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對郝老板的話奉為圭臬,他的口袋里正好裝滿了糖,唐寧從中掏出一把糖,小心翼翼推開門,將糖撒了出去,而后迅速關上了門。
隔著一扇門,唐寧聽到了令人牙酸的嘎吱聲,那是糖果被咬碎的聲音。
唐寧的雙微微抖,他總覺得被咬的不是糖果,而是他自己的骨頭。
過了一會兒,那咀嚼聲停止了,唐寧抖著聲音向郝老板詢問接下來要做什麼。
“你上還有糖嗎?”
“有,還有一顆。”
“你把糖全部都給它。”郝老板說。
唐寧哆哆嗦嗦掏出了最后一顆糖,而后打開了門,這一次他還沒來得及將糖撒出去,指尖就傳來一陣刺痛。
大廳的燈唐寧并未打開,門很是昏暗,唐寧什麼都看不清,但他卻可以想象一個青白的嬰兒蹲在門邊,兇狠地張大撲向糖果,以至于撲得太快,咬到了唐寧。
唐寧慌張地收回手,指尖的珠和消失的糖果提醒唐寧,他做在飼養惡鬼的事,約中唐寧覺這樣做有些不對,但他已經開了這個頭,就沒有回頭路。
“糖都喂完了,接下來我要怎麼做?”唐寧的聲音有些干。
“聽過倒頭栽嗎?你把兩分開,往下腰,從間的隙往棺材那邊看。”
“看什麼?”
“活人能通過倒頭栽的方式看到鬼。”郝老板淡淡道:“你如果看不到鬼,就說明它吃飽了。”
寒氣從腳底板涌了上來,唐寧聽完郝老板的話快要哭了,他不想做這種事,聽起來就很恐怖。
“你必須這麼做,如果它沒吃飽,你就可以在它兇大發前,先喂它一點去安它。”郝老板抬高了聲調:“再這麼磨蹭,你連倒頭栽的機會都沒有了!”
唐寧聽完只好著頭皮按郝老板的話照做。
兩分開,他緩緩彎下了腰,夜間冷的風吹了后背,唐寧著手機的手都開始抖起來,千萬別出現......千萬別出現......
唐寧在心瘋狂默念,接著他強忍著心的恐懼,鼓起向兩間看去。
看到了黑黢黢的一片。
唐寧聲道:“沒看見。”
“你保持這個姿勢往后退幾步。”
唐寧按照郝老板的指令一點一點巍巍往后挪,他看到視野中黑的外沿那圈出現了一點青白,再往后退幾步,那青白的范圍越來越大。
這是什麼東西?
唐寧茫然又倉皇地繼續往后挪,他本能的不想知道真相,雙緩緩移,當退到能看清那是什麼后,仿佛凍結冰。
原來那團黑是鬼嬰張大到極限的!
由于唐寧倒頭栽的姿勢,鬼嬰的腦袋和唐寧于同一個平行線上,當退后到這個距離后,它正好能和唐寧對視。
用那腸轆轆的冰冷眼神。
幽深、殘忍。
面對這樣的眼神,唐寧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不管他有多糖,他都不會喂飽鬼嬰,因為鬼嬰最想吃的東西,是他。
在意識到的這一刻,鬼嬰撲了上來,那張大到極致的能吞下一個年人的頭顱,巨大的恐懼和絕湮沒了他——
“小寧。”
溫和有磁的聲音在唐寧耳邊響起,唐寧的眼前發黑,視野中布滿了小黑點,他的腰似乎快要斷掉了,頭也充得厲害,嚨干得不得了,像是有火在燒一樣,整個食道都是火辣辣的疼。
修長有力的手掌摟住了唐寧的腰肢,將唐寧扶起,世界天旋地轉,隨著眼前黑點緩緩散去,唐寧看到了莫云初關切的面容。
“小寧,你怎麼吃了這麼多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