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嘉臊得不行,連聲催他出去。
趙靖玉依依不舍地將腦袋收回,把轎簾嚴嚴實實蓋上,沒好氣地沖起哄的人喊,“催什麼催,你們怎地比我還急!”
眾人哄堂大笑。
笑聲中,衛鈞牽來駿馬,趙靖玉翻上了馬,領轎人大喊一聲“起轎”,八個腰系紅綢帶的魁梧轎夫抬起花轎,蘇家十二位兄嫂跟在轎子后面相送,一行人浩浩出了府。
謝南風沒有來送嫁,今天他不但負責全城的安全防護任務,還要親自帶兵沿途保護一對新人和嫁妝的安全。
花轎先行,嫁妝隨后,一百多抬嫁妝在長街之上蜿蜒如一條火龍,引得人們爭相觀看,頭一抬便是老國公送的龍連玉佩,擱在大紅的錦緞之上,散發著古樸溫潤的澤,如此年代久遠的古,確實如老國公所言,是大周獨一份的嫁妝。
十里紅妝看花了眾人的眼,更闊綽的是,從花轎出門那一刻起,就有穿喜服的宮人在道路兩旁撒錢,一筐筐的銅錢仿佛從天而降的金錢雨,直灑到花轎進皇城才停。
據說這一路大約撒了五百多筐銅錢,為防止踩踏事件發生,維持秩序的兵就派了好幾千人。
在沿街酒樓茶肆訂了位置的看客也都經不住,紛紛跑下樓去街上搶喜錢。
能在樓上訂座的倒也不缺這點錢,主要是想沾沾皇家的喜氣,圖個吉利。
趙靖玉打馬走在前頭,看著街上一派熱鬧喜慶的場面,再看看后跟著的大紅花轎,想想轎里坐著自己的新娘,心里樂開了花。
恍惚間,他約覺左側某一似乎有雙眼睛在盯著他,他猛地轉頭看向那邊,在一家兵鋪的屋頂上發現了一個人。
那人形高大健碩,氣質彪悍,即便離得這麼遠,都能看到他炯炯有神的眼睛。
到趙靖玉看過來的目,那人一不地立在屋脊之上,與趙靖玉平靜對視片刻后,單手在前,遙遙行了一禮。
趙靖玉回他一個淺笑,微微頷首,轉過頭繼續策馬前行。
周圍仍然鼓樂震天,歡聲笑語,誰也沒發現他們之間小小的集。
花轎從正門抬東宮,謝南嘉在正殿門外下了轎,趙靖玉牽著的手馬鞍邁火盆進殿中,拜了天地高堂之后,又牽著的手一起進房,在年長的嬤嬤主持下,用秤桿挑開了的紅蓋頭。
趙靖玉已經三天沒見過謝南嘉的臉,蓋頭挑開的瞬間,冠映襯下那張明艷人含帶笑的面容讓他怦然心,呼吸停頓。
“媳婦兒,你真是太了!”他發自心地贊道。
老嬤嬤笑得合不攏,提醒他儀式還沒結束,讓他再忍耐一時。
接下來又吃了生餃子,喝了合巹酒,兩人各剪下一綹頭發結在一起,寓意永結同心,這場婚禮才算完。
然而趙靖玉還不能直接留下,要出去給參加婚禮的賓客敬酒,還要親自招待謝南嘉那十二對送親的兄嫂。
趙靖玉百般不愿地被嬤嬤請了出去,臨走還不忘囑咐衛鈞,讓他給謝南嘉弄吃的來。
到了宴客廳,一幫玩得好的哥們兒都在等著灌他,今兒個是他們能在一起肆意玩鬧的最后一天,過了今天,就要開始講究君臣之別了。
趙靖玉一看架勢不對,進門就大聲喊道:“先說好,今兒誰也不許灌我酒,耽誤了我的大事,我跟你們急!”
一幫人哪里肯聽,一擁而上將他團團圍住,直鬧到宮里宵,才盡興而歸。
賓客散去,趙靖玉迫不及待地回到房。
謝南嘉吃了些東西,坐在床上等他,聽到他的腳步聲,探頭往門外看,見他走路搖搖晃晃,迎上去扶住他,聲道:“你這是喝了多?”
趙靖玉靠在上,定定地看著的眼睛,嘿嘿笑道:“放心吧媳婦兒,我酒量好著呢,耽誤不了正事。”
謝南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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