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絹。”

　三娃跟過來看了看，又湊上去聞了聞，立即眥著牙說，

　“哎呀，一小五的口水味兒。”

　小五左掉一只鞋右掉一塊手絹，要是不悉的人，還以為個2歲娃智商多高呢。

　付公安就是這麼想的，向家五個娃他見了，現在是越接覺得越厲害。

　付公安就有點這方面的想法，把手里的兩只小小鞋遞給了三娃。

　“你家小妹妹真的是2歲？”

　三娃點點頭，“肯定踢鞋子，在家就經常這樣，手絹也扔，家里給備著十來條手絹呢。”

　剛才三娃誤會五娃變得這麼聰明時，被大娃無聲的眼神給否定了。

　同樣想多了的付公安：……

　不過三娃的解釋也確實是一個2歲的娃的行為，可是向家的娃就沒個普通的孩子。

　現在看著大娃和三娃是和普通孩子不一樣的，付公安自我安似地想，也不可能五個娃個個都這麼優秀的吧。

　他搖了搖頭，慢慢地跟在大娃后面，朝著前面走著，一路上都是黑漆漆的，大娃哪哪都能看清楚。

　等他們終于停在一棟房子后頭的時候，大娃才停了下來。

　“就這麼？”

　彭局長腦袋看了看，前面帶著個敞門的破院子，不是很大。

　“為什麼覺得是這？”

　彭局長想問清楚點，今天務必要把人給救出來。

　大娃指了指后墻，輕聲地說，“聽。”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快寶。”

　這是胡瑤在唱。

　然后就聽到五娃糯糯地聲音也跟著唱，

　“世上只有媽媽好，我是媽媽的好寶寶。”

　這個位置是在村子邊緣位置，即使是大白天也很有人過來的。

　尤其現在這個時候，黑燈瞎火的，還有人唱歌。

　要不是五娃在那咿咿呀呀地學著唱歌，都被胡瑤的聲音嚇個半死。即使是都沒聽過這首歌曲的人，都能聽出來胡瑤唱得都沒怎麼在調上。

　聲音不僅帶著音，還拉著長長的調。

　大娃把耳朵在后墻上聽了聽，又指著里側的方向。

　“那幾個人在另一側的屋子。”

　不過大娃說完話后并沒有往前沖，甚至手還把要往前沖的三娃給拉住了。

　大娃摁了下三娃手上拿的五娃的小小鞋子，慢悠悠地說，

　“一會兒給小五穿上，沒新鞋子肯定哭了。”

　“嗯。”三娃用力點了點頭。“最近真哭和假哭都分不太清了。”

　彭局長讓付公安帶著幾個人，先去那頭屋子抓人，而他把大娃看了又看，手還拍了拍大娃瘦小的肩膀。

　“過幾年就去當兵吧，向南竹那家伙把你們培養得不錯。”

　屋里的五娃正張著小唱歌呢，窩在胡瑤的懷里，都不哭了，小臉兒特別認真地在學唱歌。

　“我是媽媽的好寶寶，寶寶……”

　一旁的王大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笑，

　“小胡啊，看見你家娃，我就覺得我還是有希的。”

　胡瑤沒說話，但是也微微點了點頭。黑暗中那雙發狠的眼神，是不會忽略的。

　這個姓劉的人，到底是劉家村誰家的啊。

　胡瑤可不會天真的以為，這個姓劉的瘋人，和劉家村一點關系也沒有。

　認識自己，對自己咬牙切齒的，一副要吃人的架勢。除了劉家村出去的，就再也不會有第二種選擇。

　看這種景，那肯定是認識的，但是胡瑤不記得。

　不過也能猜到，這是原主留下的“債”。

　但是現在在劉家村胡瑤已經連村長都得罪了，其他人本不算什麼。

　懷里的五娃，唱歌唱上癮了，而且還用一只手點著自己的鼻子說，

　“我是寶寶，媽媽的寶寶。”

　今天的五娃可到讓人噴的，胡瑤又在五娃小臉蛋上親了一口，繼續溫地說，

　“噢，我家小五是最可最可的寶寶，媽媽最疼你了。”

　“唉。”王大姐也被五娃快萌化了。

　“真好，真好，閨就是好，不像我家那倆個皮小子，一天到晚地惹我生氣。”

　“好什麼。”姓劉的瘋人突然了一聲。

　“不就是個賠錢貨。”

　胡瑤冷冷地掃了一眼，“我家兒子多，這種心就不用你了。”

　這個姓劉的人一想到胡瑤有四個兒子，立即更生氣了。

　“哼，別說你兒子以后還能不能見得著，一會兒天一亮，他們就把咱們都得拉去賣了。”

　“姓胡的，頭一個賣的就是你閨。”

　“咣！”一聲巨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不過不是把鎖頭撬開的，而是被人一腳給踹開的。一個木頭門，不算堅實，大娃的腳上力道大，完全不是問題。

　飛起一腳，門直接了扣飛到的側面墻上，撞到了墻又彈回了地上，“篷”地一聲掉在地上震起一片塵土。

　“大鍋，大鍋。”

　五娃在胡瑤上連著跳了好幾下，朝門口的那個小小的影子用力揮著胳膊。

　胡瑤激得眼淚眼角流了點淚，沒想到竟然被五娃說中了，真的是大娃來救他們的。

　大娃沉著一張臉走了進來，后面跟著三娃。

　三娃手上又提著五娃的小鞋子，一邊走一邊埋怨。

　“小五，你鞋子都丟路上了。”

　胡瑤接過三娃手里的鞋，突然覺得心頭酸酸的，自個兒還被倆個娃救了，說出去誰信呢。

　大娃站在旁邊看了兩眼，然后轉頭盯著姓劉的瘋人，一字一字地說，

　“劉好，你丟了這麼長時間，都沒人找你，果然是個賠錢貨。”

　“咳咳。”胡瑤低頭咳了起來，沒想到一向不太說話的大娃，這麼毒。

　三娃在旁邊說了好幾個“就是”。

　“我家小五離開家半小時，我們就發現不對了，姓劉的，你離開婆家得四五天了吧。”

　王大姐這才如夢醒般，突然站起了，朝門的位置跑了過去，瞬間就跑到了外面。

　其他人也是，包括那個劉好。

　胡瑤剛給五娃把鞋穿好，聽到外面那幾個人又哭又笑的，還有彭局長安他們的聲音。

　五娃穿好了鞋子自己走了幾步，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小子突然僵住了。

　五娃緩緩地轉過頭，看著跟在后大娃，圓圓的小臉蛋兒都快凝固了。

　“大、大鍋？”大概剛才并沒有意識到大娃的作用，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三娃直接到了五娃的旁邊，“嘿嘿”地笑了兩聲。

　“大鍋，小五連晚飯都沒吃呢。”

　大娃瞇了下眼掃了下五娃，五娃居然轉了個，朝著后的胡瑤出了兩只小胳膊，糯糯地說，

　“媽媽，抱。”

　“咳咳咳……”大娃咳嗽了。

　“哈，咳咳，哈？”三娃語無倫次了。

　胡瑤把五娃輕輕抱了起來，又在五娃的小臉兒上親了一下。

　“走，跟媽媽回家。”

　不過卻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安局。

　彭局長也沒有料到，本來只是去救胡瑤和五娃，沒想到是個拐賣婦的賊窩點兒。

　付公安把記錄拿給彭局長看，還真是佩服這幾個人販子。

　“他們只拐賣生兒子的，除了小向媳婦，其他九個人，都生過倆男娃了。”

　一直同公安同志說著自己悲慘經歷的幾個人，是越說越生氣。

　譬如王大姐，“我就去一趟我姑家，回家路上就被綁了。”

　劉好，“我是回娘家，半道上被綁的。”

　其他人，“是啊，是啊，我們都是半道上被綁的。”

　胡瑤在另一頭坐著都覺得稀奇，都是半道上被劫持的，就跟演電視似的。

　可是的比較難說實，和五娃是“送上門”被抓的。

　胡瑤是不能說實話的，只能和五娃都是一臉悲傷。

　“我們娘倆是在巷子外溜達時，被抓的。”

　小五馬上點頭，“嗯，是的。”

　“不是的。”彭局長推門進來了，后面跟著付公安。

　彭局長一進來時，把五娃嚇得回了胡瑤的懷里。不過彭局長不是揭穿五娃的，而是揭穿那九個人的謊話的。

　彭局長看了幾次口供，就覺得不對勁，同付公安說，

　“那些個人販子不老實，都沒有說實話，尤其是那個三角眼。而這幾個人鬼心眼兒居然也那麼的多。”

　彭局長拉了條凳子坐在了王大姐和一眾人的對面，他沉著聲音問，

　“到底是什麼原因，你們才跟著他們走的。”

　彭局長對于這種事見多了，有沒有撒謊，是不是把話說全了，他隨意問兩句，就能察覺到況。

　果然，彭局長這樣質疑的話一出口，包括王大姐在，都略微低了下頭。

　而劉好還是地死撐著，“我、我就是被劫走的。”

　“不對，你們都沒說實話。”彭局長繼續搖頭，

　“你們又不是向家的那娘倆，是在鎮子巷子后頭被劫的，可你們不是。我看到你們每個人經過的地方，都是經常有人的。這個鎮子下面的每個村什麼況，都有幾條路，每條路在什麼時間又是怎麼回事，都在我腦子里呢。”

　彭局長把坐著的九個人，一個又一個地挨個盯了個遍。

　而這些人，最后互相看了看，都又看向了王大姐。

　王大姐年紀不是最大的，卻是最有見識的吧，其他人都聽的。

　王大姐滿臉通紅，最后抖著慢慢地說出了實。

　“他、他，就那個三角眼，他說幫我介紹個工作。能、能去廠里當正式工。”

　說到這里王大姐也的點激，“我也是為了我家里的娃啊，想著他們能多吃上一口飯，家里的娃可憐啊。”

　“唉。”袁局長腦門都皺了起來，這幾個人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現在能進廠里工作的，都是城市戶口，他們一個個都是村里的人，那得有天大的關系，才能進廠的。

　彭局長嘆了口氣，這幾年年景不是很好，常年有肚子的事。

　彭局長讓其他公安，帶著九個人去吃飯了。

　胡瑤覺著當公安局長真不容易，還得管這些人的飯。

　“彭局長，我不吃。”

　“你們回我家吃，你家那幾個娃都還沒吃，非要等你們回來一起吃。”

　彭局長晃了晃腦袋，

　“你的這幾個娃養的真好啊，太懂事了。”

　“你這個當媽的不回來，他們就不吃一口飯。唉，我媳婦可把你給羨慕的。我家那倆個，別說等媽一起吃飯了，吃一口都不行。”

　“呃。”胡瑤心說，這夸的是誰啊，我認識麼？

　五娃這會兒神了，用手著小肚肚，

　“它一直在，。”

　“哈哈……”

　三角眼和他的倆個同伙，彭局長還要帶人繼續審訊呢，胡瑤抱著五娃，帶著大娃和三娃先回去了。

　因為大娃和三娃都是被“訓練”過的，彭局長還是放心他們單獨回去的。

　等快到彭家的時候，五娃突然了胡瑤一聲。

　“媽媽。”

　“哎。”胡瑤答應得也爽快。

　五娃用兩只小胳膊摟住了胡瑤的脖子，一副倦倦深。把旁邊的三娃給氣得，眼珠子都快翻出來了。

　三娃用力瞅了五娃好幾次，可是五娃都假裝看不到他的眼神兒。

　三娃氣哼哼地同大娃說，“小五背叛得太徹底了，我不能接。”

　大娃其實剛才也被嚇到了，不只是這輩子，就是上輩子和原來的空間世界，他們這些人早就忘了“媽”是個什麼生了。

　大娃把三娃扯到一邊，叮囑了他兩句。

　“小五今天被嚇到，這是一件。”

　三娃趕點頭，“大哥，你說。”

　大娃先看著胡瑤抱著五娃進了彭家的院子，

　“今兒個小五一點委屈都沒著，看來這個人做得不錯。”

　沒想到大娃還能有滿意的時候，三娃不經腦子直接就說了一句，

　“大哥，你不是被做的吃的也給降服了吧。”

　“大哥，難道你也要叛變？”

　看著傻乎乎的三娃，大娃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即使你叛變了，我也不會。”

　三娃狗地跟在大娃的后面，賊兮兮地說，

　“大哥，我是不會讓知道，你最喜歡吃劉大醬家的醬的。”

　三娃的話剛落，就見一個黑影撲了過來，嚇得三娃向旁邊一跳。

　原來是大娃的一條。

　大娃用手指彈了兩下自己的角，對著三娃冷“哼”了一聲。

　而三娃舉著兩只手不斷求饒，“大哥，我什麼也不說，誰也不說。”

　“說什麼呢？”是彭局長媳婦，看到胡瑤他們回來，激得還流了幾滴淚。

　又招呼了大娃和三娃進屋吃飯，

　“今天晚上燉了酸菜，我把鋼面蒸了些，你們拌著吃。”

　鋼面就是玉米面條，都是自己家用饸烙的，然后又晾干，很好存放的。

　現在都是自家純手工做的鋼面，用涼水泡一會兒，上鍋蒸十來分鐘就能吃。又又糙，玉米面兒的香味滿都是。

　和后世的再加工的玉米面條不一樣，那個是加了凝膠或者其它東西的，所以吃著特別筋道。

　現在家家都是自個兒做，不管是蒸著吃或是煮著吃，玉米面條糙是糙了點，但是口即化。

　這頓飯雖然吃得晚，但是吃得特別熱熱鬧。

　吃得肚飽的三娃，滿面放地拍著肚子，一副還想下一頓的樣子。

　“哎呀，要是整點兒劉大醬家的醬拌著，那才香個人人呢。”

　大娃：……

　五娃：媽媽，我想起個事來。

　作者有話要說：借鑒《世上只有媽媽好》歌詞 23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