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配合著說服自己一樣。

　看云宛有了思考能力，尤辰星這才道，“你還記得，你答應制腺的藥失效后，聽我的嗎？”

　云宛輕輕點頭。

　尤辰星看了一眼表，道，“這個藥最多持續三個半小時，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半了，在它失效前，你得跟我回家……”

　云宛慌張，“我怎麼能……”

　尤辰星不管，自顧自說完道，“我家里有針對s級信息素的氣味閉理，和通風系統，這個藥現在制你腺，藥效一過，腺會加倍發散它這幾個小時被抑的，生的所有信息素。”

　云宛一窒。

　尤辰星：“你本就是a級的omega，級別很高，腺在短時間散發大量的信息素……我必須看著你，是為了你的安全，也是為了公共安全。”

　“我不想明天起來，看到你小區有alpha影響發狂的新聞。”

　云宛囁嚅，言又止。

　“如果我想對你做什麼，早就做了，也不用等著帶你回家，這點我們能達共識吧？”

　云宛回頭看那雙琥珀的眸子，覺得尤辰星有讀心。

　就在這樣想的時候，驀的，人笑一下，極快，轉瞬即逝。

　尤辰星玩笑道：“你臉上一副‘怎麼什麼都知道的’表太明顯了，收收，云大小姐。”

　“……”

　尤辰星起，姿颯沓，對云宛出一只手道，“等明天你睡醒，腦子清楚，就自然知道了，現在放過自己吧。”

　云宛到底把手放到了尤辰星手上。

　“嗯。”

　云宛確實也沒力氣再去為難自己了。

　*

　把云宛安頓到車上，出發前，尤辰星離開了一趟。

　不知何時到來的副手，已經等在了那間omega信息素隔離室前，守著昏迷的任兆。

　“給我十分鐘，完了你把人送警局。”

　說著進了隔離室，沒一會，里面就傳出來了嚎啕求饒聲，副手知道里面不是什麼暴力場景。

　只不過，被s級的alpha用高濃度信息素侵蝕腺，和被胖揍一頓，哪個更慘，恐怕就不好說了。

　十分鐘后尤辰星出來了，就跟說今晚吃了什麼一樣的隨意道。

　“好了，保管他一年都沒法用信息素欺負人。”

　*

　回尤辰星家前，應大小姐強烈要求，回小公寓給人拿了換洗、睡、護品、巾牙刷……

　當從柜里出云宛指定的那套真四件套時，尤辰星很是沉默了兩秒，問，“不需要我把你床一起搬走吧？”

　云宛懨懨道，“不用，我就是怕住不慣。”

　“看出來了，你行李箱在哪兒，手拿不下了。”

　“……”

　*

　到尤辰星樓下，藥效已經接近尾聲，云宛四肢無力，看實在站不起來，尤辰星先把行李拿回家后，折返回來將云宛背著走了。

　Omega渾沒骨頭似的，尤辰星有些不適應。

　等走出幾步，尤辰星才知到肩頸水氣……云宛在哭。

　腳步一頓，后知后覺藥失效，那腺堆積的信息素應該已經在影響云宛了。

　又走了幾步，尤辰星聽見泣聲，到底沒忍住發聲，“如果真的難，有什麼你就說出來吧，別憋在心里。”

　云宛大概已經非常的緒化了，聞言竟然沒有否定，而是極小聲的，迷惘道，“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尤辰星默然一霎，“你原諒了你爸嗎？”

　云宛不說話，尤辰星懂了，還是有怨的。

　尤辰星想了想，“我覺得，云教授很崇高。”

　“不止你覺得。”云宛小聲嘀咕道，“除了我外祖一家，所有人都這樣認為。”

　“但你不這樣認為，對嗎？”

　更長久的沉默之后，云宛輕聲道，“我不知道。”

　“我想我媽。”

　“很想。”

　“我……總是接不了。”

　尤辰星沁著涼意的聲線帶上幾分溫，哄道，“那就不接，沒人你。”

　“但是我爸也沒有做錯什麼……”云宛喃喃。

　云宛聲音很輕，如果不是著尤辰星的耳朵邊說，恐怕聽不清楚。

　“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是我。”

　“我可以理解我爸想要守護國家的理念，他間接的保護了很多人。”

　“但是，我也只有一個媽媽啊……”

　“如果國家被侵`襲，是會有很多人傷害……”

　“但是媽媽不在了，我也十分傷啊，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注定是要被犧牲的那個嗎？”

　“我這個想法是不是很自私？”

　不待尤辰星回答，云宛埋首于肩頸，尤辰星覺到肩頭有溫熱淚水淌過。

　Omega的聲音破碎道，“但是真正失去的也是我們啊，我媽對其他人，都只是可有可無的陌生人，只有對我，對我家里的人，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和相的是我們，關在乎的，同樣也是我們……”

　“如果都沒有真正的失去，別的人又憑什麼替我慷慨，隨意指責我呢？”

　“他們本不可能和我同，不可能的……”

　尤辰星頓步，輕出口氣，“你說得對，別人沒資格指責你。”

　“而這個世界，確實也不存在什麼同。”

　尤辰星：“所以，你也不要指責自己，放不下沒什麼的。”

　“不是所有人都無堅不摧，脆弱也沒什麼的。”

　云宛聽得有些愣，“是、是嗎？”

　尤辰星這番話稀奇，大部分人都只是勸堅強，看開點。

　可尤辰星并沒有，人好像只是，很認真的在聆聽，卻沒有一定要給灌輸什麼。

　“嗯。”尤辰星肯定。

　很一陣沉默之后，云宛又將臉埋在了尤辰星的肩窩里，這次沒哭了。

　大小姐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真摯。

　“謝謝你。”

　“今天晚上的所有的事……”

　這個人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討厭。

　“都謝謝你，尤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