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給你做的?”
點點頭,長長的睫微扇。“他手笨,做了很長時間才弄好,飛起來歪歪扭扭的。”孩仰起臉笑了笑,約有點懷念。“不過我還是很喜歡。”
“後來呢?”他看這樣笑,黑眸像盛滿了,一閃一閃。
聽到這一句忽然暗了,迦夜咬了咬。“後來線斷了,紙鳶沒了。”
他後悔失言,探手輕輕挲著黑發。“現在又有了。”
“嗯。”又笑起來。“謝謝你。”
他反而愣住。過了那麼多大風大浪,幾度生死並肩,從未聽過的三個字,居然用一個紙鳶換到了。
借劍
邊的人如每次黎明之際一般悄然離去。
走前還吻了吻頰,懶懶的翻了個,臥在他留下的溫暖中不想起床。寒涼的玉簟席被他撤了下去,代之以微微沁涼的冰蠶,他說氣不足的人換這個會好一點。
其實不管哪種都一樣,離了後的熨燙依舊冷下去,寒氣早就滲骨髓,墊什麼都沒差。
近段時間偶爾有人在附近窺探,極蔽,但瞞不了。
懲誡過兩次後收斂了許多,懶得朝相,更不想費心思考究竟是哪一方的人馬,那兩枚暗留了分寸避過了要害,對方不會不懂。
假如在天山,絕不會放過任何一點可能的患,勢必查清楚了才罷休。但到了這裡,已全然怠惰,事未上門之前本不願搭理。若他知道,必定又要溫的輕斥了。
想起離開的人,泛起一自己都未覺察的緒,淡漠的眼有了些溫度。
抱過案上的孤零零的玉壇挲了許久,始終拿不定主意。娘……希留在哪裡?該不該……發了好一陣呆,悶悶的歎了一口氣。
這幾日他忙得要命,一人將揚州逛了個大概。
買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回來隨手一扔,堆了又讓侍收去丟掉,周而複始,慢慢厭倦。此刻坐在曲苑看臺上的樂鶯歌婉轉,一徑支頤發呆。
二樓人,到底不是隔間,未過多久邊有人坐下,沒覺到威脅也就聽之任之,隨手拈起點心品嘗。
有視線在看,沒轉頭自顧自的邊吃邊聽,一會碟子就空了。掏出帕子了手指,一份剛出爐的熱點又放在了桌上。
瞥了眼突然出現的點心,終於瞧了瞧對面。
一個極溫雅的男子,通氣息平和,正微笑著看。後跟了一名隨侍,看上去……不太好對付。默默的估量,相較之下,眼前的男子更讓留意,若非不諳武功,必定已到了華蘊的地步。
“姑娘不妨嘗嘗,此千層油糕可稱一絕,必定不會失。”
想了一想,撕下一塊嘗了嘗便推開碟子。
“多謝。”淡淡的丟下兩個字,徑自付帳離去,走出老遠還能覺到後的目。
不明對方的來意,無心深究,只當偶然。
但……偶然未免太多了一點。
從那日之後,凡是出門,總會遇到此人。
全無異樣舉止,時請一碗羹,一碟,有時送幾張彩箋,一卷字畫,種種零碎的玩藝,端看那天逛的是什麼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