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看演唱會那事沒跟李慧蕓說，李慧蕓最后還是從江媽媽那里知道了。

李慧蕓對于唐晚一個人跑外面待好幾天的事一直耿耿于懷，回來以后把看得死死的，哪兒都不許去。

唐晚因著那場高燒也沒心出去，整天待在家大門不邁二門不出。

周煜高三課業抓得，只周末過來補課。唐晚樂得清閑，每周給他布置點作業就這麼混過去了。

當然三缺一時，唐晚還是被李慧蕓拉著一起打牌。

唐晚打一次輸一次，上了桌就給人送錢。惹得經常過來打牌的阿姨笑話是觀世音菩薩——專門來撒錢的。

都是小打小鬧，每天輸也不過一兩百。唐晚也沒當回事，只當混日子。

周縣五天趕一次集市，正逢二十九，年前最后一天。

一大早李慧蕓便敲了唐晚的門，讓早點起來幫忙辦年貨。

唐晚困得不行，是把被子往腦袋上一蓋，兩耳不聞窗外事。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李慧蕓喊了四五次沒喊，直接拿了鑰匙開門，一把掀開唐晚的被子將人從床上拖了起來。

唐晚賴不下去了，不不愿起床。

頭也不梳，臉也不洗，睡外面罩了件羽絨服就下樓。

李慧蕓見狀，摟著懷里的梁焱說：“你穿的都什麼服？怎麼穿得這麼邋遢，臉沒洗頭沒梳……”

唐晚把羽絨服帽子一戴，拉鏈一拉，雙手揣在兜里，揚著笑臉問同樣迷糊的梁焱：“弟弟，要不要跟姐姐買糖去？”

梁焱腦袋一蹭，立馬從李慧蕓懷里爬出來，跑過去摟住唐晚的大要跟走。

唐晚樂得了梁焱的腦袋，牽著弟弟的小手要走。

李慧蕓看了，擺手：“算了算了，懶得說你。你這打扮要是能找到男朋友才怪。”

唐晚反駁，“我這樣怎麼了？”

“我在你這年紀哪天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這姑娘懶得頭都不梳了。”李慧蕓拿話懟。

唐晚也不計較，哼哼兩聲，提醒：“媽，你要是再這麼磨蹭下去，東西可都被人買完了。”

李慧蕓這才放棄說教，挎著籃子鎖門和唐晚一起往集市走。

幾分鐘的路程，路上遇到不人，唐晚領著弟弟一個一個打招呼。

遇到不知道怎麼稱呼的，李慧蕓在旁邊小聲提醒，唐晚揚著笑臉繼續人。

不人夸唐晚姐弟倆懂事，李慧蕓有這對兒幸福。

唐晚哼哧兩聲，倒也沒反駁。

集市人人，熱鬧得。唐晚帶著梁焱穿梭在里面，一會兒買這個、一會兒買那個。從頭逛到尾，買了不東西。

最后想起沒買煙花，唐晚又轉頭去買了兩三盒仙棒，兩個□□……

抱了一大堆，唐晚有些狼狽。剛想打電話給李慧蕓讓來接一下，周煜就出現了。

大半個月沒見周煜，唐晚怎麼覺得他又長高了？

一米六五的個子在他面前矮了一個頭不止，頭發剃了一截，整個人清爽不。

他這個年紀好像不怕冷，大冬天的，外面穿著件棒球服、里面套了件海藍衛就沒了，配了條深藍闊牛子，腳上踩著小白鞋，腳脖子還出一截。

唐晚低頭掃了眼自己——

都快裹球了。

李慧蕓說得對，穿得確實邋遢。

想著眼前的人是弟弟，唐晚也不計較了。由著周煜拿走右手的東西，自己抱一個□□。

回去的路上，唐晚上下打量了一圈周煜，主問：“你多高了？”

周煜斜了眼旁邊不停皺眉的人，默默開口：“181。”

“你多歲？”唐晚又問。

“十八。”周煜回答得干脆。

唐晚停住腳，抬頭覷了覷周煜，“這意思是你還要長高？跟你走一塊兒，我力大。當你姐姐有點累。”

“你要是不想當姐姐，也可以不當。”周煜皺著眉說。

“難不當妹妹？”唐晚隨口一說。

周煜沉默半秒，拒絕：“不要。”

唐晚本來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周煜拒絕得這麼徹底，臉上的笑滯了一下，唐晚嘆氣：“就開個玩笑啦，別在意。”

周煜張了張想說點什麼，可看唐晚那滿不在意的模樣，周煜換了個話題：“我參加競拿了一等獎。”

唐晚學文，理科不算好。聽到周煜這麼說，唐晚眼前一亮，主夸他：“棒。我高中最差的就是理綜。尤其是理，很垃圾。你要走特招？”

周煜搖頭，“不走。”

唐晚想了想，隨口一說：“你績不錯，不走特招也能上清華。”

“我不去清華。”

“嗯？”

“我要考你的學校。”

周煜態度堅決，唐晚也不好勸。到底是他自己的事，跟也沒多大關系。

不過為什麼非得去學校？

—

除夕當天，唐晚還是沒能逃過李慧蕓的催促。大清早地就被了起來幫忙。

忙忙碌碌大早上，把菜備得齊齊整整了唐晚才能一口氣。

晚上還得守歲，唐晚吃了飯趁著空隙回床上補覺。

剛上床，一條微信彈了進來。

唐晚下意識點開，發了一個大紅包——微信轉賬5200。

唐晚以為是李慧蕓給的歲錢，想也沒想領了。

等退出去才發現是傅津南發的。

唐晚當場愣住，怎麼這麼手就領了呢？？？

猶豫兩秒，唐晚默默把領了的5200退給傅津南。

剛轉過去，那頭便發了問號過來。

唐晚盯著問號看了半天，斟酌了半天，回他——

【太多了呀。要不你收回去？】

那頭正在輸中。唐晚拍了拍臉，警告自己下次一定要看清了再領，別見了錢就跟瞎了似的。

【家里小孩都有。給了就收著。】

家里小孩都有？他把也當小孩了？還是說都是5200，所以不算多？

唐晚忍不住發酸，有錢可真任。

對方一直沒收，唐晚也不好催。

這還是他倆半個月來第一次聊天，誰知道他一冒出來就發紅包呢。

正想著，傅津南直接彈了一個視頻過來。

唐晚嚇得不輕，緩了好幾秒才找耳機上按下接聽。

剛按下就看見傅津南懶洋洋地躺在藤椅上，背后是一堵書架，上面擺滿了書，看樣子是在書房。

斜后方還有一堆獎牌、獎杯、錦旗，數目多得嚇人。

“腦袋里琢磨什麼？”傅津南寡淡的嗓音打斷了唐晚的思緒。

唐晚眨了眨眼皮，笑著搖頭：“沒。”

傅津南瞥了眼屏幕里的人，懶洋洋開口：“湊近點。”

唐晚一臉懵，下意識湊近了些，剛湊近就聽傅津南打趣：“半個月不見，臉胖了一圈。在家吃什麼了？”

轟地一下，唐晚憤絕：“你才胖了！你試試往鏡頭前湊會不會胖。”

唐晚還沒說完，眼前突然堵了一張放大版的俊臉。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哪個角度都好看，別說胖，連一贅都找不到好嗎。

唐晚氣得不行，“為什麼你在鏡頭里這麼好看？”

“哪兒最好看？”傅津南逗。

“……”

“穿服好看，還是不穿好看？”

“傅、津、南。”唐晚燙著臉，一字一句喊。

傅津南咳了一聲，似笑非笑瞧著唐晚不說話。

唐晚怕掃了興，哄了一句：“……都好看。”

“那改天你多看看。想怎麼看怎麼看。”

“……”

流氓。

傅津南時間不多，只聊了幾分鐘就掛了。掛之前讓拿了錢別多想，說圖個吉利。

唐晚拿人手短，被他著說了好幾句葷話才放手。

掛斷視頻，唐晚整個人都是燙的。

沒兩分鐘那錢就被退回來了。唐晚點開零錢，盯著那串數字看了好一陣兒。

想來想去，唐晚把那錢放在了另一張卡，打算拿這錢給他買個小禮。

這麼想著，唐晚郁悶的心一下子散開了。

朋友圈都在發除夕的文案，也有群發的祝福，唐晚也跟著復制了一條群發給了微信聯系人。

最先回復的人是丁嘉遇——

“除夕同樂啊，小姑。”

唐晚盯著那句小姑瞅了瞅，想起上次打牌的事，唐晚忍氣吞聲說了句：“我……唐晚就可以啦，小姑聽著怪不好意思的。”

那頭秒回：“哪兒不好意思。我覺得這稱呼正合適。”

……怪不正經的好嗎，唐晚腹誹。

猶豫幾秒，唐晚主問丁嘉遇：“傅津南有什麼喜歡的小玩意嗎？適合做禮的那種。”

“喲，小姑知道三哥要過生日了呢。今兒這條祝福是故意的？”

唐晚瞅了瞅短信，“過生？”

“您不知道啊？三哥正月初七過生啊。”丁嘉遇又打了一串文字過來。

唐晚眨眼，他確實沒說啊。

那頭的丁嘉遇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補救地回了句：“要三哥沒跟你說，可別說是我說的。你自個兒問去。禮這事，禮輕意重，你送什麼都行。”

唐晚哦了一聲，沒再回。

正月初七，跟外婆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