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又一個空壇拋下,他們喝了很多,也說了很多。酒臆,化作了摧人髒腑的哀涼。
他想,他是真的醉了,醉到看見以深謀難測聞名的君府公子潸然落淚,醉到倆人擊掌為盟約定爭伐瓊州,醉到……傾心的人兒,怨嗔的替他臉,執起一縷青掠過鼻尖戲弄。
果然是……醉了。
這個夢真好。
番外-妹妹
青碧如茵的山坡上,澤鮮亮的蝴蝶鳶低低的飛,隨風起伏搖搖墜。小小的人邊走邊跑,不太會放,一味的用力拉扯,沒多久線斷了,飄飄的紙鳶落到眼前,被他拾了起來。
管家在旁,言又止。
雪玉似的小人,黑亮的眼瞳帶著嬰兒一般的藍,怯怯的著他,又回頭看看遠方樹下的人。明白要什麼,瞥了一眼手上榻榻的紙鳶,偏不想給。
父親每年大段大段的外出,皆駐留在這裡,為了遠那個人,忽略了西京的家。
這是父親另一個家,住著一個麗的人和……他不想要的妹妹。那個人為父親深,百般呵寵,甚至不敢讓知道自己早已有妻有子。
所以母親,永遠不快樂。
父親對母親極好,溫和有禮相敬如賓。除了遠行,從不違逆妻子的心意。既是尊重,也是愧疚。旁人都豔羨贊歎,唯有他明白母親寂寞容下的哀傷。
那一日,母親攜他遠行,去往山明水秀的揚州城。明白丈夫的心無可挽回,放下了最後一尊嚴帶上子去揚州……接那對母回西京。
忍到幾近卑微的大度,或許唯有這樣,才能留下丈夫外出的腳步。
雕細琢的華邸,飾擺件樣樣致,許多都十分眼。主人訪友未歸,主母不期而至,管家驚惶而尷尬,到底不敢違拗,他終於見到了那個不該存在的人,還有……
他一點也不想要的妹妹。
白紅的臉猶帶薄汗,稚的笑很甜,甜得讓人心愉快。
“叔叔,紙鳶是我的。”
管家咳了幾聲,笑又笑不出來。“稟夫人爺,翩躚小姐沒見過外人,只會對年長的叔叔姐姐。”微帶窘態的說完,又哄著孩。“該哥哥。”
“哥哥。”孩脆生生的改口,十分乖巧。“謝謝你幫我撿紙鳶。”
“我才不是你哥哥!”怒氣憋在口越來越盛,手指無意用上了力,啪的一聲脆響,紙鳶的竹篾斷了。
孩呆了一下,圓亮的黑眸迅速漉,明的水珠將墜不墜的噙在眶中,委屈而畏怯,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