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又有個人問了個問題,“可我們現在沒糧吃啊,向家糧多的吃不完。”
黑老頭面一沉,“你咋就知道他們的糧吃不完,他們家人也不呢,一個寡婦帶個五個娃,孤兒寡母的,你們全村子一整村子就合起來欺負這一個?”
村長咧了咧,向黑老頭跟前挨了挨,
“這家男人沒犧牲,就是病重了,所以這家人都去看他了,這才沒人的。”
黑老頭一聽原來孤兒寡母是個誤會,也替幾個娃松了口氣。
黑老頭又把剛才的話再重復了一遍,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們這邊山上的野果野菜不吧,家里都有菜園子吧,咋就沒吃的呢?”
然后又有人說,“可我們連玉米面兒都快吃不起了。”
黑老頭氣不打一來,“那些當兵的連黑面兒都吃不上了,天天喝稀的吃豬吃的麩皮,你們告訴我,你們有多人吃這種東西。啊?”
其實村里頭確實還好,畢竟有的人家里頭還養一兩只什麼,攢幾顆蛋炒一頓也能改善下伙食。
但是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說向家糧特別的多,本來有些人借了向家的糧還沒還呢,就想著再來撈一把。
劉二胡還沒離開,他站在人群里一直在冷笑,還同旁邊一個臉面油乎乎的人說話呢。
“哎,你說說,向家到底能有多存糧。”
這個人回答得也快,“不啊,十畝好田呢,他們家才幾口口人啊,還全是娃。”
旁邊的人卻看到這倆人在說話時,都出了驚異的神,但還是卻又被殺豬的話給影響了。
黑老頭的話反倒是越說越不管用了。他的氣勢,也只能是頂得住一時。
“你們都往后退。”
殺豬的又繼續煽,也不知道他存個什麼心。
“噢,騙了那麼多的錢,也不知道是不是都買了糧了。”
說到胡瑤發的“死人財”,全村人都知道啊。不管是市里鎮上的領導,還是部隊的領導都來給送錢了。
有個老婆子立馬就從人群中跳了出來,扯著嗓門喊。
“必須得把糧分給我們,他們家的糧說不準就是用騙來的錢買的。那些錢,我們也有份……”
這會兒正同幾個娃說家里事的胡瑤,還不知道被人嫉妒眼紅到連那幾個錢都不放過。
胡瑤自個兒沒算過大概有多錢,都是娃們要買什麼就給買,想吃什麼就給買。
娃們裳不太好補就給做新的,里頭的小裳都做了好幾了。
不過現在連最小的五娃也都知道,自家要沒糧了。所以滾進胡瑤的懷里時,仰起小腦袋就問問題。
“媽媽,那我們回去還能買到嗎?”
胡瑤想了想,又朝院門口看了看,這才點了點頭,還故意在五娃耳邊輕輕地說了句話,
“有龐呢,會給咱想辦法的。”
“噢……”這話也就騙騙五娃,還有已經開始玩玻璃球的三娃。
雖然四娃也是抬頭想了想,但是被三娃去玩了。
胡瑤剛松了口氣時,聽到門外頭一陣“哈哈”大笑。
“余狗蛋,我是不是很有福氣啊?”
進來的正是向正北,他一進院子就沖著一臉吃驚的三娃揮了揮手。
“向家老三,快來聲叔叔聽聽呀。”
三娃立即給了他個屁,沒再理他。
余狗蛋還是自覺的,立即自己到廚房去拿碗筷,端菜舀湯。
不過最大的吃貨向正北也沒有閑著,把桌子上的空盤子也給放進了廚房。
胡瑤抱著五娃看著他們自己整吃的,也不用管。
廚房里的菜和西紅柿魚片湯還有好些呢,肯定是夠他們吃的。
只是連一向淡定的向正北,看到又有白面兒饅頭又有大米飯,就不淡定了。
他兩種都弄在碗里了,然后問余狗蛋。
“這些都是哪來的?”
“師長給整的,畢竟那會兒向副營長剛醒過來。”
余狗蛋沒敢大聲說。
向正北又看了看幾個菜,還有大鍋里的西紅柿魚片湯,又繼續發問。
“你們生活一直這麼好嗎?”
向正北說不酸是不可能的,師長還總跟他說在吃玉米餅什麼的,可是現在哪有一點干玉米的影子。
“我是他親兒子麼,不會是撿來的吧?”
余狗蛋用筷子在向正北腦殼上敲了一下,
“這些都是向家的娃上山里弄的,天天到冰水里撈魚的,也不知道大娃的怎麼樣了,會不會得關節炎。所以小胡同志才想著各種辦法,讓自家的娃吃好呢,你不知道這些娃可不容易了。”
余狗蛋和向正北倆人站在廚房里,一邊吃一邊說。
“向家大娃才10歲,二娃是8歲,三娃是6歲,沒一個娃在家里等著吃現的,都是搶著上山找東西。唉,我都活了30來看了,看的我就想哭。”
向正北拍了拍余狗蛋的肩膀,對著碗里的西紅柿魚片湯一個勁地點頭贊。
“好吃,好吃。”
余狗蛋瞪了向正北一眼,“都是大娃到冰水里撈的,你也好意思吃那麼多。”
向正北一點都沒不好意思,反而繼續點頭。
“我得把向南竹這家伙送回去呢,他不得好好謝我啊,而且我這人知恩圖報。”
這個時候余狗蛋朝廚房門外看了看,故意低了聲音。
“你可別當著人家媳婦和娃,說向南竹的病。”
向正北見著向南竹的時候,正是恢復得好的,所以他不了解況。
余狗蛋用力咬了口白饅頭,
“他們這家子遭了大罪了,自打向南竹接了這個任務后,媳婦和娃遭了不人欺負。況且,向南竹傷后,幾進幾出搶救室。”
向正北趕吃完了一大碗湯后,又給自己舀了一大碗,這才聽余狗蛋又繼續說當時的況。
“差一點啊,差一點沒救回來,也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向正北也明白了,立即點頭。
“剛才老爺子的電話你也聽到了,讓我帶一批資過去。正好,我上他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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