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牙把玩著手里的槍,抵在程懷恕的額前:“可真是人,你寧愿自己做人質,也不想讓那孩兒做人質。”
程懷恕的眼底不見慌,他淡聲說:“不要傷及無辜。”
“無辜?”金牙仰頭大笑起來,早在毒素的摧殘下喪失了理智,咬著牙關道,“你也開槍殺死了比恩啊,我這是一命換一命。”
金牙面目扭曲,了:“真是可惜了,如果剛才你沒有來救,我們應該會把帶回去讓大家好好用一番。”
很顯然,金牙是在刻意激怒他。
程懷恕是經百戰的中國特種兵,當然不會上金牙的套,跟他們在這種時刻殊死搏斗。
但也深切地明白,如果自己剛才沒讓棠寧走,現在自己的眼前會發生什麼慘無人道的行徑。
金牙現在不殺他,說明是來談條件的。
程懷恕鎮定下來,跟金牙談判,嗓音凜冽道:“你想要什麼?”
金牙明白現在形勢對他們不利,外面有一批軍隊已經環繞了整棟樓,說不定很快雙方就會戰。
但論火力,他的一行人肯定抵不過火力充足的軍警聯合隊伍。
金牙只能借希于程懷恕,只要這一枚棋子還在他手里。
軍警聯合的隊伍就不會貿然開槍行。
現在,程懷恕就是最適合的那個人質,比他親手送走的孩兒還要有價值的多。
金牙注意著四周的環境,迫不及待道:“你讓我們安全離開。”
程懷恕清楚自己現在就得順著金牙的意思走,他必須得完任務,活著回去。
他閉了下眼睛,佯裝順從:“可以。”
金牙推著程懷恕從爛尾樓出來,冰涼的槍抵在他的太上。
孟亞松率領了幾個銳伏擊在樓頂上,為的就是聲東擊西,不讓金牙注意到其余方位的靜。
他看著瞄準鏡,厲聲道:“準備瞄準——”
三、二、一——
隊伍所有員都在屏息以待。
孟亞松指揮道:“開槍。”
剎那間,激烈的槍聲從四面八方響起,金牙被一槍頭,當場倒地。
一片混中,程懷恕撿起金牙手里的槍,奔赴藏匿著團伙窩點的爛尾樓。
他雙眸猩紅,作敏捷如豹,握著槍的那只手全是灰塵與跡,骨節依舊明晰修長。
直升機隨其后,轟鳴著,盤旋在頭頂。
另一支空降銳也降落到地面,攻破爛尾樓,目的是直接將剩余的團伙員擊斃或者活抓。
棠寧被剩余的隊員救助到山上,心跳如雷。
看不見里面發生的一切,只能咬著下,祈禱著所有人都能平安歸隊。
爛尾樓里,槍聲不斷,戰狀況異常激烈。
還不等這邊所有人反應,眼前的場景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
有一整棟樓突然間發生了大范圍的炸。
棠寧嗓音啞的說不出來話,目灼灼,眼角無聲地落下兩行清淚。
炸發生的太過措手不及,只能看見火沖天后,那棟爛尾樓像是被火球吞噬,熊熊烈火燃燒著鋼筋水泥。
······
棠寧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境里,在一個寒冷的深山老林里行走著,遍地的荊棘劃破了的子,小上也留下了的痕跡,蜿蜒而下。
看不見前方,只能聽見邊有著沉穩的呼吸。
往前一撲,果然落一個溫暖的懷抱。
直到眼前的世界逐漸明亮,意識從混沌中開辟出來。
夏桃支棱著手臂小睡了會兒,聽見了床沿的靜,迷糊地了下眼睛:“寧寧,你終于醒了。”
棠寧大口著氣,似是無法從夢境里離。
握著夏桃的手腕,漉漉的眼眸里寫滿了牽掛與擔憂:“程懷恕怎麼樣了?”
“這個我也不清楚。”
夏桃將來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語氣沉沉:“只知道你被軍機送回來了,接著就有人發來通知,說你人在醫院,我著急地打車過來,照看了好久。”
說完,夏桃猶豫地問:“程懷恕······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棠寧蜷著,抱著膝蓋說:“他救了我,但我不知道他的況如何了。”
腦海里最后殘存的場景就是那場炸。
整棟爛尾樓在瞬間灰飛煙滅,如果有人在里面,定然必死無疑。
夏桃削了個蘋果遞給,安說:“你這麼久沒吃東西,還是先好好照顧自己吧,程懷恕肯定不會有事的。”
“你要相信他,也相信中國軍人。”夏桃盡自己所能,找各種理由讓棠寧暫先不要那麼張。
畢竟棠寧的在了驚嚇的狀況下還沒恢復,剛才才打完一瓶葡萄糖。
醫生說,還要等醒來之后再觀察一段時間,做相應的檢查后再出院。
垂著眼睫,盯著潔白的床單發呆了一會兒。
倏然間,棠寧想起來手機也在地震里摔碎了,都沒來得及買新的。
即使程懷恕手機開機,應該也很難聯系的上。
棠寧靠在床頭,毫無的微,臉上的神倔強:“我想等程懷恕回來,等他回江城。”
“好。”夏桃目定定,懇切道,“我也在這兒陪你。”
病房的電視是打開的狀態,只不過被調了靜音。
短短的一兩天時間里,上面的新聞正滾播放著災區救援接近尾聲,要謝為這場地震付出過的所有人。
數字是冰冷的,只有親經歷過,才能明白這場救援的背后凝結了多人的力量。
電視臺直播的畫面中,棠寧看見了先前去明沂鎮小學遇見過的小男孩。
記者正在采訪他,問題是這場地震過后最想做什麼。
棠寧記得,他跟程懷恕說過想當兵。
小男孩兒在記者和這麼多鏡頭面前也不怯場,勇敢且堅定地說:“我一直想當兵,今后的目標是為一名榮的中國空降兵。”
—
夜如墨,春節剛過幾天,街道上維持著張燈結彩的新年氛圍,只不過寒風掃過,涼意料峭,整座城市也只有在這時候才不似往日的繁盛喧鬧,陷到空城的安靜氛圍里。
江城軍區。
政委見他敲開辦公室的門還覺得稀奇,笑著問:“任務完的這麼功,不是讓你們批了你們突擊隊的假麼?”
他揶揄道:“怎麼,還閑在部隊里待的不夠啊?”
程懷恕單手抄兜,笑意散漫:“政委,還是您最了解我。”
政委就此打住:“行了,別貧,有什麼事兒直說。”
聽程懷恕說明完來意后,政委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你解救的那名人質現在被安排在第九人民醫院。”
程懷恕直言不諱道:“我想見。”
政委也樂了,從來沒見過程懷恕對哪家姑娘這麼上心過,便開著玩笑問:“小姑娘是你什麼人?”
“政委,之后會跟你打結婚報告的。”程懷恕擺了擺手,神兮兮地不再多說。
政委嘖嘖兩聲:“你小子可以啊,早點兒把媳婦兒領過來我看看啊。”
程懷恕淡笑了聲,坦地說:“行,沒問題。”
剛過傍晚,醫院燈火通明,棠寧洗漱完,臉白的幾近明。
對著鏡子去看,眼前只能冒出來最后火蔓延的畫面,燒得人頭痛裂。
回到病房,前臺的護士說有人找。
棠寧知道目前的況肯定會讓程家擔憂,所以用夏桃的手機報了個平安。
所以······還會有誰特意給打電話?
接過電話,棠寧覺得自己恍惚了,心臟驟,屏住呼吸聽見悉的嗓音在耳廓響起:“棠寧?”
捂著,發出小一般的嗚咽。
棠寧心如麻,渾上下因為他喊名字的瞬間而沸騰,抖著問道:“你在哪兒?”
程懷恕沒回答的問題,而是不咸不淡地待道:“下樓。”
那簡直是有史以來下樓速度最快的一次,摁電梯的時候手都在發抖。
顧不上還在恢復期,棠寧飛奔下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不遠,程懷恕真的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面前。
所有的擔憂全然放下,就像心口移開了一塊巨大的磐石,瞬間讓人如釋重負。
路燈慘淡的線下,男人眉眼深邃,下顎線朗鋒利,影落拓拔。
由于他直接從軍區過來醫院這邊,上的軍裝沒來得及換,看起來威嚴又神氣。
偏偏,程懷恕凝視著的眼神明亮深沉。
他閑閑地招了下手,嗓音清冽:“小朋友,這邊。”
棠寧覺得自己此刻的表肯定很難看,又像哭又像笑的。
拿手背遮住,悶聲悶氣道:“誰是你小朋友了?”
“不能啊?”他語氣充斥著憾,薄薄的一層眼皮揚起一抹褶皺。
程懷恕拖曳著腔調,就這麼在面前慢條斯理地提醒說:“不是喜歡叔叔這個老壞蛋好幾年,嗯?”
作者有話要說: 程叔叔:先發制人,這聲朋友我先喊了:)謝在2020-09-25 23:54:06~2020-09-27 00:58: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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