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巫蠱宗的地宮。
放下溫清的尸骨后, 趁著溫容和巫生糾纏,便用神識掃過整個巫蠱宗,隨后快速到了地宮之中。
這兩百年所學駁雜, 制毒法陣無一涉獵頗, 悄無聲息解開地宮封印, 便來到地宮大殿。
大殿是一個寬闊的空間, 里面陳列著麻麻的棺木,周邊是西境信奉的各路尊神神像, 或坐或立, 或怒目猙獰,或手執蓮花,配合著大殿中的棺槨, 看上去異常森。
花向晚抬手一揮,整個大殿燭燈亮起, 燈火通明,就看見正前方是整個大殿中最大的一座神像。
它矗立至頂,人在它面前顯得異常渺小, 神像是男兩神,擁抱合在一起,看上去就了一尊。
這是西境大多數人供奉的合歡神, 傳說中創造西境的主神。
花向晚看著棺槨,用神識一一確認了份,隨后給秦云裳發了消息:“找到了。”
秦云裳盯著不遠走出巫蠱宗的溫容, 冷聲道:“知道了,你先確保好他們的安全。”
巫蠱宗既然拿他們煉尸, 如果真的起手來,或許會將合歡宮弟子尸首召出, 若尸首被破壞,他們這一趟就是白來。
花向晚應聲:“放心,我安排好通知你。”
說著,花向晚手上結印,給整個大殿設下結界,隨后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把長劍,劍抹過手心,口中誦念法咒,每一滴珠落下,都在空中變化一道符文,過了片刻后,輕喝出聲:“去!”
音落,符文飛向棺槨,一一到棺槨之上,在棺槨上亮起,隨后沉木中。
用符文封住這些棺材,保證這些尸與外界隔絕,不會到巫蠱宗召喚時,又盤坐下,開始在地面畫出一個圓形法陣。
法陣極為復雜,每一筆都用繪制而,灌化神后期靈力。
雖然是化神后期,但法陣已經約有了渡劫期的威力,花向晚一筆一劃,到最后幾筆,秦云裳的聲音響起來:“阿晚,溫容走遠了。”
“去吧。”
花向晚最后一筆描上,冷靜開口:“我馬上啟陣。”
說著,抬手按在法陣中間,法陣開始迅速往外擴散,與此同時,天空中出現一道明薄,和地面法陣相互回應,緩慢銜接在一起。
巫生正在房中大發雷霆,他冷冷看著眾人,怒喝出聲:“有人闖進來都不知道,做什麼吃的?!溫清怎麼會在這里?原本在這里的人呢?都死了?!”
說著,他便察覺靈力不對,片刻后,有人抖出聲:“天……天變了!”
所有人都看見天空似乎被一層薄籠罩,巫生瞬間察覺不對,立刻給鳴鸞宮發信求救,然而他的傳音本無法穿薄,他瞬覺不好,正要吩咐什麼,就聽外面傳來“轟”的一聲巨響,隨后有人沖進屋中,急道:“宗主,有人帶人闖進來了!”
“何人?做什麼?”
巫生扭過頭去,冷聲詢問,沖進來的弟子著氣,如實回答:“說狐眠,來取你狗命。”
聽到這話,巫生一愣,片刻后,就看上方薄呈現出一片紅花紋,花紋上一個個點亮起,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點就突然化作劍,朝著地面如雨而下!
尖聲瞬間傳遍整個巫蠱宗,高階弟子反應過來,立刻開啟法陣抵擋,外面傳來砍殺之聲,巫生看著弟子被劍誅殺,這才反應過來。
他起拳頭,稍作鎮定,只道:“錢長老領所有弟子去正門,來者殺無赦,另外兩位長老隨我去找布陣之人,只要陣法一破,來者不足為懼。”
說著,巫生慢慢冷靜下來,他看一眼神各懷鬼胎的長老們一眼,出聲提醒:“今夜來的是合歡宮的人,大家可誰都跑不掉。”
聽到這話,眾人一愣,隨即意識到來的人是為什麼。
下面弟子不清楚,可這些長老卻是清楚當年發生過什麼,他們臉皆是一白,巫生見穩住眾人,甩手朝地宮走去,冷聲道:“走。”
來的既然是狐眠,那一定是在溯鏡中看到了過去,知道了合歡宮弟子尸首的去向。
既然來人已經悄無聲息將溫清的尸骨放下,那一定也會找到地宮。
他一面召喚煉制好的兇尸,一面領著人往地宮趕。
從地面往下,是一條狹長甬道,巫生領著兩個長老和一干兇尸沖進甬道,便看見路上一地弟子尸首。
巫生抿了抿,手上捻了個法印,兩個長老也十分張,能這麼無聲無息來到地宮,對方必然要在化神期以上,甚至更高的修為。
合歡宮三位長老都是化神期,可若是那三位長老,決計布不出方才的法陣,可除了那三位,合歡宮還有誰有這樣的能力?
花向晚那個金丹半碎的半吊子不可能,花染渡劫失敗后就纏綿病榻更不可能。
三人不斷思考著來人的可能,走到一半,就看見一個穿著白宮裝的子背影。
巫生作一頓,三人警惕起來,巫生恭敬道:“敢問閣下為何擅闖我巫蠱宗地宮?”
“我為何而來,”花向晚慢慢回頭,看向不遠的巫生,微微一笑,“你心里不清楚嗎?”
“花向晚?!”
巫生猛地睜大眼,話音落下瞬間,藤蔓從地下瘋狂而來。
巫生反應極快,足尖一點,便退后開去,抬手一召,兇尸瘋了一般撲上前。
花向晚劍抹過手心,盯著迎面撲來的兇尸,目微冷。
而后左手一甩,法陣朝前方而去,封住三人去路,右手長劍橫掃,直接將面前撲來兇尸切兩半!
藤蔓從巫生三人腳下騰空而起,巫生三人手中法大綻,兩位長老控制住藤蔓,巫生法咒朝著花向晚迎面轟去。
甬道狹窄,不利于多人作戰,這剛好便宜了花向晚。
巫生看了一眼,手上結印,瞬間出現在花向晚后。
花向晚察覺他靈力走向,藤蔓追而去,隨即回一劍轟砍而下!
巫生袖中長劍驟出,生生接下花向晚一劍,同時另外一位長老手中道朝著花向晚擊來,著花向晚開左手用法陣攔住長老道。
兩個人左右夾攻,僵持之間,一個法陣從花向晚腳下升騰而起,三個人同時念咒,法如蛇而出,瘋狂襲向花向晚,花向晚被困在陣法之中,劍不風,將試圖沖向的蛇一一斬盡!
的劍極快,三人額頭開始有了冷汗。
巫生之前才被謝長寂傷過,方才又被溫容所傷,現下雖然是同另外兩個長老合力一起困住花向晚,卻也覺吃力。
察覺巫生狀態,其中一位長老急道:“宗主,就是靠靈氣珠,再撐一會兒就好了!”
“靈氣珠?”
聽到這話,花向晚在法陣中笑著回頭,長老察覺不對,但他來不及反應,只聽一聲:“那可真是讓你們失了。”
音落那剎,強大的靈力朝著周邊轟然而去,將三人猛地震飛。
花向晚瞬間失去錮,劍如長龍,如鬼魅,帶著劍的清出現在兩個長老面前,利落劃過他們脖頸。
看見長老被殺,巫生捂著口,果斷轉就逃。
兇尸在他控之下朝著花向晚抓來,花向晚放手一人一劍,一路劈砍而去,不消片刻,就把兇尸清理干凈。
提著染的劍,疾步追向巫生,巫生瘋了一般沖向前方,在花向晚一把抓到他之前,猛地沖進地宮,轉頭大喝出聲:“慢著!”
花向晚停住腳步,巫生站在上百棺木面前,他息著:“你要敢再上前一步,我就自元神,同這里一起毀了!”
花向晚不說話,看著不遠的巫生,想了想,卻是笑起來:“兩百年了,未曾想,你還用劍吶?”
聽到這話,巫生臉一白,花向晚目落在他被拔出的劍上,似是思索:“我真是好奇,沒有魄的人,是什麼覺。”
“你想說什麼?”
“沒有魄之人,不到這世間之,”花向晚走進來,巫生忍不住后退,聽花向晚緩慢開口,“無論父母、親友、妻兒,乃至世間萬事萬,留給你的都只有憎怨苦恨,如今巫宗主也算名利加,不知如何?”
“你讓我走。”巫生息著,似是完全聽不懂花向晚的話,“巫蠱宗你滅了就滅了,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今夜之事我絕不會半點,你讓我離開。”
“走?”花向晚停住步子,似是覺得好笑,“你說我會讓你走嗎?”
巫生作頓住,花向晚繼續思索:“你換了臉,屠了斷腸村,不承認你秦憫生的份……”
“我不是秦憫生。”
“如果你不是,”花向晚抬頭,“你換臉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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