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喜可賀!”
“還好謝學長醒了,否則以后咱恐怕得接到青水的改嫁請帖……”
這段時間葉青水有多苦,們都看在眼里。每天除了上學、就是把自己泡在實驗室,原本圓潤的臉蛋迅速消瘦。父親長眠不醒,倆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也是可憐。
葉青水說:“人到就好,不用特意準備別的東西。”
清楚們的秉,特意強調道。
葉青水離開后,幾個人討論起了包禮金的事。潘麗娟商量著問:“你們家鄉結婚禮金包多合適?”
任盈盈說:“五塊八塊都有,頂破天了十塊。”
來自鵬城的余詩說:“我們那邊禮金很,一般就包一塊錢。”
其他兩個孩子噗嗤地笑了出聲,經過一番深思慮后,們合起來忍痛包了個三十塊錢的禮金。
十塊錢夠一個學生一個月的伙食費,擱在當下這個紅包包得真的很厚了。
然而,等潘麗娟三個人去到釣魚臺國賓酒店的時候,心里琢磨著要不要再塞點錢進去。
因為這個酒店……高端得得出乎們的意料。
這年頭開得起車的人麟角,然而酒店門口來往駛過的車如流水,走進去后是滿目的假山流水、亭臺軒榭,偌大的園林古古香。
酒店大氣端莊、奢侈靡麗,在清代的時候曾是皇家園林,這讓樸素艱苦習慣了的人走進去,乍然間仿佛走進了新的天地,還真有些不太適應。
如果不是有門引路,三個人恐怕還找不著廳在哪里。
周婷婷已經隨新娘新郎來到了酒店,充當著伴娘的角。周婷婷看見了這三個孩子,熱地招待了起來。
婚禮是中式的,伴娘做“送客”,潘麗娟三人還沒有坐下,門外的鞭炮聲響了起來。
八門花炮同時響起,熱鬧得宛如過年。
辦喜酒這一天,葉青水天沒亮就起床了。
化妝之前,葉媽端著一碗湯圓兒笑瞇瞇地說:“水丫吃點,等會不會肚子。”
為了吃上這趟喜酒,在鄉下的葉阿婆和葉小叔、葉嬸嬸,連帶著小侄都來到了首都。
葉媽給兒絞面,用線把面上的絨剔除,這道工序做開臉。葉阿婆拿著梳子給孫梳頭。手里捧著孫亮的秀發,眉開眼笑地說: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當年在鄉下辦的那趟喜酒,太匆忙,回想起來腦子里只留下了倉促的印象。當時在鄉下也沒有條件,窮酸得很。水丫連件像樣的服沒有,那場喜酒著實不像結婚。
而如今滿目的雙喜大字,細節都很是用了一番心意,連請來的喜娘也是有著多年富經驗,每一刻的時辰都有講究,這一回才真正有了辦喜酒的喜氣。
葉阿婆拆了孫的頭發,一梳到尾。
梳著梳著,眼前仿佛浮現起了當年那個呱呱墜地的小孫,的一聲啼,讓沉浸在失去子的,到了活下來的希。
記起了當年尚且稚氣的孫抹著眼淚,不舍地退學,卻在干完活時看書,一眨眼長大后念上了大學。
葉阿婆甚至還想起了某天,一覺睡醒的孫滿不在乎地提要離婚的事。如今再一眨眼,已經有了兩個會爬、會人的孩子。
葉阿婆想起來種種,忍不住眼眶發熱: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葉阿婆梳完了頭發,兩個喜娘開始編起發式來,那靈巧的拇指穿梭在烏發之間,作快得令人眼花繚。饒是在兩個巧婦合力之下,新娘的發型也編了半小時。
最后戴上沉重的冠,冠上鐫刻飛,綴以珠寶花、翠云、翠葉、凰口銜接一顆大東珠,無數小珠串墜而下,流溢彩。
冠剛戴到頭上,葉青水脖子都酸了。
好在新郎的車隊很快就到了。謝庭玉鄉隨俗地騎了一匹馬,穿著火紅的新郎禮服,戴冠帽、腰間配以流蘇玉墜。整個人顯得俊彩飛揚,溫潤如玉。
他朝著走來,背著過了火盆。用一頂花轎把載到了釣魚臺國賓酒店。
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齊齊響起,八門禮炮煙花齊齊向天綻開,然而白天只能看得見一抹流溢彩。
新娘被新郎牽出來的時候,那一耀眼麗的嫁讓人驚艷得挪不開眼。火紅的嫁邊緣以金裝飾,十幾米的下擺長長地曳地,紅似火、金如,仿佛浴火的凰。
一對新人開始拜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終于到了最后一個環節,謝庭玉接過了送上來的酒,兩人的手纏起,仰起脖頸喝下杯酒。
和的灑在謝庭玉的上,他眉目含笑,牽著妻子的手,看著臉頰微微染上的紅,即便是千杯不倒的他,此刻就著臉上的春,已經覺到幾分微微酣然的酒醉。
他牽著的手,含笑地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咱們……這輩子就這樣說定了。”
這一路走來太不容易,他和都曾隔著幾十年的生死,在夜里流下眼淚時,他無法安;無助地摔倒,他卻無法擁抱;最后他看著一個人漸漸地老去,他無法陪到老。
但這一次,他可以地擁懷,往后余生,無論風霜雨雪都是彼此。
他們約好要白頭偕老。
謝當證婚人,拿起婚書緩緩地念了起來: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周婷婷在臺下看得眼眶微微發熱,“真好。”
當時的車禍有多麼慘烈,現在的好對比起來就有多強烈。
潘麗娟和余詩、任盈盈三個人看得有些容。
任盈盈眼力比較好,眼尖地認出了新娘新郎的結婚喜服的與眾不同,跟姐妹們比了個大拇指:“咱青水嫁了個大戶人家。”
“真有錢!”
儀式結束后,服務生次第端上來的菜肴更是一大特。是主菜就能令人眼花繚,再也分不出心神想別的事了。釣魚臺國賓酒店的宮廷菜做得一流,味道正宗。
心熬制的佛跳墻,每一滴湯都飄著酒香,蘊含著山珍海貨的華,燉得爛而不腐,香濃味,讓人回味無窮。
蠔皇青底鮑,蠔味鮮,素有“桌上黃金”之稱的鮑魚,質細;富貴龍蝦脆而香人,蝦炸得金黃,質彈牙致;魚翅全家福,魚翅如,
更有蟲草花獅子頭、瑪瑙魚圓、油浸脆皮魚。點心類水晶蝦餃、蘿卜餅、豌豆黃、麻花、油炸糕,種類繁多,讓人吃到過癮。
潘麗娟呲溜呲溜地吮著魚翅,夾著油燜大蝦吃,最后喝一口佛跳墻,覺人生都滿了。嘖嘖稱奇地道:“這些菜好好吃。”
好吃得能讓人哭出來,要不是肚子已經撐了,否則還能繼續吃下去。
余詩說:“瞧你這幅傻樣,以后咱的冰箱弄出來,等咱自己掙了錢也來這里吃一頓。”
任盈盈用力地咳嗽了一聲,微笑地提醒著姐妹們:“這個酒店平時多是用來接待外國元首、重要人,想吃還有些困難。”
……
婚宴還沒結束,葉青水就被送回了新宅子。
這里是他們以后的新家,屋子里點了一對嬰兒臂的喜燭,除此之外還點亮了幾盞明燈,暖黃的燈十分溫暖,人。
謝庭玉跟著鬧房的人一起回來,看在新郎大病初愈的份上,房也沒怎麼鬧得起來。
謝庭玉松了一口氣,等人散完后鄭重地掀下了新娘的紅蓋頭,燭火約地跳,紅蓋頭下新娘子面頰漾著微微的紅意。
果然還是中式婚禮更人,繁復的禮節令人更有歸屬,紅蓋頭下掩蓋不住的含蓄,此刻令謝庭玉的心為之,心旌搖。
他慢慢地取過了媳婦手里大紅的繡球,替拆下了沉重的冠,小心翼翼地下了嫁喜服。他溫地說:“等我一會,我很快回來。”
他不舍地看了一眼。
葉青水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聲,“你這樣,會讓我以為……我們今天才剛剛結婚。”
他傻得像愣頭青似的,即便他們已經有過了之親,連孩子都有了倆,
葉青水在等待的時間里,吃了一碗佛跳墻。
等到晚上九點,謝庭玉才送走了客人,回到新房。
兩個寶寶今天被葉媽和謝照顧著,新房里只有年輕的夫妻倆,沒有了香味、也沒有嬰兒半夜吵嚷的哭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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