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帶著, 空氣里都帶著潤的味道,混合著甜甜的櫻花不想讓人多停留幾步。一陣風吹過,漫天的櫻花紛紛揚揚, 在半空中旋轉飄舞,時不時掉落下幾滴留在花瓣上的水珠。
松田陣平低著頭,將自己卷發上沾著的櫻花瓣取了下來, 墨鏡下的灰藍眼眸里滿是嫌棄,“我說你能快點嗎?”
被喊到的萩原研二正被好幾個生圍著, 招蜂惹蝶中。
“抱歉,抱歉,我朋友正在催我了。”
其中膽子大一點的生嘟囔著:“欸?這麼好的天氣, 不去參加賞櫻會嗎?讓你朋友也跟著一起嘛!”
松田陣平默默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自家好友。
萩原研二臉上帶著微微歉意, “今天不行呢, 今天我們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下次再約吧。”
“那好吧,下次再約哦, 萩原。”
“嗯嗯, 再見。”他擺擺手,拋給孩子們一個wink。
松田陣平雙手兜,瞟了他一眼,“弄完了?”
“對, 走吧。你買了什麼?”萩原研二答應著。
卷發青年舉著手里櫻的袋子, 致小巧的包裝, 里面是今年春季的最新品種的櫻花樣大福。
萩原研二挑挑眉, “哇, 這個要排很久吧。”
“還好吧, 沒覺得多久。趕的,好好的休息日上午都快被你浪費了。”
“………”,萩原研二只覺得無語。
不過看在今天是去看雨宮的日子,他也懶得和小陣平繼續爭執。
靈園這地方,偏僻又安靜。
小路曲曲折折,樹影婆娑,清風帶起了一陣沙沙聲,也帶起一陣四散飛舞的櫻花。
萩原研二打過招呼后,將手中的雛放在墓碑前,隨后便不再打擾這兩個人的相。
他沿著小路一步一步朝著來時的地方走著,忽而一陣急促的風刮過后,大朵大朵的櫻花被吹得零零散散,櫻花瓣仿佛如雨一般傾瀉而下。
他剛搬進來的那天晚上,跟在小陣平后,看到他搬出來的盒子里,是一枚拆卸完好無損的炸/彈。
長時間和這種東西打道,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玩意是真的,而且不是他們之前接過的任何一種。
小陣平的臥室里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而且現在拿出來又是想表達什麼??
一些不好的想法在腦海里蔓延,讓他在一瞬間瞳孔劇烈收。
“陣平,這是什麼??”他的聲音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抖。
好友著那個盒子,半蹲在地上,沉默了一會說道:“這件事本來不該和你說的,因為我答應過,不告訴任何人。但是,我現在沒辦法了,萩原,幫幫我吧。”
平緩而又沉穩的敘述,他知道馴染不是在開玩笑。
“你說,我會幫你的。”
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這是當初協助破案回來的時候告訴我的,就在警校花壇深廢棄下水道里,那個地方平時沒什麼人去的。但是雨宮一回來,就帶我直奔那里,目標很明確。你也看得出來,這是個真家伙。”松田陣平呼出一口氣,平靜地陳述著。
萩原研二著下,“嗯,然后呢,沒和你解釋嗎?”
“沒有,我當時看一臉為難,就沒說出來。雨宮固執的很,不想說的事,別人怎麼都不會說出口的,我不想對我撒謊。于是就找了借口,說是讓我來理這個炸/彈,我當時想著如果被人威脅或者是其他的,這樣也能替轉移下注意力。”
說著,好友從半蹲著的姿勢轉變坐在地板上,冷的痕跡蔓延在他的周圍,好似那些悲傷化為了實質。
萩原研二深吸一口氣,他了犬齒,各種事串聯在腦海里,“你今天說出來,是因為你覺得還是被人威脅了,對嗎??”
“關于這個炸/彈的來歷,我也去調查過,但是翻閱了各種資料書籍,也在機隊問了很多前輩,都沒有結果。唯一能知道的只有,這玩意是手工制作的。”他斷斷續續說著,停頓了幾秒后又拍了下自己的臉頰,“你不覺得奇怪嗎?這個干凈到只有我自己指紋的炸/彈是手工制作的。所以我推測雨宮肯定是被卷到難以言說的事里了。”
“要是我當時多問兩句就好了……”好友低聲細語著,聲音里帶著點疲倦。
“這樣說起來,雨宮那干凈到不正常的人際 關系也能解釋了。很有可能,雨宮千雪都不是的真實份,所以才會這麼干凈。”萩原研二大膽揣測著。
好友臉一怔,“是啊。我腦子有個很危險的猜想,月見五月真的死了嗎?會那麼湊巧嗎?仔細回想警校這半年,雨宮一直克制著所有的人際往,怎麼就和關系那麼好??好到甚至可以一起去協助破案,然后還那麼恰好死在了那次案件里。而在那次案件回來后,怎麼就知道警校里有個炸/彈?這一切,真的是這麼湊巧嗎???”
每提出一個疑問,都讓那段好溫暖的回憶被蒙上一層薄霧,影影綽綽,讓人難以看清那層霧下面的真相。
“你的意思是,雨宮是被月見威脅了?而拿來威脅雨宮的東西就是這顆炸/彈?”萩原研二彎著腰,仔細端詳著盒子里的炸/彈,構造并不復雜,但是用料與做工極為細。
可以看出來,一旦炸,這個威力不容小覷。
好友一把捋起漉漉的劉海,“對,我又想了想,月見可能真的死了,但是的死是雨宮設計的,畢竟DNA鑒定不會騙人。至于兩人之間的其他糾葛,我暫時沒想明白。月見很有可能是派來監視威脅雨宮的,然后雨宮設計了的死亡,最后月見后的人設計了雨宮的死。這也能解釋,為什麼雨宮會那麼莽撞,那麼不像的所作所為,那是因為沒有選擇。”
馴染的一番話讓萩原研二倒吸一口涼氣,比他看到炸/彈時更為震驚。
雖然的確如他所說是個危險的猜想,但是將一切連起來,確實能得到一個合乎邏輯的解釋。
難道這就是福爾斯那句“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況后,剩下的,不管多難以置信,那都是事實。”
如今過去了兩年,回憶起那天晚上的事,依舊歷歷在目。
陷自己思緒的萩原研二完全沒注意后好友的呼喊,直到松田陣平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整個人才回過神來。
“你在想什麼呢?喊你那麼多聲都沒注意,不會是在生我的氣吧??”松田陣平墨鏡下灰藍的眼眸里出一懷疑。
萩原研二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怎麼可能啊!!你弄完了?”
“嗯,走吧。”松田陣平點點頭。
“回家嗎?”萩原研二隨口問著。
好友皺了皺眉頭,“不回家去哪里?”隨后他恍然大悟,挑著眉說道:“你果然還是想和那些生去賞櫻會吧,你自己去吧,別拉著我啊,我可沒興趣。”
語氣里的嫌棄沒有任何掩飾。
萩原研二撇撇,“在你腦子里我就是這麼個見忘友的家伙嗎??”
“不是嗎?”松田陣平回得極為坦。
直接把萩原研二給氣笑了,“得,那我去約會了,您自己回去吃昨天剩的咖喱吧!!”
“萩,你沒必要顧忌我那麼多。”松田陣平沒理會他語氣里的怪氣,看向漫天飄落的櫻花輕聲笑了笑。
邁開兩步的萩原研二也怔住了。
“我不會忘記的,我知道生活依舊要往前,但是我還是不會忘記。我以前看過這麼一個說法,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第一次是生上的死亡;第二次是在葬禮上社會關系的死亡;第三次就是在這世上最后一個記得他的人死去或者將他忘記。”他一邊說著,一邊出手,白的落櫻在空中打著旋,最后輕輕墜他的掌心,“所以我是不會忘記的,畢竟這世上記得的人并不多。”
聲音是萩原研二不曾聽過的輕,好似他掌心的落櫻一般。
隨后多年的卷好友猛地勾搭上他的肩膀,帶著一壞笑說道:“所以完全沒必要接孩子電話還要躲著我嘛,想去約會就去,當然帶孩子回家這個不行哦,你要是搬出去的話,帶孩子回家這個我不會管你啦。”
“切,你想太多,鬼才在乎你怎麼想。”萩原研二咂了下,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小陣平開解。
隨后,兩人一邊談著,一邊開車回了公寓,期間松田陣平多次打趣好友,讓他趕去赴賞櫻會。
都被萩原研二一一駁回,畢竟要是真的順著陣平的意思,那不也太跌自己面子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