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這樣的家族,雲書的過度回護極易遭人垢病,尤其是對一個有缺憾的妻子。”微諷的彎了下角。“與其回避惹來非議授人以柄,不如冒一次險,躲在背後假裝無知閉目塞聽,不合我的習慣。再說……他很珍惜家人,我不願他娶了我而有所失。”
纖細的指尖疊,清冷的眼中多了一抹。“他為我付出太多,所以偶爾我也想為他作點什麼。”
聽說完,君隨玉良久道。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歎息般的話語停了一下。“他會有什麼。”
“我不能永遠躲在你們翼下。”寂靜了片刻,輕淺一笑。“你們都想讓我過上正常的生活,獲取……世俗的、平凡的幸福,有些事就必須得做。他出於此,其利亦蒙其敝。坐看他百般周旋,承擔忍……滋味並不好過。”
沉默的對視許久,君隨玉移開了眼。
“翩躚,我明白你的心意。”冠玉般的臉上沒有表。“但如果你因此……我絕不會原諒自己。”
潔的額頭冒出了細汗。
沈明珠的袖被悍的婦人死死扯住,進退不得,眼睜睜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幸災樂禍的評笑,簡直要哭出來。自小生得可,家中長輩多有疼憐,沈家又是一方世族,從未過什麼委屈。一月前大著膽子溜出家門闖,仗著機靈甜和不錯的手,一路順遂快活無驚無險,好不得意,正想著回去可以跟父母兄長誇耀一番,偏偏今日走了黴運。
天知道只不過打翻了一盞豆花。
可巧那碗豆花全潑在了字畫鋪懸在路邊售賣的花鳥畫上。
眼看花紅柳綠化作紅紫狼籍,畫眉鸚哥變落湯水,唯有認命的答應賠償,勢利的書畫鋪掌櫃欺是外地人兼不懂門道,張口了個離譜的天價。雖然對字畫是門外漢,卻不代表沈明珠是任人宰割的傻子,剛說了兩句,店主的老婆湊上來潑天喊地連哭帶鬧,急得一汗,對潑婦奈何不得。有心作罷,可上的錢實在不多,給也不夠數,難在了當場。
拉扯間婦人手突的一,踉蹌著跪跌在地,本能的想扶又止住,一名似曾相識的青年在人群中攏袖而觀,眼帶三分好笑。
“還不走?”
一低語傳耳際提醒,著男子微一猶豫,又被爬起來的婦人抓了個結結實實。
看著無奈窘迫的俏,青年踏出一步,忽又頓住。
“要賠多?”溫潤的話語猶如和風,吵鬧中清晰可聞,一位優雅矜淡的青衫公子詢問。
掌櫃見來了位貴介公子,遠非般可欺,底氣立時低了三分。
“一百兩。”了著頭皮報價,又吹噓起來。“公子別看價高,這幅鳴翠圖是前朝大家手筆,畫中牡丹青梗勁秀花葉繁盛,禽鳥形態栩栩如生,通篇氣韻不凡,價值極高,足可傳世,在下懸張於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