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退后了一步,道:“大夫人您是當家主母,教訓兒是您的職責所在。兒帶丁媽媽前來,只是為了讓您主持公道,并非是有意惹夫人您生氣。”
說著又屈膝行了個禮,“若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夫人寬宏大量不要與兒計較。”
“呵。”
徐氏臉上稍微和些許,上仍是不肯讓步,冷笑道:“合府上下,誰不知道相爺最看重你?我一個不得寵的夫人,哪里敢教訓相爺的寶貝疙瘩?!”
趙昔微頷首:“夫人您是這相府唯一的主人,夫人想教訓誰都自然有夫人的道理。兒正是懂得這層道理,才想著把丁媽媽給您來置。”
這番話已是圓融至極,既給了面子,又給了里子。
徐氏十分用,在椅子上坐下,隨手捧了茶,一副要公事公辦的樣子。
趙昔微正在想著如何將丁媽媽的所作所為委婉告知。
卻不料,旁邊的趙承羽眼眸一轉,搶先一步道:“大夫人說得是,相爺可真是心疼微姐姐呢,聽說還專門派長松送了一大箱子書給!所以,您若是教訓微姐姐,相爺肯定是要生氣的!”
趙昔微皺眉看向趙承羽。
徐氏最是見不得父親對自己好,第一次見面就看出來了。
只是還沒來得及思考,徐氏手上的茶杯一放,霍然就站了起來。
狠狠地瞪著趙昔微道:“相爺送書也好、送畫也好,你也只是一個庶!他生氣?他生氣我就不能教訓一個庶了?”
趙昔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徐氏是真的在意父親,看得出來。
可是娘親以前也說過,一個人越是在意一樣東西,就越是難以得到。
“相爺不過是送了你一箱子書,你就敢打廚房媽媽的耳,哪天相爺要是再送你一箱子珍寶,你豈不是要連我也要一起打了?”
趙昔微有意避開的鋒芒,便垂了眼瞼任由如此咄咄人。
的沉默,看在徐氏眼里就像是一種無聲的挑釁。
不由得聲音也尖銳了起來:“你給我記住了,別把你生母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帶到相府來,你自己不端正不要,府里其他姐妹的名聲要!”
這話惡意至極,趙昔微再也無法忍耐。
“大夫人!”
抬頭直視著徐氏,道:“我知道您不喜歡我娘親,更因為這個原因不喜歡我。”
“可是時間不能倒流,我娘也已經故去了,大夫人您又何必一直念念不忘?您是父親明正娶的妻子,是要和他相伴一生的人。過去的事您一直揪著不放,刺痛了別人,最終也是刺痛自己。”
的表很平靜,聲音輕得像羽:“大夫人,您真的應該好好想想,放不下那段往事的,到底是父親還是您?夫人若是能想明白這個道理,您和父親的定然會越來越好。”
“你住!”
徐氏氣得聲音都變了調,一連串的反問已經讓氣翻涌,最后一句勸誡的話,更是讓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親多年,最是不了的是夫妻不和!
徐氏袖一掃,旁邊多寶格上的花瓶皿“嘩啦啦”地就落了一地。
趙承羽忙側避開,生怕碎片砸在自己上。
“母親!”趙承燕臉大變。
徐氏當年癡趙子儀,為了能嫁給他想盡了辦法,甚至為帝京所有人的笑料也在所不惜。
好容易盼來了一紙賜婚,本以為從此便能舉案齊眉,琴瑟在,卻不料,婚后趙子儀總是對不冷不熱。
親這麼多年,就連夫妻之間的魚水之歡也不盡心,以至于就只有趙承燕這麼一個孩子。
現在趙昔微竟然直接指出的不足,如何還能控制緒!
徐氏氣得頭昏目眩,趙承燕忙上前攙扶住,“母親,您息怒!”
徐氏哪里還冷靜得了,咬牙罵道:“一個外室!!誰給你的膽子來我跟前長篇大論,誰給你的臉皮來教我如何討好丈夫!”
趙承燕忙捧了茶,聲勸道:“母親,您……”
話還沒說完,手上忽然一空,就見徐氏揚手一甩,一只彩的瓷就飛了出去:“我和相爺好不好,用得著你這個小野種來教!?”
“砰——”茶杯落在了趙昔微的額頭,然后啪地一聲,摔碎在腳下。
頓時,屋所有人都愣住了。
趙昔微站在原地,額頭有溫熱的流了下來。
沒有去,只任憑殷紅的一點點滴落,掉在那如意紋的暗紅地毯上。
徐氏呆了片刻,所有的怒火突然一下子像被冰封了一般,無法消融,也無法發。
角了,卻沒有再罵出來。
趙承羽和趙承燕對一眼,心里滿滿的幸災樂禍,這一個下馬威夠大,夠狠!
正想扯出一個勝利者的笑容,卻忽然覺一到寒刺了過來,再一側頭,就對上了趙昔微那野狼一樣兇狠的眼神!
趙承羽沒來由的就打了個寒,原先想好的臺詞就都吞進了肚子里。
趙承燕是屋子里最冷靜的一個。
繞過滿地碎片,扶著徐氏在榻上坐下,又拿了靠枕墊在背后,輕輕著的口幫順氣,見徐氏緒緩和了許,這才朝外側間抬手示意。
退到一旁的丫鬟們立即悄悄的進來,蹲在地上無聲地收拾一地狼藉。
趙昔微心里就冷笑了一聲。
大夫人鬧這樣,也不見一個丫鬟上來勸,現在趙承燕一個眼神,立即該出來的都出來了。
這個嫡妹,可真是沉著冷靜,運籌帷幄呢。
耳邊傳來的關懷也恰到好:“哎呀,微姐姐額頭流了,我來替你包扎吧?”
趙昔微眸微,冷淡一笑:“不用了。”
趙承燕像是被的眼神嚇到了,聲音便有了幾分怯弱:“姐姐可是生氣了?母親是個急子,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說著就起要去拿藥箱。
“燕姐兒回來!”徐氏心中尚有一子怒火,哪怕砸破了趙昔微的頭,都不能讓好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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