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
一九六一年的某個兵團的一間很普通辦公室里,有個人坐在桌子后,沉著臉看著眼前的男人。
自己的得力部下,剛30歲,就升到了副營長了。對于他這個團長來說,是件很值得榮耀和高興的事。
但是,現在的龐團長,卻高興不起來。
眼前的這個男人現在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不由地讓龐團長直搖頭。
龐團長的臉又沉了沉,
“向副營長,你的這個決定是很可怕的,如果你犧牲的消息傳了回去,你讓你媳婦和家里五個娃咋辦?”
龐團長不由地厲聲道,
“向南竹,你是有五個娃的男人,不要這麼任。任務嘛,會有人接過手去做的。”
可向南竹卻搖了搖頭,“我是一名軍人。”
龐團長扯住向南竹的領說,“你還有媳婦啊,你犧牲了,你讓你媳婦要怎麼活?”
說到那個人,向南竹眼神微黯,自嘲地笑了一聲,“?是恨不得我真的犧牲了吧,好跟那個老相好在一起。”
“會不會是你想多了,畢竟你們都有五個娃了。”龐團長說得語重心長的。
向南竹馬上又正道,“這件事我已經安排妥當了,劉連長的媳婦會很快到我家去的。”
“唉,你呀你。既然做了這樣的決定,記著以后別后悔。”
龐團長看著年輕而有作為的副營長,修長的形,從遠留下了個更長的背影。這樣不斷拉長的背影,似乎說明了什麼。
龐團長收回了視線,無奈地又嘆了一口氣。
現在在劉家村的向家,胡瑤躺在破屋的炕上,看著進來的人,不認識。
聽聲音是不老的,可能因為生活不咋好,在村里也要下地,臉比較黑,還會比實際年紀要大一些吧。
“你快躺著,你頭上的包結痂了。”蘭花媽走過來看了看,抬了下手,又不敢。
“胡瑤,你還哪難?”
胡瑤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一直嗡嗡響。”
“那你好好躺著。”
蘭花媽站起時,深深地看了一眼胡瑤,搖搖頭出去了。
胡瑤雖然頭還在疼,但是卻還得吃飯。
忍著頭疼,把炕上的破大柜子翻了個里外干凈,終于找到了一點點發黃藥和紗布,從上就能判斷出來,是有年頭的東西。
胡瑤看了看小藥瓶,上面寫著“云南白藥”。
只要對癥,過期不過期,不是現在能關注的問題。
胡瑤對著一面裂了紋的塑料綠邊的破鏡子,把自己額角上有痂的地方灑了些藥,又把紗布圍了兩圈,再系好。
隨后用手輕輕了傷口位置,只剩下疼得“嘶嘶嘶”的不停地吸涼氣了。
再看看自己上,服上的補丁有三四條,更是知道這里生活并不好。
而且原主男人是個當兵的,在胡瑤看來,應該當的不咋地,要不然這年月當兵是個香餑餑,家里竟然苦這樣。
胡瑤忍著頭暈,下了炕,走到屋子邊角位置的一個矮柜前,上面竟然還上著鎖。
要不是這是個破家,還以為有什麼寶貝呢,值得用上一把鎖。
這會兒胡瑤才覺到口位置有東西,硌著難,手拽出來后,竟看到了一把鑰匙。
胡瑤立即就用鑰匙去開矮柜,果然打開了。
柜子里面的東西,一眼就看明白了,是個放糧食的柜子。
一個大白碗里放著兩顆孤零零的紅皮蛋,還有六七個系著口的布袋子,有白的,有深藍的,應該都是裝著糧食。
現在裝吃的都用布袋子,胡瑤打開全看了一遍。
也對這家里的家當有點了解了,有小半袋的玉米面,半袋子黑面,半袋子紅薯干,兩把干條,大半袋的土豆。
胡瑤出手在柜子下面了,沒有別的屜了,不過讓胡瑤有些崩潰的是,一粒米或是一把白面都沒有。
“咕……”胡瑤的肚子立即也了起來,就像是在響應著現在窘迫日子似的。
胡瑤想了想,從糧食柜子里,又找到了個空碗,裝了一碗玉米面,又在蛋碗里裝了一碗紅薯干,連帶著兩顆蛋,都一起拿出來了。
胡瑤甚至都沒再鎖糧食柜子,實在是得太可憐,而且這把鎖看著好的,用在更值得用的地方。
兩只手上都端著碗,慢慢走出門的胡瑤,就看到五個娃,一個挨挨一個,一起坐在院里的一個大長凳子上。
這個時候的,傾瀉在五個娃上,胡瑤都能看出來,他們好像很舒服,一個個都瞇著雙眼。
別說同胡瑤說話了,連個眼神都不給。
“反派就是反派啊。”
胡瑤暗暗叨叨了一句。
而讓覺得有點怪異和不舒服的地方,就是五個娃有三個娃手里都拽著一個小包袱,其中還包括最小的兩歲娃子。
五個娃當中,只有老五地睜開了眼睛。
一開始只睜著一個,慢慢地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越瞪越大,死死盯著胡瑤手上的兩只碗。
可疑的明分泌,從角流了出來。
正站在他們五個跟前的人,順著五娃的眼神看了過去,看到了裹好紗布出來的胡瑤。
“胡瑤,你起來啦,頭還疼嗎?”
還是那個剛才進屋的人,胡瑤不認識,也不敢。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還好,我弄點飯。”
蘭花媽指著五個排排坐的娃說,
“就是就是,你趕弄飯,要不你家娃要跑了。”
剛才五個娃收拾好包袱,剛出門,被還在院子里的蘭花媽給攔住了。
蘭花媽心里也難,看著穿得破破爛爛的五個娃,而且一個看著比一個臟,但是還是得攔著。
“你們五個可不能跑,外頭著呢。”
“家里再苦,也是自個兒的家啊。”
正說著呢,胡瑤從屋里出來了。
五個娃是不抬頭看胡瑤的,胡瑤卻站在廚房門口朝五個娃看了好幾眼。
要不是知道這五個是來自于不同空間的大反派,還以為是五個乖乖娃子呢。
不管怎麼說,先解決肚子的問題再論其它吧。
幸好廚房的廚還是全的,有個搗蒜的石臼子,胡瑤用這個,把紅薯干搗碎了后,放進大鐵鍋里準備煮個稀糊糊粥。
可是,胡瑤不會燒火,就在看著冷鍋冷灶和柴禾發愣時,聽到一個的低低的聲音說,
“我幫你燒火呀?”
大反派就是大反派,不管哪個年紀,都是。
胡瑤自認為不會同一個反派的,雖然這位還是個在打晃的兩歲的小娃,如果胡瑤沒有做以下事時,倒是可以這樣繼續氣的。
胡瑤覺得自己的心有點要化了,看到靠在廚房門檻旁邊的最小反派,正著半張臉用奇怪的眼神看著。
怎麼能長得這麼可呢,眼睛是圓丟丟的,小臉是白的,短短的茸茸的頭發還打著小卷。
胡瑤手把小反派抱進懷里時,更覺著是香香的。
雖然這年頭大多是吃不飽的,可是最小反派一看就是養得很好。而的四個哥哥,臉卻差了很多。
胡瑤心里有點懂了,這是個寵的。
“你會燒火?”胡瑤問這話的時候,還有些心虛。
最小反派點了點頭,不過的眼神,卻突然變得復雜了起來,有些“幽怨”了。
鼓著有點的小白臉,聲氣的,
“我、我幫你生火,你給我們吃什麼?”
胡瑤聽了后眼皮立即就跳了兩下,這個小家伙說的是“我們”。
“紅薯玉米面糊糊,蒸蛋羹。”
“有蛋?”微張著小的最小反派,角又流出了一點點口水。
胡瑤看著閃著淚珠的黑眼睛,恨不得把蛋都給吃呢。
“嗯,有的。”
胡瑤對于這種覺忽然又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孩子會不會經常用這種眼神和表?
“噢,我來生火吧。”
最小反派忽然聲音提高了一些,整個五短的小子,就站在了灶跟前。
先是在灶臺跟前站定,忽然撅起了小屁屁,上向前微傾,眉頭也地皺了起來,兩只眼睛死死盯著臉跟前豎起的一食指。
紅紅的小,忽然拉了個長音,
“嗯……”
“嗯……”
胡瑤向旁邊邁了半步,總覺得這個小家伙的作和聲音,要是換個地方,那就可以稱之為“便”了。
但是,現在的胡瑤,最重要的兩件事,是捂馬甲及要與五個大反派打好關系。
胡瑤是生生把笑給忍了下去,卻見小家伙的臉已經憋得通紅,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唯一不變的,還是那個長音“嗯……”
“小五,你退一邊去。”
又進來了一個男娃,從年紀上看,應該是6歲的老三。而一直在“便”的娃子,真的晃到了邊上去了。
六歲的大反派,從地上拾起一些碎刨花,扔進了灶里,又放了一些碎小的枝叉在灶里,從廚房窗戶上拿過來一盒火柴。
“”地一聲,點著的火柴被扔進了灶里。
“轟”地一聲,灶里的柴火就這麼被點著了。
這麼能干的六歲娃,說真的,胡瑤確實頭一次見,而且燒火的利落勁,讓胡瑤都有些臉紅。
下面的事對于胡瑤來說,就簡單多了,一大碗蒸蛋,一鍋煮紅薯干玉米糊,前后半個多小時,就做好了。
可是,五個反派把蒸蛋都給端走了,又舀了五大碗糊糊走了,他們自己進他們自個兒屋坐在一起去吃飯了,圍坐在了一個炕桌上。
同樣,沒有給胡瑤一個眼神。
一個人在廚房里喝著糊糊的胡瑤,從兜子里掏出幾張紙來。
是戶口證,手寫的,上面是和五個娃的名字以及戶籍況。
況還有點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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