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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馭鮫記》 第十九章 歌與舞

 紀云禾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這個附妖如此輕易就相信了的可能

 這個附妖相信是寧若初,是因為……或者說是青羽鸞鳥本人,從始至終就打心眼里認為,無論多久,無論何時,寧若初一定會來,一定能等到他。

 所以十方陣中來了人,那人說自己是寧若初,那不管是男是,是神是鬼,只要那人說了,就一定會相信。

 不是相信那個人,只是相信寧若初。

 相信他一定會實踐他的承諾,相信他一定會來,無論是什麼形態。

 這十方陣中,青羽鸞鳥等候其中,忍了百年孤寂,或許生了恨,或許生了怨,或許這些恨與怨都強烈得可怕,但這些緒,最終只要一句話,就能盡數化解掉……

 “我終于……等到你了。”

 附妖如此說著。

 紀云禾倏爾心口一

 附妖周的黑氣大作,終于了結了這百年的恨與怨,守與盼,脆弱的等待和無邊的寂寞。

 黑氣飛舞,狀似一只黑凰,揮舞著羽,踏著人的舞步,飄飄裊裊向天際而去。

 而便在黑氣飛升之時,遠悠悠傳來幾句好似漫不經心的唱歌聲,歌聲喑啞,和著黑氣的舞步,不徐不疾,悠揚而來,又散漫而去。

 絕的舞與絕的歌共伴一程,宛如神來之筆、天作之合。未有排演,卻是紀云禾賞過的,最完的歌舞。

 歌聲停歇,舞步消散,空中只余一聲遙遠的鸞鳥清啼,回響片刻,終也歸于無形。

 紀云禾著這片無邊無際的金天空,過了許久也未回神,直到耳邊忽然傳來水聲低沉的轟隆聲,才猛地被驚醒過來。

 一轉頭,邊本來滿溢的潭水在附妖消失之后,竟像是在被人從底部干一樣,轟轟隆隆的下沉。

 紀云禾一愣,來不及思考況,唯一能想到的是,陣眼在這里,他們要從這里出去,但現在陣眼出現了變化,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變化,可現在不出去,之后或許就出不去了!

 紀云禾拔就跑,卻不是縱潭水中,而是往長意所在的方向奔跑。

 可不想變寧若初,讓別人一等就是一百年。

 說過的承諾,那就一定要實現。

 但沒讓紀云禾跑多遠,溪水那頭,像是箭一般游過來一條大尾魚。

 竟是比紀云禾這雙不知快了多

 紀云禾見狀有些生氣:“你能自己游啊!那之前為什麼還讓我背來背去的!”

 長意一過來就挨了一句罵,他愣了愣:“先前沒在溪水邊。”

 “算了。沒時間計較了。”紀云禾走到長意邊。兩人站在溪水流潭水的地方,紀云禾指著潭水道,“咱們商量一下。”

 “商量什麼?”

 “你看,先前潭水滿溢的時候,潭中是有水往溪中流的,現在潭水下沉,所有的溪水反而在往潭中灌。這十方陣中什麼都沒有,照理說也不該有水。而按五行來說,水主生,現在水急退而去,按我的理解,是生路慢慢在被斷了。這十方陣,很快就要變一個死陣。要出去,我們只有跳下去。”

 長意眉頭皺了起來:“那就跳。”

 “但這只是我的猜測,這猜測很可能是錯的,如果跳下去,我們或許反而會被困住。這下面有什麼,我們會發生什麼,我也不知道。”

 長意轉頭看紀云禾:“兩方皆是不確定的選擇,你要與我商量什麼?”

 紀云禾嚴肅的看著長意:“你會猜拳嗎?”

 長意:“……”

 他沉默片刻,認真發問,“那是什麼?”

 長意想,能在這個時候提出的,那一定是什麼不得了的法或者法吧。

 “來。”紀云禾出手。

 長意也跟著出了手。

 紀云禾說,“這是石頭,這是剪刀,這是布。”紀云禾一邊說著,一邊在手上做著示范。

 長意嚴肅認真的記下。

 紀云禾盯著長意的眼睛,繼續解釋:“我數一二三,你隨便從剛才的手勢當中出一個。一,二,三!”

 紀云禾出了布,長意雖然很迷茫,但也認認真真的出了拳頭。

 紀云禾張開的手掌一把將長意的拳頭包住:“我出了布,布能包住你的石頭,所以我贏了。”

 長意愣了一下。

 水聲下沉的聲音依舊轟隆,長意靜靜看著紀云禾:“所以?”

 “我剛在心中決定,我贏了我們就跳下去,你贏了我們就留在這里。”紀云禾包住長意的拳頭,咧一笑,“所以,我們跳吧。”

 長意再次愣住,本來清冷的鮫人,在遇見多可怕的待時都未示弱的“大海之魂”,此時滿臉寫著一個問句——“這麼隨便嗎?”

 好歹……生死攸關……

 “抉擇不了的時候,就給老天爺吧。”

 紀云禾說完,沒再給長意拒絕的機會,往后仰倒,笑長意,任由向黑暗的深淵墜落,而包住長意拳頭的手掌一轉,躥如他的掌心,握住他的手掌,再也沒有松開。

 人類的手掌比他溫熱太多。似能從手掌,一直溫熱到他心口,甚至熱到魚尾的每一片鱗甲上。

 銀發翻飛,發上似也還留有邊的溫度。

 長意呆呆的看著紀云禾笑彎的眼睛,任由拉著自己,墜深淵。

 他沒有掙扎,也沒有抗拒。

 他覺得比起他來,這個笑著跳未知黑暗的馭妖師,才更像他們人類口中所說的……

 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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