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林渝趕到了醫院,推開病房門的時候,林培正醒著,他聽到聲音,眼珠子便循著聲音往門口那邊一轉。
林培著管,呼吸聲大了一些,他想說話,隻是說不了,他想轉頭看看,也不行。
“林叔叔,你今天神很好啊。”是小護士的聲音,現在是每天例行檢查的時間。
林培看到一個白影子,心舒暢了些,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當做回答。
清醒過來之後,他隻見過小護士,小護士甜的聲音是安他緒的良藥。
“林叔叔,我現在在幫你,如果弄痛你了你就哼一下。”
林培哼了兩下。
小護士逗趣道:“哼兩下就代表很舒服,我知道我的技是超讚的。”
林培想笑,生地扯了扯角,嗓子裏又發出了幾聲聲音。
小護士一邊,一邊說道:“林叔叔,我完就出去啦,明天我休息,換護士長給你,蠻橫力氣大,要是痛你了你就投訴……好了,你快看看,今天有人來看你哦,打起神來。”
小護士抬起頭說了一句,“你到我這邊來,站那麽遠他看不到你。林叔叔,我走嘍,我今天可忙死了,速度慢點又該被護士長罵了,我們後天見嘍。”
林培眨眨眼睛跟小護士道別,他在這段黑暗的日子裏,小護士是唯一一縷,雖然微不足道,但也能讓他覺片刻的溫暖。
曾經,他也有一件心的小棉襖,讓他時時到溫暖。
林培聽到了開門聲和關門聲,小護士走了,病房裏又變得死寂一樣。
等等,剛才小護士誰走近一點?又說有人來看他了,是誰?
林培不停地轉著眼珠子,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之,搜尋著那個人。
看到這樣的林培,林渝早已淚流不止,林培昏迷的時候,多次過來探,醫生說他恢複的幾率不大,就算活著,也毫無生活質量可言。
那時候朱曼玉也在,每每和林淺過來探,朱曼玉都要大鬧一場,給醫院和病人都造了不小的影響,久而久之,們也就不來了。
剛才從小護士那裏打聽到,朱曼玉也已經很久沒來了,已經通知林培清醒的事,可是,還是沒來,隻說不能讓他死了。
現在回過頭再來評價朱曼玉的這一番瘋鬧,林渝已經能夠站到旁觀者的角度看待整件事了,看得十分清楚,朱曼玉不過就是想借著林培和林瀟的事發一筆橫財,林瀟和林培的遭遇固然可憐,但朱曼玉的心機更是人心寒。
林培已經被宣告全癱瘓,朱曼玉從不反思自己的問題,一口咬定是林旭害的,林培隻是用來訛詐林旭的工。
看著如今的林培,林渝心酸不已,忍不住輕聲哽咽起來。
林培聽到響,呼吸聲更加重了,口起伏越發的明顯,眼皮也不停地眨著。
林渝一步一步移到前麵,移到了林培的視線範圍之。
林培激起來,一直在哼哼,他試圖發出聲音,但著管發不出聲音來,隻是更加重了呼吸聲。他混沌的眼睛忽然通紅,隨即滿盈了淚水。
林渝彎下腰,聲地哄道:“爸,您別這麽激,您是討厭我不想見到我嗎?”
林培想搖頭,但是他做不到,呼吸也變得冗長而又重起來,像是在憋氣,呼吸不上來的覺。
林渝看他的緒好像更加不穩定了,又問:“那你是高興看到我嗎?是高興的嗎?”
林培眨了眼眼睛,兩行眼淚順淌而下,他的小棉襖終於來了,他可想念他的小棉襖了。
林渝跪了下來,捧著林培的臉,仔仔細細地給他眼淚,還溫地說道:“爸,您可別激啊,您的緒不能大起大落的,您要是再這麽不聽話,我可就走了。”
林培的眼淚流個不停,但是很明顯,他把自己的呼吸給控製住了,不再那麽急促沉重。
“爸,聽話,你不要那麽急,現在歲數大了,又病著,更加不能激了。我今天來是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想聽嗎?”
林培眨了眨眼睛。
“朱曼玉總是嘲諷我是被親生父母棄的,說我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我不服,我不想再忍了,所以,我想找我親生的父母。”
林培又眨了眨眼睛,他很想說句話,很想向小渝道個歉,他們那樣傷害,卻依然視他們為父母。
“有顧城驍幫忙,事很順利,我找到我的親生父母了,找到了。”
“爸,”林渝跪著往前挪了兩步,整張臉都湊到了林培的麵前,好讓他看清楚自己,“爸,我的親生父親,就是您啊,親子鑒定的結果,我是您親生的兒啊。”
林培目瞪口呆,眼睛都忘記眨了,就那麽睜著眼睛呆愣在那裏。
“是真的,是顧城驍那裏出的結果,不會有錯,還有,我的親生母親,葉歡,葉歡,你還記得嗎?”
林培緩緩地閉上眼睛,眼淚水像是決堤了一般,源源不斷地往下淌,縱然他是糊塗了,也不會忘記自己的前妻。
“你們離婚的時候,媽媽已經懷孕了,生下了我,大概是無力養吧,才把我放到了林家。我雖然還沒有見過,但想一遍之後的事,也理解。”
林培睜開眼睛,快速地眨了眨,他想問問葉歡的近況。
父連心,林渝竟然猜到了他的意思,便說:“我還沒有找過,二十多年前就出了國,不過,不著急,我先跑來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爸,我真的是你的兒呢,你是不是跟我一樣高興?”
林培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是啊,他高興得不得了,同時,也愧疚得不行。
以前,親友們都說,林家三姐妹無論相貌還是長相都是一頂一的好,三姐妹的長相雖然各有不同,但眉眼之間,一看就知道是親姐妹,親姐妹,那是一家人。
林渝淚眼婆娑的,聲勸道:“爸,咱不要太高興,小小地高興就行了,高興得久一點,接下來的日子,都要高高興興的,兒會一直一直陪著您的,好嗎?”
林培眨眨眼睛,手指頭忽然抖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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