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局盡翻，舊人皆散，飄零鬢斑，牢歌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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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扇－偵戲》

念眉都懵了，只覺得有陌生的覆上來，剛纔還只是籠住的剛氣息瞬間就由口鼻侵的。

這個吻實在說不上溫繾綣。他們還站在馬路邊，他這樣迅猛地上的脣，差點站不穩。幸好他原就攥了的肩頭，就勢將拉進懷中，加深兩人呼吸間的糾纏；那來勢洶洶的力道，彷彿想要宣泄什麼，允得脣瓣發麻了還尤不滿足地叩開的齒關，纏住尚未進狀況的小舌。

是甜的。他只剩下這樣濃烈而單一的覺，其餘所有的一切都彷彿照片上被虛化了的背景，唯有，唯有與他的部分，讓他生出無盡的。

脣齒的廝磨持續了像是一個世紀那麼久，他吻得用力而投，雙目微闔，放開的時候口仍在起伏。

兩人脣上都是一層紅潤水，念眉完全愣住了，整個人比剛纔著暴／時推到攝影鏡頭前還要僵。

“現在明白了嗎？”他的聲音有一暗啞，眼中迷濛纏綿的霧氣被被從未見過的熱切代替，“我不想讓你被其他人佔了便宜，就是這麼簡單。”

果然是撥雲見日，困擾他那麼些日子的疑竇終究被他自己說破。那些抑的怒火，莫名的失落都瞬間散盡，他一輕鬆自在，彷彿尋回上缺失的至關重要的一塊。

然而念眉不知有沒有聽懂他的意思，幾乎是推開他就落荒而逃。

逃出很遠，直到看不見那人的影子，脣上殘留的餘溫還沒有消失。抿住脣，那種/麻麻的細微疼痛帶著高熱停在脣間，是複雜而又說不上來的。

虛地靠在牆上，這才發覺上還披著穆晉北的西服外套,匆忙間忘了下來還給他。

…

自從程曉音出事，念眉就讓搬過來跟一塊兒住，方便照料。

程曉音白天不在宿舍，傍晚時回來，念眉聞到上的酒氣。

“你出去喝酒了？”痛心卻問得小心翼翼。

曉音給自己倒了杯水，有氣無力地回答：“一點點而已。”

“你的傷纔剛好一點，不能酒的。而且那種地方太，萬一……”

“你胡說些什麼呀？我心煩，去清吧給自己買杯酒也不行？都說了只喝了一點點，別見風就是雨行不行？”

念眉試著跟講道理，“你已經是年人了，照理我是不該管你，可你剛剛纔吃過虧，我怕……”

“誰沒吃過男人的虧？”曉音冷嗤一聲，“你那位葉律師看著人模人樣的，還不是看準了時機回馬一□□得你鮮淋漓？師姐，你運氣好，又遇上穿阿曼尼的男人，這次好好把握，別步我的後塵。”

“曉音！”

程曉音舉高雙手不願再說，慢慢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念眉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擡眸就看見穆晉北的深阿曼尼安靜地掛在客廳的帽架上。

拿出手機，想給他發條消息問他什麼時候有空好將服還給他，短短的一句話寫好了，又一個字一個字的刪掉。

那種像被綿的細針扎到的痛又約約浮上來，只不過這次不在脣上，而在心口。

五味雜陳，也終於嚐到夜不能寐的滋味。

第二天曉音收拾好一個行李袋要走，念眉住，“你要去哪裡？”

面不改，“反正最近沒演出，在這兒悶得很，我回家住幾天。”

“可你媽媽不是在家裡？”一直不願讓家裡人知道出事。

“我外婆肺炎，去照顧我外婆了，正好家裡沒人，我回去幾天也不會知道。”

念眉還是不放心，“你想回家是沒問題，但回去也是一個人，我怕你照顧不好自己。要不我陪你回去住兩天，或者……咱們找個地方去旅遊，散散心也好。”

曉音顯出極不耐煩的神，“師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人力很大啊？我哪裡都不想去，也不會尋死覓活的，你就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行不行？”

拎起行李，砰的一聲甩上門，只留念眉一個人形單影隻地站在那裡。

曉音始終還是怪吧？要不是那些無謂的堅持，也許本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模特公司是去不了了，侯正傑的這條線無法繼續，念眉只能從別的地方手，看有沒有什麼證據能支持曉音掰倒那些混蛋。

當日舉辦派對的湖天地是個店和奢侈品聚集的shoppingmall，頂樓有城中極富盛名的酒吧，隔兩條馬路就是船形穹頂的大牌五星酒店，曉音出事就是在這兩個地方。

念眉找了酒吧當日值班的保安和酒保，對方當然是一推六二五堅稱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肯提供監控錄像給看，酒店方面的回覆也差不多。

沒有警方的介，要查證這樣的事簡直舉步維艱。

另一方面，也放心不下程曉音，想去家裡找，沒想到竟意外地在院門外看到了侯正傑的影。

詫異極了，繼而是深深的憤怒和恐懼。正要上前去質問他跑到這裡來做什麼，就見曉音從小區裡出來徑直走到他邊，兩個人攀談起來，竟沒有一點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樣子。

隔著一條馬路，聽不到他們說了些什麼，他們也沒有發現。侯正傑騎了托車來，兩人沒說幾句，他就遞給曉音一個頭盔讓坐上後座，看起來是不太高興不太願的，但臉上的表絕不是深仇大恨地那種怨和怒，而且很快就接過頭盔戴好，側坐上了托車。

侯正傑發引擎，的手臂順勢攬住了他的腰。

念眉倒吸一口涼氣，卻發不出聲音來，想要追上去，才發現自己憑兩條本塵莫及。

退到路邊想攔車，老式居民區來來往往的車輛不，但這個時間空駛的出租車卻一輛都沒有。

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一輛白的轎車唰地在跟前停下來，車頭耀目的三叉戟刺痛了的眼睛。

葉朝暉搖下車窗朝招呼，“上車！”

念眉不知他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怔愣間他沉聲道：“不是怕你的師妹出事嗎？還不上車？”

剎那間已經無法考慮太多，拉開車門坐上副駕。葉朝暉原地掉頭，車子打了一個漂亮的流星旋，沿著托車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葉朝暉似乎是看到了侯正傑帶著曉音往哪條路走了的，但始終晚了一步，他們還是跟丟了。

念眉心的疑問和焦慮像雪球似的越滾越大，又怕曉音出事，只好拿出手機來打給。

曉音倒是接了，“喂，師姐？”

“曉音，你在哪裡？”

大概是泄的急迫又引得曉音反，敷衍道：“我在家啊，出來買點東西，馬上就回去了。師姐，你別盯著我了，我沒事的。”

不等再多說，已經把電話掛了。

再打就是轉駁語音信箱。

念眉眼眶又氣又急，眼眶泛紅，手也止不住的發。

葉朝暉無聲遞來一張紙巾，這才忽然意識到此時正坐在他的車子上，立馬將所有的苦楚心緒都拼命往回咽。

“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不答反問，“聽說你在查你師妹的事？”

念眉定了定神，也不問他是怎麼知道的了，“是又怎麼樣呢？你跟著我，有什麼指教？”

葉朝暉不疾不徐，“讓我幫你。”

念眉已冷靜下來，“你記不記得上次對我說這句話是什麼時候？”

他不語。

笑了笑，“不必麻煩了，我還不起。”

葉朝暉的神頓時瞬息萬變，“我知道你怪我，但這回不一樣，我不需要你償還什麼。”

“沒有什麼不一樣，我還是沈念眉，是喬養大的孩兒，理應跟你水火不容。你好不容易纔讓我看清這個現實，又轉過頭來幫我，不覺得蓋彌章嗎？你還想要什麼，不妨直說，不要再借題發揮，甚至傷害其他無辜的人。”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懷疑你師妹出事是我的主意？”他口像捱了一記悶，雙手死死握方向盤，一字一句地說，“念眉，我知道之前許多事你都無法諒解，但我不是畜生，我有我的底線。”

“是嗎？那大概是我們對底線的定義不同吧！”

葉朝暉已經無話可說，車子還在向前行駛，念眉客氣地說：“前面那個路口放我下來就好了，謝謝你。”

“離楓塘橋還很遠，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現在還有別的事，暫時不回家。”

“那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去。”

終於回頭認真地看了他一眼，鄭重其事地說：“葉律師，請你在前面放我下車，我自己可以走。”

大概是這聲疏離的葉律師起了作用，他終於踩下剎車，讓車子緩緩靠邊停下。

說了聲謝謝就頭也不回地下車。

“念眉！”葉朝暉在後。

頓住腳步沒有回頭，只聽他的聲音有艱，“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打電話給我。”

沒吭聲，等到白車從旁呼嘯而去，纔像想起什麼，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將葉朝暉的名字徹底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