給一個殺豬匠了。”
“原來又是你惹出來的!”周慧茹一聽,火氣直往上冒,丟下針線簍子,就往劉永年的胳膊上使勁兒掐。
“王狗蛋他爹以前就是個殺豬的!你說說你,你這個當爹的,你咋現在才說!合著人家那麼欺負你兒子,都是沖著你來的,誰家能有你這麼個坑兒子的爹!”
周慧茹氣不過,掐的不過癮,忍不住就想拿沒納好的鞋底子他,劉云一把奪過來,趕哄著道:
“媽,這事兒也不怪我爸,你想想,他都記不住人姓啥,要不是你今天在爸跟前說了個名字,我爸都想不起來這事兒,那你讓他咋說啊。再說了,這不證明我爸這麼多年,心里就裝得下你一個人嗎?”
“對對對,你今天不說,我哪會想起這茬?我又不認識人家。”劉永年忙點頭附和,心里覺得他閨這就是厲害,句句都說到他心坎上去了。
周慧茹被閨說得臉稍稍有點熱,瞥了劉永年一眼,到底沒再說他什麼,反正以后那家人,估計也不敢再找家麻煩了,年前那王狗蛋的爹因為豬事件,被廠子里停了職,這個年肯定都過得不舒坦。
想到這兒,周慧茹又忍不住擔憂起來,“云,你說家會不會因為你舉報的事,記恨上你?”
“記恨是肯定的,不過我都要去隨軍了,礙不著啥事。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打聽過了,男人只是停職,估計找的啥門路,聯廠這份工作我猜八是丟不了的,只要男人在聯廠一天,他們家以后肯定都不大敢再得罪這附近的街坊鄰居。”
如今那家人也算是有案底在,但凡稍微有點腦子,以后在這條街上,就得夾著尾做人。
“閨說得對!” 劉永年忍不住點頭。
周慧茹雖然消了氣,可也并不想這麼快給劉永年好臉,只朝男人呵斥道:“你趕把煤球渣收拾了,別杵在這兒,看著都心煩。”
......
年初三這天,天朗氣清,劉云放下針線活,得出門把最后兩幅畫手。
在友誼商店蹲了小半天,口水都說干了,好不容易才把最后兩幅畫以八百塊人民幣打包賣了出去。
要不說劉云能拿金牌銷售呢,五塊錢本買來的國畫,轉手就從老外那里坑了三千塊。
這價格,哪怕是真品名畫,放在滬市的黑、市上,也不一定能賣到這麼高。
可在老外那里,這點錢就不算啥了,畢竟匯率差擺在那兒,再加上劉云一口流利的式英語,說出來的話,還能句句讓人心,反正被推銷的老外,心里就一個覺,不買就是虧!
去郵局存完錢,劉云就去了黑、市聯絡點姚順六那里。
“妹子,這麼多糧票,你都吃得下?”
姚順六從屋里拿出一疊厚厚的全國糧票,還有其他布票、票、工業票,林林總總加起來,都夠別人家里一年的用量了。
這些都是他這幾天從各個地方收上來的,還不算前幾次,劉云已經從他手里買走的一些。
這段時間,是賣票證給劉云,姚順六就賺了一大筆。
雖然心里很好奇,劉云一個姑娘家膽子怎麼這麼大,又哪來的那麼多錢一下買這麼多票證,眼睛都不眨一下,可干他們這行的,都懂規矩,能不多問,就別問。
“姚大哥,謝謝你,這次易完,以后我就不來了。” 劉云數了錢遞過去,跟姚順流道別。
幾次易下來,覺得姚順流這人還不錯的,腦子靈活,不笨,心思又巧,關鍵是不貪心,合作幾次,也沒見他坐地抬價故意拿喬啥的。
“這麼巧?”姚順六一聽,詫異道:“我還正要跟你說呢,我這聯絡點其實從你第一次過來就已經撤了,我下個月要去下鄉,今天做完你這單生意,我就不做了。”
說起來,他還謝劉云,讓他在下鄉前輕松賺了一筆,好歹去農村以后,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那是巧”劉云笑道,也沒多問什麼。
這時候,下鄉的青年一大把,像姚順六這種待在城里沒工作的,弄到鄉下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要不是嫁給陸長征,最后肯定也只有到鄉下去。
“對了,我前兩天在鄉下收了個東西,你要不要?”
“啥東西?” 劉云隨口一問。
“一串玉葫蘆,從一個老太太手里收的,我也不知道真假,就是看著漂亮就買回來了,串了三個呢,估計不值什麼錢,就小巧致,我就收了。”
姚順六本來對收老件不怎麼興趣,他也是個外行人,看不懂不說,收回來還不好出手。那串玉葫蘆,他也是想著有劉云這麼個買家,人家大件不要,就要能隨攜帶的假貨,那串玉葫蘆剛好能滿足。
劉云已經不打算再去友誼商店忽悠老外了,常在河邊走,也怕掉水里,不過,想著姚順六是幫收的,橫豎也就幾塊錢的事兒,不能讓人白費功夫。
“謝了,多錢?”
姚順六見連貨都沒看就收下,心里對劉云更加高看一眼。
“我八塊收的,九塊給你?” 姚順六語氣不大肯定,他倒不是心虛,那玉葫蘆就是八塊收上來的,只不過他心里覺得特別不值當,一個鄉下老天太手里,能有什麼真古董,花八塊錢收三個小破葫蘆,當時他也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想著反正底下還有劉云這個喜歡假貨的買家兜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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