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們的數據準確，三小時的掃描窗口期足以完初次採樣，”諾依星在片刻延遲之後便發來消息，“而如果一切順利，初次掃描獲得的採樣數據便足以爲心智統一場和母星屏障提供‘基準參數’了，最快三天……我們就將拿到那把可以讓兩個文明存續下來的‘碼鑰匙’。”

貝爾提拉看著全息投影中躍的字母，一種微微的放鬆終於從那繃的神經深浮了上來——儘管已經沒有一顆如人類般跳的心臟，也無法如人類那般深深呼吸，但這種久違的放鬆仍然讓清晰地意識到了自己仍然“活著”。

在這之後，完了與諾依文明的後續談，這其中包括魔觀測裝置啓時的部分細節問題以及兩顆星球的再次對時，備忘錄上所提及的容終於接完畢，指令大廳中的一部分席位也終於結束了忙碌的狀態。

但兩顆星球間的超速通訊並未掛斷。

這是自從得知了“魔”諾瓦的存在之後，雙方新養的一個習慣。

留下片刻的時間，給那位守星海的諾依孩。

貝爾提拉看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作員席位，德如往常一樣坐在那裡盯著眼前的控制終端。

收回目，向遠方發出問詢：“諾瓦，你那邊還好麼？”

“謝您的關心，貝爾提拉士，我這裡一切都好，”諾瓦的迴應很快便抵達倫，“我正在調整衛星外面的幾個監視，嘗試把自己的目轉向星空深。”

“你在看星星麼？”貝爾提拉有些好奇。

諾瓦那邊的迴應延遲了片刻：“……我在找你們。”

“找我們？”

“是啊，我在找你們……嚴格來講，是找那顆距離你們最近的恆星，”諾瓦發來了消息，的心似乎很好，“這顆衛星的監視主要基於學觀測，我沒辦法看到恆星周圍環繞的行星，那顆被你們稱作‘太’的氣態行星也很難觀測到，但如果我能找到那顆被你們稱作‘奧’的恆星，不就相當於找到了你們麼？”

貝爾提拉怔了一下，有些不解：“但我們的方位你們早已知曉，兩顆星球之間的通訊便是建立在定向傳輸上的，爲何還要用學觀測去尋找呢？”

“……這只是我突然的興趣，”諾瓦解釋道，“我想試試用自己的‘眼睛’能不能看到你們。當然，即便我能看到，那縷微應該也是四年前發出來的吧？”

“確實，畢竟我們之間相距遙遠，”貝爾提拉心中微笑起來，接著好奇地問道：“那你找到了麼？”

“……還沒有，在不借助系統輔助的況下，這比我想象的難，”諾瓦那邊延遲了許久才傳來回復，“這是我第一次用純手、純學的方式嘗試在星空中尋找一個特定的天，我很不練，而且從這個方向看過去，你們那邊……天很集。”

停頓了一下，接著便傳來新的消息：“但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的，只需要悉一下作就行……”

諾瓦似乎在做一件認爲很有意義，也很有樂趣的事。

儘管如今只剩下一顆大腦，被錮在一顆古老衛星的維生系統中間，儘管以倫人的視角看來，那位“魔”正於巨大的犧牲之中，但諾瓦自己……似乎仍然在努力地生活。

貝爾提拉猶豫著，但最後還是開口打破了沉默：“諾瓦，你知道麼，倫擁有非常特殊且先進的生化技。”

片刻後，通訊界面上浮現出了諾瓦的迴應：“生化技？”

“是的，”貝爾提拉斟酌著詞彙，“我們能夠在工廠中製造效率極高的‘生化合腦’，也能在不造神經創傷的前提下對智慧生的大腦進行多次接駁、重連，我們甚至可以直接將大腦連接起來進行聯合思考，以及在培養囊中製造人造軀來‘復活’已經死去的人。”

諾瓦那邊的通訊這次停頓了比之前更長的時間，好幾分鐘之後纔有消息傳來：“真是驚人的技力量！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貝爾提拉士，您是想幫我重塑軀麼？但諾依人與倫聯盟各個種族的生命形態並不一樣的。”

“但或許存在這方面的可能——倫聯盟本就有著多種多樣的種族員，而我們的生化專家很擅長應對不同種族之間的生命形態差異問題，”貝爾提拉很認真地說道，“諾瓦，或許這就可以爲諾依與倫在魔結束之後的下一個技流項目，我想你可以對此有些期待。”

超速通訊中的波安靜下來，諾瓦那邊似乎是在思考，也可能是在和的同胞們談，貝爾提拉耐心地等待著，也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突然知到天線陣列中再次出現了起伏。

來自四年之外的聲音化作了全息投影中的圖像。

貝爾提拉看到全息投影中浮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那是如簡筆畫一般的圖案，而在這個鮮明的笑容之後，是諾瓦發來的迴應：“嗯，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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