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最黑暗的角落里,抱著酒瓶喝得天昏地暗。不知道多天了,我就這麼待著,看著邊擺滿的槍支彈藥,我很滿意,安全!……沒有人來打擾我,也沒有人來看我,我很滿意!清靜……
幾天前,就在這個帳篷里,就在我忍著心煎熬的時候,我聽到門簾掀起的聲音,還沒等我適應刺眼的線,便聽到幾聲清脆的槍響。我的口如同被鋼釬砸中一樣鉆心劇痛……
我穿著防彈。當然!我連做的時候都穿著。但防彈只是保住了我的命,并沒有保住我的肋骨。十五發子彈打在口,比汽車軋過去好不了多。
開槍的是Redback!能下床了,而病愈的第一件事便是了家伙來和我拼命!十五發子彈打了,我還能聽到扣扳機的聲音,一定是恨我了。
跟著進來的屠夫等人都傻眼了。所有人都知道Redback是個狠角兒,但沒有人會想到這人對自己的人如此下得了手。
“你個天殺的混蛋!天殺的!”Redback打完了子彈后扣了半天打不出東西來,最后一把將手里的MK23摔在了我的臉上。
“你怎麼敢讓他們搶走我的兒子……你怎麼敢?”Redback穿著病號服渾不停地抖著站在那里,臉還是那樣的蒼白,角的水泡變了干裂的口子,雙間的還有洇的水。
“你活著還有什麼用?怎麼不當時死在逃走的地方?你還活著干什麼?”Redback指著我的鼻子罵著。
“把自己和孩子用人炸彈綁在一起,一旦脈搏和腦電波不正常,炸彈就會炸。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準備,我連一下都不行……”說到這里我便后悔了,借口始終是借口!
“是啊,Redback,對方在你上了手腳,讓你染了病毒。如果不是刑天帶回了清,你早就死了……”天才自以為聰明地,我來不及阻止他便已經看到Redback的臉更難看了。
“這是你的選擇,嗯?”Redback聽完天才的話定定地看著我,那眼神沒有一彩,“選擇了我,放棄了孩子?”
我閉上了眼。我太了解Redback了,下面要說什麼,我也心里有數了。雖然心里有準備,可是事走到這一步,仍讓我難以堪。
“你把我也釘在了這恥辱的十字架上?”Redback說到這里抬起頭,像是對我說也像是在喃喃自語,“我一輩子都要活在用兒子的命換回的茍延殘中?偉大的刑天!這就是你的選擇?”
我答不上話!雖然我不后悔我的選擇,但我無言以對Redback的責備。
Redback看我不說話,轉過去不再說話,我看到急速的雙肩,哭了!我想起來扶,安,可是腹間刀割的劇痛,自行切斷了大腦對肢的指令。過了片刻,Redback的緒平靜了下來,深吸了口氣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帳篷。
“你應該殺了那婊子!”Redback離開之前留下了這句話。我知道還有下半句沒有說出來:我就可以和兒子在天堂里相聚。
看著合上的帳門,我知道Redback已經離開我的生命了!
其他人都出去了,只有屠夫仍待在帳篷中。
“如果你開槍了也許會好過點!”屠夫一點也沒有扶我起來的意思。
“我不能!屠夫,我以為我能,但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我不是你!我永遠沒有辦法做到你。”我平躺在地上,“我不能親手去毀滅自己的親人,我做不到。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希,我也愿意相信,愿意去努力。我覺得我不適合當傭兵了,我始終到的左右。”
“你那是父親的抉擇而不是士兵的抉擇!其實應該說你比我更鐵石心腸,因為放走比一槍殺了們母子更殘忍。你應該知道這一點。”屠夫搖搖頭,“把兒子送到敵人手里,我做不到,Redback也做不到!”
“別說了,屠夫!”我緩緩地支撐著子站了起來,掉上破爛一片的防彈,抓起桌上的酒瓶晃著走出了帳篷。在Redback休息的行軍床上,我只看到了一本《圣經》。
“只有上帝能原諒你,我不能!”Redback留給我的《圣經》中夾著一張紙條和兩枚戒指。走了!離開了這個原本就不屬于的兵團,這個早應的世界。
“我能覺到孩子命無憂!”神父出現在我背后,手按在我肩頭,看著我無言地將夾在《圣經》中的戒指戴在無名指上,他手取走了另外那枚我準備戴到小指上的鉆戒,收懷中:“把孩子找回來!事沒到無可逆轉的地步。我把這東西帶給!”
“不用了,神父!”我轉了轉無名指上的戒指,合上手里的《圣經》遞給神父,“你只需要告訴,我勝過世上一切,我不會后悔,永遠不會!”
“我明白了,我會轉達的!”神父并沒有接過那本《圣經》,他扭頭走向自己的車子,“《圣經》留著吧,你會用得著的。”
等神父走遠了,我抓起行軍床上的枕頭湊到鼻前,聞著Redback淡淡的清香。但想到佳人不再,而自己下了剜心般痛苦的決定卻得不到理解,口越來越憋氣,最后漲得我實在難,不住掄起枕頭連著《圣經》狠狠地摔到行軍床上……
“嘿,兄弟!你沒事吧?”帳門剛挑開條兒,還沒有看清楚是誰發問,我的酒瓶便招呼過去了。
“刑天,你又不能躲在里面一輩子!”狼人在帳外向里面喊,邊上還有人附和:“沒錯!你難道不想找回你的孩子嗎?”過了片刻,狼人似乎趕走了其他人,坐在帳外隔著帳布低聲說道,“就算最壞的況發生,生活還要繼續,不是嗎?”
“別管我!”我隔著帳布推了推他,“我只是想靜靜!等我準備好了,我會出去的。”
“起來!”屠夫聲音一起,邊的狼人便不知哪里去了。我覺自己的后腰被人踢了兩腳,一把尖刀著我的臉刺穿了帳布,然后有人拎著我的領把我拽出了帳篷。
“屠夫!你再我,我就要惱了!”我暈暈乎乎地站起來,一把甩開屠夫的拉扯,把手里的空酒瓶摔在了地上,沖他怒吼。
“看這個!”屠夫左手豎著一手指放到我眼前左移,我眼神不由自主地被那手指吸引住,跟隨著它移,忽然覺到一記右擺拳打在了我亮出來的左臉上,接著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除了脖子上和臉上火辣辣地痛外,刺眼的燈快要了我的命。等我適應了燈,才發現正一個軍方和承包商座談的工作室,自己被綁在一張鐵桌上,胳膊上扎著生理鹽水,下綁著人尿袋。蓄存了幾天的酒,也已經被大量的生理鹽水沖出了外,腦子清楚得令我憎恨。
“有沒有我兒子的消息?沒有,我就要再去喝兩杯了。”我想扯掉生理鹽水和尿袋卻被人按住了。
“有。”隊長打開了我面前的筆記本電腦,里面毫不意外地出現了卡利·克魯茲那張木乃伊似的惡心臉孔。
“刑天!在看嗎?”木乃尹那張臉笑得令人作嘔:“好久不見,想你的。你們那次營救行真的是令我……印象深刻!甚至連那個死人你們都背走了……”
“上帝恢復你的能力了嗎?”我發現這竟然是在線視頻而不是錄像便問道。
我話音一落,那家伙的臉便難看得像有人尿了他一似的。不過,這家伙竟然沒有罵街,也沒有發狠,瞬即便像想起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似的又笑開了懷。他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譏笑和憐惜!
“可憐的刑天!”卡利·克魯茲笑了半天,看我有拿東西砸過去的企圖后,便停住了那一樣的笑聲。
“廢話說!是你派人綁架了我兒子?他死了嗎?如果你想給我看弄死他的錄像或圖片就別費事了,直接把尸給我郵過來就行了!既然我知道了找誰報復。放心!你鄰居家的狗我都會剝了皮寄給你!”我一看到這家伙的臉便想到了這點,雖然心已經沉到了谷底,但我仍抱有一希。
“嘿嘿,話說得夠嚇人的!”卡利·克魯茲拿起手邊的杯子喝了口水潤潤,然后說道,“你覺得說點狠話能起到什麼作用?讓我因為你不在乎你兒子的死活而留條活路給他?哈哈!哈哈哈!你兒子現在還沒到我手里,不過遲早我會弄到手的,我只是沒有想到送上門的竟然是……嘿嘿,一個你永遠想不到的對象,哈哈!我要承認這個消息給我的刺激太大了,竟然不顧所有人的勸阻給你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