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推了推眼鏡，很快反應過來什麼，不過表面上仍做著淡定的那套功夫。

“寧寧，你是要跟程叔一起去同學聚會嗎？”程旭聲線不穩地說，“如果他算你的長輩的話，我也可以一起。”

他這樣，幾乎相當于自己聽到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程懷恕禮貌地笑笑，薄薄黑發下的那雙眼相當凌厲：“陪我朋友這種事，就不多麻煩別人了。”

程旭心轟得一聲，滿滿的不可置信。

如果沒猜錯，上回他跟棠寧打電話的時候，就跟程懷恕在一起了吧。

程旭眼眸閃過促狹的，不可置信道：“寧寧，你們……”

棠寧不想把事鬧得太尷尬，逃之夭夭道：“程旭哥，我先走了。”

程旭留在原地，氣息都沉重了幾分。

棠寧跟程懷恕兩人一前一后進了電梯。

完全閉的空間加重了人的張。

著電梯一路上升，棠寧摳著手心，溫吞地解釋說：“小叔叔，我跟程旭哥是偶然到的，他跟我打招呼來著。”

程懷恕定定地看著小姑娘如啄的臉頰，判斷說：“他想追你。”

這人怎麼一言不合又提這種事啊？！

他眉梢微，話語鑿鑿：“不過，就算我把人讓出去，程旭有那個膽子跟我搶麼？”

口吻相當霸道。

似是被他這話問到了，怔怔地看著他，腔里滿溢著奇妙的歡喜。

到了相應的樓層后，棠寧跟他一同想出來抵達包廂。

包廂早就熱鬧一片，不人敞開心扉談著，吵鬧又富有煙火氣。

不知道誰先開的頭，說棠寧來了，大伙兒紛紛側目，回過去頭去看站在包廂門口的人。

許多男同學之前在聊著，說班上那時候最漂亮的當屬棠寧，就是小姑娘高冷，估計特難追。

不說這話時，還抱著拳掌的期待。

可看到邊形頎長、清雋拔的男人時，所有的幻想就破滅了。

張齡月站起來，讓棠寧跟程懷恕坐在自己旁邊的位置上來。

幾年不見，棠寧覺得張齡月倒沒怎麼變，人也是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

張齡月攛掇道：“寧寧，不給我們介紹下你旁邊的這位啊？”

棠寧想著措辭，大大方方道：“我……家屬。”

叔叔、男朋友都可以算家屬來著。

桌上又是一陣起哄聲。

很快，服務員魚貫而行地往各個包廂傳菜，桌上被鱈魚子蒸蛋、水煮片等各類食擺滿。

這一桌都是棠寧的同學，程懷恕這趟過來，純粹是為了陪小姑娘。

再加上他周氣場太強，眼神寡淡，都弄得那些起哄的人沒了底。

最后還是張齡月無所顧忌地問起來：“寧寧，你家屬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棠寧介紹說：“他姓程，現在是軍人。”

張齡月了然：“軍人啊……怪不得腰板那麼直。”

眾人又笑。

席間的男人鼓說：“聽說軍人酒量都可厲害了，紅的白的一起灌。”

程懷恕撈過桌上的一罐啤酒，直接杯過去。

男人稱贊道：“夠帶勁——好久沒喝得這麼盡興了。”

酒過三巡，張齡月打了個酒嗝，眼神迷糊地說：“寧寧那時候可多男生追了呢，可惜都看不上眼。”

“現在終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我是真心為高興。”

棠寧心下一驚，覺得張齡月這可是什麼都能往外說。

程懷恕閑散地咬著煙，吐出煙圈，尾音略微加重：“很多人追，是吧？”

張齡月醉得意識不清明，上還叭叭叭的：“對啊，還跟我問過，老男人喜歡什麼樣兒的，我說老男人不行，大太多是吃草……”

徹底無語了。

棠寧臉上的表比哭還難看，覺得再這麼下去家底兒都要被張齡月抖出來了。

只能埋頭吃飯，后來發現肚子都快吃撐了。

飯局結束，有人提議去ktv繼續下一局，棠寧考慮到他的份和今晚的遭遇就沒同意去，只說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兩人從酒店出來，晚風打了個轉，繞過發梢，吹散了不熱意。

棠寧明明沒喝酒，但腳步已經在言語的狂轟濫炸下變得虛浮。

程懷恕覺察到小姑娘還別扭著，在路口攔了輛出租，打算直接送回去。

車廂，一路都很靜默。

程懷恕照例送上樓，剛走到門口，小姑娘倏然一頭栽進他懷里。

得虧他反應快，也沒趔趄。

扶著小姑娘的腰際，程懷恕笑得腔震，不太正經地威脅說：“小朋友，你再不放手，叔叔可就要吃個草了。”

吃個草，這話配合張齡月那句一起聽可真就別有深意了。

棠寧聽得見他的心跳，沉穩有力。

整個人也像是被松香氣息包裹著，如墜云端。

在一來一回的作中，程懷恕敏銳地察覺到小姑娘的肩帶蹭掉了，出的瑩潤皮分外白，鼻尖近端就是一香味兒。

程懷恕輕滾頭，吊兒郎當地問：“確定不放手？”

閉著眼眸，像是視死如歸的架勢：“不放，死也不放。”

程懷恕徹底拿沒轍了。

棠寧的緒一腦上來了，怕他誤會，只能著急去解釋。

“程旭哥不管怎麼樣，他都只是我的哥哥。”

“我確實欠程家的，但不希用這種事來還賬。”

一直很激程家，蘇茴養長大并不容易，但確實不可能用其他方式償還。

棠寧藕節樣的手臂纏繞在他腰上，嗓音在抖中格外堅定：“程懷恕，我從十六歲的時候就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那一刻像是埋藏多年的終于迎來了重見日。

喜歡到錢包里丟了他的相片可以嚎啕大哭，喜歡到看到以為是他的背影會去追逐，喜歡到可以在二十歲生日那天許愿非他不嫁……

程懷恕被這話說得心澎湃。

他微微俯，抬手拭過小姑娘的眼瞼，啞聲說：“叔叔也是正常男人。”

棠寧眨著眼睫，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程懷恕眼眸黢黑，說后面的話時渾上下的不行：“尤其是面對喜歡的人的時候，做不到坐懷不，知道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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