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書整個人落了形，守在榻邊喂著參湯，榻上的人昏沉未醒，半晌只能喂極一點，他極耐心的反複嘗試，溢出的湯被巾拭去，枕上未沾分毫。

“傅天醫和二公子共診的結果如何？”千裡之外趕來的君隨玉著兩個極度憔悴的人，直想歎息。

青嵐低了聲音。“說三嫂昏迷太久了，這兩日要再不醒就……”

“雲書一直沒去休息？”

“沒，累極了就在三嫂床邊靠一靠。”青嵐說起來眼眶發。“三嫂醒過一次，只說了一句髒，三哥馬上去沐浴更，可後來三嫂再沒醒過……”

君隨玉按捺住緒，上前拍了下妹婿的肩，回頭見了是他，謝雲書勉強扯出笑。“你來了，一路辛苦，見著你一定很高興。”

“去休息吧，我來守著。”

謝雲書搖搖頭，疲倦而堅持。“我怕醒了沒看到我，心一懈就去了，你知道，什麼都不大放在心上。”

君隨玉本就難過，聽得這話更是口生疼。

謝雲書沒注意，盯著榻上的人喃喃自語。“我知道這樣吊著難，服參湯全是皺著眉，去了反是解，可我不能讓安心，安心了我怎麼辦……”

青嵐險些想哭了。

君隨玉不再勸了，兩個沉默的男人一同守候，著冥冥中的奇跡。

一聲破碎的脆響劃破了暗夜，嚇住了屋屋外的丫環。

謝雲書突然暴怒，將所有人趕了出去，暫宿苑照應的青嵐君隨玉聞聲而來，盡被擋在了門外。

“怎麼回事。”君隨玉剛剛歇下便被驚起，心下一沉。“翩躚……”

霜鏡淚落如雨的哽咽。“小姐喝不下參湯了，怎麼喂也沒用。”

君隨玉手足冰涼，全然無力的恐慌下竟不知如何是好，立了半晌，輕輕推開了門。

碎裂的玉碗散落地面泛著幽幽，謝雲書擁著妻子，聲音低得猶如夢囈。

“……你不喝參湯，我知道很苦……”

“……醒過來吧，醒來看看我，沒有你……我……”

“……說好了……你不死，怎麼可以反悔……”

“……不想看我？不想看孩子……不怕我掐死它……”

“娘說像你，為什麼我一點也不想看，是不是你用命換……”

話語聽著越來越寒，仿佛痛極傷心了魔障，君隨玉當機立斷，一掌劈在了後頸，謝雲書毫無防備的昏倒，被扶住給青嵐。“用點寧神藥，至讓雲書睡五個時辰。”

強勢的語氣讓青嵐順從點頭，想想又有些猶豫。“萬一三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