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早知道芮家還有這麼一個人,當初就會斬草除將人弄死,又怎會讓他活到現在,還讓他拿著芮攀留下的所謂證據,將他到如此地步?
芮麟聞言看著他:“你當然不認,就像是你害死我父親,偽造書冤害于他一樣,像你這種心狠歹毒之人,又怎會承認自己所做惡事。”
“我這麼長時間險死還生,就是要將你這惡人繩之于法,否則對不起我枉死的父親,對不起被你所害之人!”
“你……”
明明是信口雌黃,可所有人都信了眼前小兒之話。
向來巧舌如簧的豫國公這一刻竟會到百口莫辯之。
“砰!”
梁德逑重重一敲驚堂木,厲聲道:“本審案,未曾詢問你之前誰允你開口?”
命人按住豫國公后,他便冷道,
“若再有下次,休怪本命人掌。”
豫國公被重重按在地上,怒聲道:“梁德逑,此人分明是被人收買故意誣陷老夫,芮家本就無此人,你不明黑白,任其大放厥詞污蔑老夫,你就不怕陛下摘了你頂上烏紗!”
“本的烏紗用不著你來心,不過你既沒謀害芮攀,未曾命人滅口,又怎知芮家上下都有誰人?”梁德逑一針見。
豫國公瞳孔猛:“老夫與芮攀有舊……”
梁德逑冷然:“當初芮攀獲罪之時,可是國公爺一意力定了芮家上下之罪,更是你親自下令將芮家流放漠北,那時怎不見國公爺說你與芮家有舊?”
豫國公被堵得臉灰白,還沒開口反駁,就被梁德逑命人拿下,
“當堂喧嘩,辱及本,擾審案,來人,掌!”
“你敢……”
“本代陛下審案,有何不敢。”
梁德逑早厭惡豫國公至極,冷聲道,
“掌!”
衙中之人都是愣了一下,面對豫國公時,卻無人敢于上前,就在這時,原本站于一旁的衙差突然走到豫國公前,抬手就朝著他臉上就是幾掌。
隨即豫國公被直接按在了地上,那張臉都被得變了形。
“你……”
豫國公滿是狠地抬頭看著梁德逑,卻見上方那老狐貍不為所,而周圍之人看到豫國公慘狀時,都是不由臉微變,這梁大人是打算得罪死了豫國公。
豫國公今日若不定罪,怕會跟梁家不死不休。
霍見到豫國公慘狀,冷哼一聲道:“該!”
蕭云鑫也是目微暗,他蕭家上下的命,那數萬將士的枉死,如今只不過是討點利息而已,若非是知道接下來還有好戲。
他只恨不得能將豫國公拆骨去,一刀一刀地活剮了他。
蘇錦沅卻是微帶詫異的看了眼堂上的梁德逑,這位中書令向來老巨猾,為人也是圓至極,哪怕這段時間他跟豫國公生了嫌隙,如今也豫國公落魄。
照他以前,也不該這般不留面,當堂掌。
蘇錦沅微瞇著眼覺得有些不對勁,卻也沒開口說話,只是默默觀察著梁德逑和堂上眾人。
梁德逑命人掌之后,敲了驚堂木下了堂前嘩然,這才扭頭朝著溫思晴等人問話。
溫思晴恨極了豫國公,毫不猶豫就將豫國公和父親溫志虎多年勾結,貪污漕運巨利,威利江南員與其合謀之事通通都說了出來。
臉上消瘦很多,跪在原地泣道:
“我父親當年被他設計,一腳踩進貪腐漩渦難以,這些年他早已后悔,可卻被豫國公住把柄不得不為虎作倀。”
“漕運之上,這十數年間貪得銀錢便數之不盡。”
“其中六用于打點漕司上下,由漕司員和運軍分得,剩下之中兩疏通各地關系,收買江南員,另外兩則是了豫國公之手,為他立足朝堂,排除異己,替他自己鋪平朝中之路的踏腳石。”
“是豫國公經手之數,就足有千萬。”
“嘩——”
人群之中瞬間嘩然,滿是震驚的看著堂上豫國公,而旁觀薄膺等人,聽到溫思晴的話后也都是忍不住變。
哪怕早知道漕運貪腐嚴重,這些年落于豫國公之手錢財不,可他們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多,要知道去歲臨川和西北賑災之時,攏共也不到兩百萬兩。
“千萬啊,那是多,我們一家四口二兩銀子就能富足一月。”
“我整年辛苦,也不過落得十余兩銀錢,夠糊口而已……”
普通百姓之家,二兩銀錢便能富足一月,尋常人家一整年下來也未必能落下幾兩碎銀子。
千萬之數……
在場這些人幾乎不敢去想,怕是壘銀山都沒這麼多銀子。
梁德逑也是驚住,敲著驚堂木下外間沸騰,沉聲道:“繼續說!”
溫思晴眼睛通紅,恨恨看著豫國公:
“我父親被豫國公鉗制,多年替他走私漕運謀取錢財,對他忠心耿耿,這次更是冒險替他走運宿鐵。”
“豫國公跟狄人勾結,販賣朝中,我父親不愿做此通敵叛國之事,他便拿著府中之人威脅。”
“父親無奈之下只能答應,可誰料宿鐵途徑仙卻出了問題,豫國公貪心不足,想要私吞所有宿鐵所得利益,不愿將這批東西得來的錢財分于旁人,竟是命府中暗衛冒充賊人。”
“他強奪宿鐵,害死我父親,又將此事嫁禍給剛好在南地的謝大人。”
“那一夜若非謝大人相救,我和妹妹恐怕也死在了豫國公派去仙的那些暗衛手中,我父親恨極豫國公過河拆橋,卸磨殺驢,臨死之前將他與豫國公這麼多年走私漕運,謀害朝臣,勾結朝中之人貪腐的證據全數給了我。”
“豫國公他該死!!”
豫國公聽著溫思晴滿是恨意的說著與他有關之事,聽著周圍那些喧鬧之言,只覺得心頭泣。
他赤紅著眼想罵溫思晴是蠢貨,想說他從未曾下令殺過溫志虎……
那仙之事分明是謝云宴布局,宿鐵被劫也分明是謝云宴挑撥離間,故意陷害,是他幾番設局,才讓得溫志虎被人所殺。
他從未下令讓人殺過溫志虎,更未曾讓人劫過那批宿鐵。
他們都被謝云宴給騙了!
可豫國公此時被人在地上,稍有彈之時,便有人上前按著他肩膀,而之前那衙差著他時也不知做了什麼手腳,在他后頸之上按了一下,竟是讓他口不能言。
豫國公瞪大了眼想要說話之時,卻半聲音都發不出。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溫思晴帶著譚金和崔林,將溫志虎這些年留下所有證據全數于梁德逑手上,而那樁樁件件皆是能將他置于死地。
為什麼會這樣?
是誰想要害他……
豫國公張大了,想說話時就被人狠狠著。
若是能他開口,他能推溫家之事,能反口告溫志虎嫁禍之言。
他早就知道謝云宴在仙所做之事,也已經想好能如何服溫思晴當堂改口,只要讓知道謝云宴所做的那些,知道是謝云宴一手害死了溫志虎。
必定會反咬謝云宴一口,到時他便能拖延時間,讓得今日堂審變一場無頭公案。
豫國公上堂之前哪怕心有惶惶,卻也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他甚至還有陛下,只要有陛下護著他,他就絕不會死……
可他怎麼都沒想到,竟是有人對他下了暗手。
被按在地上時,聽著梁德逑審問溫思晴,聽著那些人一字一句說著他這些年所犯之罪,聽著哪一樁樁罪證落實。
豫國公神猙獰的張著,想要掙扎卻被死死按住,整張臉在地上半個字都說不出。
所有人都被堂上那些人的話所吸引,本沒人留意到豫國公的異常。
蘇錦沅被召堂前作證之時,幾乎已經能夠定了豫國公之罪,而帶上來的那幾個北狄之人,更是讓得堂外所有百姓都滿臉憤慨。
“這幾名北狄之人是在仙城外被人擒獲,他們也已經招供,的確是前往仙接收溫志虎所運宿鐵,且他們上早有豫國公府替他們做好的通關文牒。”
“待到將宿鐵拿到手之后,他們便以行商為名,明正大的將那批宿鐵運出關外,屆時將其融兵盔甲之中,變戰場利,散北狄軍中。”
“來年北狄南下攻城之時,那些刀劍盔甲便會為我大晉將士,邊關百姓的索命符。”
蘇錦沅的話讓得所有人都群憤慨,貪污賄也就算了,謀害朝臣,那溫志虎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死了也是活該,可是販賣宿鐵、勾結北狄,卻是踩著所有人的底線,
這些年大晉和北狄戰事不斷,每一次北狄南下,邊境之地便有無數百姓喪生,不知道多將士死在含山關外,拿著之軀才護住邊境安寧。
晉朝百姓就沒有不恨北狄之人的,他們雖然有好些不懂得宿鐵是什麼,可是蘇錦沅所說就能知道。
那些宿鐵送去北狄之后,要的是他們大晉百姓和將士的命!!
“殺了他!”
“殺了他!!”
“豫國公該死,方家該死!!殺了他!!”
群憤涌之時,無數人紅著眼看著豫國公滿是憎惡之,堂這些話傳了出去之后,整個刑部外面也傳來此起彼伏要求嚴懲豫國公的聲音。
豫國公終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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