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逑也是察覺事有不對,連忙急聲道:“今日堂審已結,來人,將豫國公和涉案人等押下去!”
“慢著!”
一直沉默不語的蘇錦沅突然開口,“陛下,梁大人,芮麟既然開口必是知曉臨川舊案詳,為何不讓芮麟將話說完?”
慶帝沉著眼看向蘇錦沅,臉上滿是不愉之:“蘇錦沅,今日堂審已結,方瑋庸也已問罪。”
他滿是凌厲的看著蘇錦沅時,眼中毫不掩飾震懾之意。
蘇錦沅尚未開口,堂前蕭云鑫就突然出聲:“漕司之事的確審結,可芮公子卻提及臨川和家父。”
“當初我與父親、兄長臨危命率兵前往臨川鎮叛軍,戰事本一切順遂,叛軍也早被拿下,只待平復南地局便可凱旋歸京,怎料南越突然圍城,更有人與之里應外合,害的父親他們戰死臨川。”
“當初南越大軍破關突然,援軍遲遲不到,家父、家兄更是為人所害,數萬將士戰死臨川。”
“如今芮公子言及當初戰事另有,陛下為何不肯讓他將話說完?”
“放肆!”
慶帝聽到蕭云鑫的話后怒聲道,
“臨川一案早已審結,江子倉勾結南越也早已問罪,蕭家上下也已還了清白得了追封,今日審的是漕運之事。”
“你休得再此胡言語,否則休怪朕不念與你父親君臣之!”
蕭云鑫面對慶帝盛怒,卻半步不退:“是陛下覺得,臨川一案早已審結,還是怕芮麟說出不該說的,讓陛下難以承?”
他臉上傷疤橫貫而過,臉上出兇狠悍,
“方瑋庸既然已經問罪,就算多添一樁臨川舊事,也不妨礙他之后結局。”
“我不過是想要知道當初臨川之事到底為何,陛下不肯讓芮麟將話說完,到底是在怕什麼?”
慶帝被他突如其來的兇驚住,忍不住倒退了半步,等反應過來自己竟是被蕭云鑫嚇住之時,頓時惱怒:
“胡說八道!!朕不過是覺得此案早已審結,沒必要再審。”
“蕭云鑫,朕對你們你們一貫縱容,對蕭家上下更是厚待,你卻如此狂悖,你們蕭家是想要謀逆嗎?!”
蕭云鑫看著厲荏的慶帝,陡然就嘲諷出聲,
“謀逆?”
他滿是諷刺的笑了一聲,直接手朝著自己襟一扯。
在周圍所有人驚呼聲中,那上素長衫陡然落,出他傷痕錯的來。
那貫穿脖頸、前的傷痕,那腰間被人砍掉,至今未曾長出的坑,那當初被人斬斷,傷口已經長出新,卻看著縱橫錯、格外猙獰的肩頭。
蕭云鑫就站在堂前,抬眼看著滿眼錯愕的慶帝,
“我蕭家自太祖起,便追隨皇室,替齊家披荊斬棘,征戰沙場,蕭家死于戰場之人,足有數百,哪怕皇室最為沒落之時,蕭家也從未曾有過半分背棄。”
“我祖父鎮守含山關而死,我二叔為驅逐北狄亡于北兗山尸骨無存。”
“當初臨川水災,軍四起,我蕭家上下無半點遲疑,率兵前往臨川鎮。”
“蕭家滿門命,那數萬將士枉死,我險死還生,丟了一條胳膊,頂著這渾上下累累傷痕,幾近毀容絕命才得以回來京城。”
“如今竟是換來陛下一句謀逆?”
蕭云鑫眼中赤紅,就那般著上,仿佛是被激怒一樣,滿是狠厲的踏前半步,
“我蕭家若想謀逆,當年先帝駕崩宮之時,后來福王之子將陛下困于周山行宮的時候,淑妃叛陛下被賊威險些喪命之時。”
“陛下早就死了無數次,您可還記得,你這條命是我父親幾次拼死才撿回來的,這大晉江山,也是我蕭家和那數萬萬將士拼命替你保住的。”
“我蕭家若想謀逆,早就帶兵踏平皇城,又何來今日的陛下?!”
蕭云鑫上氣勢太盛,明明斷了一臂,可依舊如同出鞘利劍。
每問一句,便得慶帝臉蒼白一分,而當他最后那話說出來時,慶帝更是狼狽倒退兩步,“砰”的一聲跌坐在椅子上。
“你……你大膽……”
慶帝臉震怒,又帶著一驚懼。
梁德逑更是被驚得冷汗直流,明明理智告訴他該上前攔著蕭云鑫,可面對著蕭云鑫那上縱橫錯的傷痕,面對他眉眼之間的人煞氣,仿佛下一瞬就能拔劍而向。
他腳下如同黏住似的,半點都不能挪。
蘇錦沅站于蕭云鑫后,看著霍也是走上前來,紅著眼睛拿著披在蕭云鑫上。
抬眼看著慶帝:“蕭家求的,不過是一個真相,一個能讓生者釋然,讓亡者安息的真相罷了。”
“陛下到底在怕什麼?”
你到底在怕什麼……
蘇錦沅的話遠沒有蕭云鑫那般震撼人心,可卻一針見。
這世上之人沒誰是傻子,有些事更經不起深究,當初蕭家落罪的突然,后來江子倉之死,再后來,誰都看得出來慶帝對蕭家的忌憚和防備……
堂上朝臣向慶帝時,眼中出懷疑之,而堂前那些被驚住的百姓,還有刑部之外聽審之人,也都紛紛面驚疑。
是啊,蕭家只不過是求個真相。
陛下他,到底怕什麼?
“他當然怕!”
所有人都靜默不言,蘇錦沅與慶帝對峙之時,刑部大堂之外,突然傳來一陣冷嘲聲,
“他怕臨川之事暴,讓人知道,當初是他袒護方瑋庸,坐視蕭家和那數萬將士枉死。”
“他怕方瑋庸問罪,怕你們追究下去,將當年蕭老將軍之死,含山關一役之中蕭老將軍被人謀害中毒亡,卻被謊稱是戰死之事也一并牽扯出來!”
“他其不正,又怎敢讓你們追究底。”
“若讓你們查了下去,他下那皇位,又哪還能坐得穩?!”
刑部之外,無數人圍攏過來,手持長槍利劍將整條長街都團團圍住,肅殺之氣震的外間百姓瑟瑟發抖,而軍之人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被全數拿下。
人群之中被人分開一條道來,兩道影朝著這邊來時。
慶帝臉陡然煞白,不敢置信地咬牙道:“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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