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 在尤辰星去問之前，法務部的職工率先給發了部消息，一張截圖, 表示資料已經提了, 正在等待審核。

　尤辰星回了個謝謝, 法務部門員工回復了個微笑表。

　云教授的事落實后，小九抱了一堆資料進來，“尤隊, 三最近日常需要簽字的文件都在這兒，我都審核過了，您……”

　本來想說不然您再看一眼, 但念著尤辰星如果有看一眼的時間, 也不至于讓他來審核，同時又說審核完直接簽字的話。

　“給您放在這邊了。”小九最終道。

　尤辰星點了點頭，文件被放在手側，手就能拿到的位置。

　也確實拿了一本，掃了一眼，應該只看了個抬頭，就翻到了最后，落筆簽字。

　刷刷刷的, 除了新人訓練的那份被放在了一邊，其他的文件都是打開、落筆、合攏，三步搞定，無一例外。

　“好了, 這些你拿去歸檔走流程, 竹歲今天在訓新人嗎？”

　小九想了想, “今天應該沒有, 早上看到在做小組匯報資料。”

　“行，你讓來我辦公室一趟。”

　小九應好，剛轉要走，尤辰星又補充了一句，“讓把所有新人的訓練結果都帶過來。”

　“好的。”

　十分鐘后，竹歲帶著資料到尤辰星辦公室。

　尤辰星一邊簽字確定，一邊將結果分了兩堆。

　竹歲心念一，試探道，“不簽字的……”

　尤辰星回答快，“我還要再看一眼。”

　話頭沒打開說下去，竹歲倒也不好再問，只能點頭。

　“你帶多久了，一個月？”

　“差不多。”

　“行，今天下午不用你了，換回我親自帶。”

　“您……”竹歲微訝，“最近有時間嗎？”

　這幾天尤辰星幾乎要被會議淹沒了，三部的會議倒是只開了一兩次，其余的，全是和局長副局，其他幾個長一起開的，也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麼，總之每開一次，但凡有人撞著他們從會議室里出來，就沒誰是笑模樣的。

　“這個時間是有的。”

　回答也籠統。

　竹歲垂目，上下級關系在那兒，尤辰星不愿意和說的，沒有追問的權利，分寸心里還是有的。

　一時間室只剩下落筆簽字的沙沙聲。

　都看過了，尤辰星才抬頭起來，問竹歲，“最近是不是有外派的人員回國？”

　竹歲想了想，點頭，“老劉那邊有個組，我這兒也有個。”

　尤辰星點頭，不置可否。

　竹歲以為還會再說什麼，但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樣，問過就算，又沒下文了。

　可沒讓竹歲走，尤辰星確實有要和說的正事。

　“下個月，上京要開始正式宣傳國際流會，由第一科研院承辦，主講團隊是科研院腺素科，除去科研的部分，一區在背后主要關注的是Z試劑的進出口協商、洽談，這你都是知道的吧？”

　“知道。”

　竹歲爸就是科研院的一位副院長，爺爺又是現任一區司令員，上京此次流會臺前幕后的種種，沒有比更清楚的了。

　“之前軍部要國安局三個s級的alpha去腺素科，近保護以宋真為首的科學家，也知道吧？”

　竹歲點頭，軍部這個要求最開始還是跟提的。

　尤辰星看一眼，淺的瞳孔不帶任何緒，平靜道，“部商量定了，就腺素科科研人員們的人安全保護工作，準備派你去帶隊。”

　竹歲一愣。

　尤辰星話不停頓道，“一是你和宋真的關系，國安局沒有比你更好的；二是你的份擺在那兒，在宋真邊，臨時接待誰，代表一區開展外，都不算失禮。”

　竹歲出頂級世家，從小耳濡目染，對重大場合各種可能發生的意外，也能拿理得好。

　“最后，就是我作為長的一點私心了。”

　“給莊老師翻案一事是我們三主導，并落實的，現在卷宗還在清理，還有在三區拘捕的員，陸陸續續也在審問中，等徹底清算干凈，是一筆不小的軍功績效。”

　“流會人多口雜，安保部署已經很謹慎了，不發生什麼最好，如果發生什麼，往深里想，說不定又會牽扯到三區，到時候橫豎都是要找我們。”

　“與其讓別人去負責，中間轉這一道，過后再來分績效，不如索我們的人直接跟完，等年底清算，也就是目前經手的這些部門商量，大家都，賣了幾分力也各自有數，懶得再和其他單位扯皮了。”

　尤辰星的擔憂也不無道理，要晉升就要軍功，年底又是清算的時候，莊卿的案子一結，自然就涉及到績效的劃分，但是大頭已經理完了，要是最后還有新部門來一腳，不止他們三，前期負責的這些單位部門，恐怕也不愿意把到手的軍功再吐些出去。

　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竹歲還想到了別的，“但我要是過去，我手下的……”

　“一起帶過去。”尤辰星，“當初帶的哪些人去三區，現在就帶哪些人負責腺素科。”

　竹歲遲疑，“這麼多人都要走嗎，那……”

　尤辰星平靜看著，這種平靜讓竹歲心頭沒有來的慌張。

　竹歲：“馬上就要年底了，三不需要人嗎，還有……科研院這個案子，也還沒結呢。”

　竹歲是尤辰星一手帶出來的，真到了關鍵時刻，也不會和客氣，有什麼就說什麼。

　說了，尤辰星聽了卻無波無瀾，好似無所謂道，“科研院的案子有局長帶頭規劃，你做好你的事就行……”

　“但……”

　竹歲還想說什麼，被尤辰星打斷了，“行了，沒和你商量，事已經定了，局長和許局都點過了頭，文件馬上下發，我就是通知你來著。”

　竹歲一窒。

　尤辰星：“回去工作吧，對了，讓老劉來一趟。”

　竹歲還能說什麼，尤辰星態度這麼強，上下級關系，當下也只能點頭，離開后，順道通知老劉去尤辰星辦公室一趟。

　老劉進出都算快。

　告訴老劉過去的時候，竹歲把平板拿到門口辦公，老劉回來了，竹歲還坐在走廊上，仿佛是專門在等他。

　“這麼快，尤隊和你說什麼了？”竹歲漫不經心地問。

　老劉也不覺得逾越，他們副之間的工作有時候是會叉，局里也不存在各自平常的工作就要絕對保的規定。

　三部氛圍輕松，老劉沒遮掩，竹歲問了，他答得也爽快。

　“問我小組的事，讓我把這周該簽字的拿過去了。”

　“就……沒說其他的嗎？”

　老劉撓頭，“能說什麼其他的？”

　竹歲：“……”

　竹歲默默收了平板，拒絕和這種鐵直A再聊。

　*

　下班時，法務提的云教授資料已經快要走到終審了。

　云宛卡著下班的點來的，不是接下班，是去找云教授來著。

　見離開國安局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云宛才放心告訴爸明天可以離開，前幾天怕中間出岔子，讓人空歡喜，憋著沒說。

　尤辰星留下來加班。

　一個小時后，果不其然，在辦公室等來了云宛。

　云教授離開國安局的事，前兩天云宛高興，今天……

　如尤辰星所料，今天高興也高興，就是緒還有幾分沉重。

　尤辰星知道是為什麼。

　一邊簽報告，一邊掃了云宛幾眼，笑問，“瞧您這模樣，早上信誓旦旦說的那些，沒做到吧？”

　準確來說，云宛已經焦頭爛額好幾天了。

　爸出來固然高興，但是……這邊的況，委實有些不好開口。

　前對象出軌，搞了個孩子出來，公示離婚。

　這三條，其中任一條信息就夠刺激了。

　現在離婚有一段時間了，還要加上停薪留職，和與前對象的發小達關系再兩條……

　五件核級事件。

　云宛不敢想象一口氣說出來，爸的表會是個什麼樣的彩紛呈。

　尤辰星這幾天也加班，往死里加那種，還是住的云宛家，本來云宛想趕人的，但是……就尤辰星上班這個狀態，云宛不趕人晚上還能見一面，睡不睡一起那另說，至一天能見到人……

　要是趕人……

　云宛怕是又不知道從哪兒去捉人了。

　故而尤辰星不走，云宛只第一天想了下這個問題，第二天起，就默認了。

　這麼四天，兩天尤辰星回來得早的，兩個人都住主臥，回來得晚的兩天，分開睡的。

　周末過后，也沒干別的了，純睡覺，純過礦泉水那種。

　既然能見面，云宛的糾結自然也逃不過尤辰星的眼睛。

　前幾天云宛有點逃避想這些。

　今天早上不知道哪筋不對，突然大無畏說要早死早超生，趁著爸出來前，五件事一口氣宣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