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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大一級死人”, 棠寧現在算是切到什麼做輩分高一級,都能毫無還擊之力。
“可是程旭是我哥哥。”棠寧的腦子飛速運轉著,有理有據地說, “他都不會管我這些......”
這話里含的意思就是能管的,又不止程懷恕一個。
程懷恕也不著急, 耐著子跟掰扯:“那......程旭要喊我什麼?”
“叔叔。”嗓音甜又堅定, 說出來才發現有什麼不對勁。
“嗯, 要不然再一聲?”程懷恕居高臨下站在面前,低眸睨著,眼神里滿是戲謔。
棠寧這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
老男人的段位太高。
有點兒招架不住。
“這樣吧, 我們折中一下。”他說完, 幽深的眼眸里漾著十足的笑意。
棠寧:?
一警覺, 就像一只炸的兔子。
就是那點兒“小心機”放在程懷恕眼里完全不夠用。
已是深秋,他穿了件沖鋒的擋風外套, 槍灰很襯他。
再往下瞥一眼,男人的雙線條修長實, 皮帶勾勒著他瘦的腰線。
拉下拉鏈, 瑟瑟秋風穿膛而過, 那件外套暫時搭在他臂彎。
還沒等棠寧反應過來, 程懷恕已經半蹲下來, 抖了抖外套, 用兩條袖子的布料利落地系在腰間。
而外套垂下來的位置剛好嚴嚴實實遮住了出來的。
原本還能覺到涼意的,現在棠寧切實地被他外套裹挾的暖意包圍著。
程懷恕咬著煙, 輕撣煙灰,“去看看,還行嗎?”
旁邊的車窗就能當鏡子。
別說,還真的像那麼回事。
并不是像想象中的直男審。
就是這件外套一看就是男款, 穿上去總有那麼點兒被宣示主權的味道。
棠寧沒來得及多想,無意識地攥了掌心,又聽見他閑散地說:“不丑就先這麼穿。”
拉開車門,又怕把他的外套坐皺了,雙并攏,略帶一局促。
他側過半個子,拉過安全帶給扣上。
木調香再次侵襲而來。
徐徐垂眸,能窺見那頭短寸著頭皮,男人的眼皮很薄,細微通的管都約可見。
可只要一抬眸,那種眼神就如迅捷的豹,銳利分明。
棠寧想,四年間,不知道他會不會回憶起那段暫時失明的日子。
又或許,如果沒有演出團在軍區的重逢,兩人的人生可能會永遠按照既定的軌跡發展。
現在這樣,就把他當叔叔的覺似乎還不錯。
—
程懷恕開了導航,目的地的那家茶餐廳就在商圈附近。
程旭預訂了位置,直接從機場過來,來的還比他們早。
曾經吊兒郎當的青年現在變得沉穩了些許,黑襯西,坐姿稍顯散漫。
棠寧也有將近一兩年沒見到程旭,他公司事務忙,重心逐漸轉移到國外,不過每回程旭回來,都會跟見上一面。
蘇茴也總是有意無意地說起程旭的狀況,說程旭邊的鶯鶯燕燕雖然多,但他都沒正眼瞧過別人。
比起從前喜歡流連在“銷金窟”,現在的程旭確實收斂不。
程旭從座位上站起,他高比程懷恕差不了多,可就是能到對面莫名的倒氣場。
程懷恕單手抄兜,眉間凜冽,眼神掃過去時,程旭明顯一怔,面兒上仍維持著晚輩的禮節,主開口道,“程叔,好久不見。”
“嗯,確實很久了。”他不聲地拉開面前的一張凳子,讓棠寧坐下后自己才落座在旁邊。
程旭覺到氣氛有些詭異。
他之前聽棠寧說起程懷恕要一起過來,還覺得不可思議。
可真當人出現到面前了,程旭只能將之理解為程懷恕關晚輩的一種方式,但愿他的猜測沒錯。
棠寧見到程旭就沒什麼心理負擔了,笑得梨渦盈盈:“哥哥,這餐你請客。”
程旭笑著回話說:“行啊,回頭你請。”
一來一去的,聽起來倒是親昵。
程懷恕:“......”
一片融洽的氣氛中,他指節輕敲桌面,不容置疑道:“我來請。”
棠寧:?
從之前提起自己要見程旭開始,就懷疑程懷恕很針對程旭。
為什麼呢?難道就因為他跟程柏城的關系,所以對程旭也要針鋒相對嗎?
言罷,又沖程旭眨眨眼:“那就讓小叔叔來請吧。”
程懷恕不置可否,語氣沉靜地問向程旭:“剛從國外回來?”
“嗯,剛忙活完一筆單子。”程旭雙手握,應對的中規中矩,但在頃刻間明了男人間的敵意。
程旭瞥了眼腕表,把菜單推到棠寧面前:“寧寧,看看你想吃什麼?”
點了幾樣自己吃的,又讓程懷恕繼續挑。
等點的餐上齊,程旭還用公筷給夾了咖喱魚蛋:“這個你嘗嘗,好吃。”
“謝謝哥哥。”細聲細氣的,聽起來總有幾分撒的意味。
程懷恕面不虞,接下來在餐桌上一句話都沒講過。
他又想到了李思明說的那句話,說不定小姑娘嫌他老,程旭跟倒是差不了幾歲。
不過棠寧吃的就很開心,時不時還能聽程旭聊一聊國外的見聞。
終于,漫長的一餐飯吃完,程懷恕去埋單時,程旭瞥見小姑娘腰間系的那件外套,看起來很像程懷恕的穿風格。
他推了下金框眼鏡,眸晦暗不明。
從茶餐廳出來,商場里正好有個擊氣球贏禮品的活。
老板拉了個橫幅,吸引了不路人的注意,有人閑著沒事也會上前試一把。
棠寧看著那個掛在上面的獎品娃娃,想到安安的書包好像就是這個樣式的。
程懷恕見看著娃娃腳步停滯,真就喜歡的路都走不了?
他心底明了,跟老板示意說,“玩兒一把。”
棠寧想阻止:“小叔叔,我......”
但程懷恕連錢都給了,怎麼澄清都沒用。
沒想到程懷恕誤解了的口味,真以為還喜歡小孩兒那種稚款的玩偶。
擊氣球的位置正好分兩邊,程旭不甘落后,擼起袖子也加稚的游戲中:“我也來。”
棠寧完全不擅長這項游戲,就站在旁邊圍觀。
由于兩個男人都是人高長,長相清雋款,不一會兒就吸引了很多逛街小生前來圍觀。
老板提醒說:“能一直連續打中十個氣球,娃娃隨便挑哦。”
程懷恕到底是在部隊練過的,這種商場中的打氣球活對他來說就像小兒科。
他手臂展平,半閉著一只眼,倒數了幾秒后,毫不猶豫地開始擊。
一下比一下快,氣球的破聲不絕于耳。
不到十幾秒,程懷恕已經打到十個氣球了。
不過程懷恕并沒有停下來,他調整好距離,繼續瞄準。
最后,一整面墻的氣球都沒了。
也就是說,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全中。
而程旭那邊勉勉強強擊中幾個氣球,最后也都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參與獎。
兩廂對比太慘烈,老板一臉驚訝地問著程懷恕:“你是軍人出吧?”
程懷恕沒有正面回答這種問題,嗓音很低地說:“麻煩了,要那個玩偶。”
“抱著。”他對于輕而易舉贏來玩偶的結果不甚在意,只要小姑娘喜歡就行。
棠寧抱著個程懷恕給的贏來的獎品,玩偶還乎乎的。
當回小孩兒的覺的確還不賴。
那些圍觀的年輕孩子還想著主出擊要個聯系方式,結果看到他把玩偶送給一旁清純出挑的小姑娘后,心思就滅了。
事后,程旭確實覺得自己腦子一熱,跟程懷恕比這種項目就是自慚形穢,只能盡力挽救,建議道:“寧寧,我還定了4D影院的票,一起去嗎?”
棠寧原本已經有點兒累了,可是聽程旭說已經訂了票,不去又顯得浪費,就同意了。
這還是棠寧第一次看4D電影。
坐在了三個位置中間,左邊是程懷恕,右邊是程旭。
左右為難,大概就是這麼個覺吧。
電影是個古代懸疑片,由于是4D模式,所有的驗效果都很真。
暴雨過程中,座椅會向后倒,劍飛過去,背后甚至會覺骨骼被中。
干冰與冷氣齊飛,吹得發胡飛舞。
棠寧的驗算不得好,注意力完全沒法兒集中在電影上,總覺下一秒又要遭到真切的罪服務。
去看程懷恕時,居然發現老男人仍沉穩矜貴,像是八風不一般,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棠寧暗自咂舌,想著程懷恕這忍耐力也是絕了。
其實程懷恕也不理解為什麼要花錢買罪,不過棠寧還坐在位置上,他又不能直接走掉。
電影結束,頭頂燈剎那間亮起來,暈染在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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