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殘暴的手法,除了讓人脊背生寒之外,也不由得激起了他們的憤怒。
“衛澧,你如此殘暴不仁,不怕大家不服嗎?”他們拍桌道。
“他們不就晚了一會兒,你何必下此毒手?”
“不仁不義,如何堪為主帥!我們不服!”
“……”
所謂法不責眾,一個人開腔,其余人紛紛應和,幾個老實人默默在角落里不說話。
從其中又冒出個不和諧的聲音,“軍令第八條:主帥召令不從者,斬立決。”
所有人回頭瞪他,他梗著脖子,“原本他們就是違背軍令了。”
“你一個小小百戶,這地方是你能的嗎?也不瞅瞅自己個兒幾斤幾兩就嘚瑟!”
衛澧耐著子聽他們吵完,抬腳踹倒了前的一個人,鞋底防鐵片踏在那人臉上,甚至捻了捻,踩出模糊的大坑,疼痛的嘶吼聲震耳聾。
“有意見要麼提出來,打贏我就聽你的,要麼不服憋著。”
他嗓子壞了,啞至極,尤其惻惻說話時,聽起來像是用鐵切割心臟,別提令人多不舒服了。
眾人面面相覷,蠢蠢。
“別耽誤我時間。”他抬手一指方才那梗著脖子的百戶,“一會兒帶人跟我去高句麗,我瞅軍營里馬不健壯,從那兒整點兒草料來。”
他如此狂傲的態度愈發激起了諸些將領的不滿,并不客氣的朝著衛澧抱拳,“那我們便不客氣了。”
衛澧點點頭,走了出去,徑直去了演兵場。
不知誰傳出去的消息,他們到時,演兵場周圍已經圍滿了人,衛澧深刻知道,這些人大半都是來看他笑話的,看他怎麼從臺子上被狠狠打下去,然后灰溜溜地被抬回府,從此再也不敢對他們吆五喝六。
“一起上吧。”衛澧看了眼天道,已經快辰時了,再耽誤下去,容易影響他回家吃晚飯。
他自記事起,便是黑漆漆的屋子,一日有一餐,到長大一些,他從屋子被趕到巖中,與野狗為伴,那里還有一些同他一樣的人,他與狗和人搶吃的,贏了有飯吃,輸了肚子。如果輸了的話,第二天會沒力氣,也就是繼續搶不到食,這樣惡循環,就會死,然后被人和狗一起分食掉。
因此直到現在,他與人的每一次拼殺,都會拿出那不要命的勁兒,好像他只有此刻的活頭了,所以什麼也不顧,像條瘋狗。
大概因為總是傷,所以自就形了一套應對的策略,愈合能力好的驚人,像是天生適合戰爭殺戮的猛,傷口還能繼續咬死一片人。
陳副將在下面眼睛锃亮地記錄著從臺上被打掉下來的人。
一個,兩個,三個……十個……二十個……
圍觀眾人中,越來越多的人滿臉通紅,呼吸急促,眼睛發亮。
直到最后剩下一個人,那人放下手中的武,雙手舉起表示投降。衛澧用手背掉臉上不屬于自己的鮮,尖削的下汗水滴落,鬢角都是汗的,漆黑的瞳孔里出狠戾,眼白泛著猩紅,看樣子像是殺瘋了,竭力控制住自己后,將那人踢下去。
這些將軍、千戶、百戶都是每年從人堆里一拳一腳打出來,卻抵不過衛澧一人兇猛。
“還有嗎?”他腰桿的筆直,一雙狹長的丹眼微微垂下,遮住大片的猩紅,淡聲問。
場面一時間安靜的落針可聞,隨后發出強烈的歡呼聲。
他們與一般百姓不同,百姓想要的,是個能給他們安定生活,仁慈寬厚的州主;而軍中男兒熱,他們參軍,是為了保家衛國開疆擴土,是為了建功立業,他們想要的,是能力超凡,能帶他們熱拼殺并且戰無不勝的主帥。
衛澧能將所有軍中翹楚一一打敗,已經間接表明,他正是有這種實力的人。
羊不能可這一個地兒薅,衛澧這次沒去平壤,而是去了樂浪郡,把那高句麗駐軍的糧草搶劫一空,然后極為囂張地讓人寫了封信給高句麗王。
大意就是你襲了我家鹿場,我覺得平壤一個地方的駐軍資并不能彌補你對我方造的損失,于是我又搶了樂浪,如果你有意見的話,我們可以當面談談。
雖然沒有任何恭敬和商量的意思,甚至過于俗直白,但莫名的就讓人很爽。一些人看衛澧的眼神,愈發亮了。
平州與高句麗這些年小打小鬧不斷,但兩邊兒向來沒撕破臉,一直維系著表明的和平。
今天你試探試探我,明天我試探試探你,互相傳去的信件還要加百八十個敬語。尤其高句麗損,總喜歡干襲過后馬上低頭認錯絕不改正的事兒,國書一封一封傳過來的道歉,然后再一邊兒去東家狗西家豬。
好歹人家國主都親自寫信道歉了,平州再揪著不放實在有失氣度,平州軍中都憋著一氣兒。
但高句麗像個耗子,衛澧像條瘋狗啊,逮著人就是咬,有事兒咬一口,沒事兒想起來還咬一口,他也不在意自己到底有沒有什麼氣度風范。
趙羲姮一覺醒來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今天天沉沉的,讓人不分晝夜,眼睛坐起來,“衛澧還沒回來?”
“沒有,主公想必要晚上才能回來了。”侍將在爐子邊兒烘熱乎的裳取來給趙羲姮穿。
“呀,袖子短了!”侍有些驚喜,“夫人長個兒了。”
趙羲姮驚喜地看看手腕,這件裳是嫁妝,走前尚局量裁的,現在竟然短了一大截兒,低頭看了看,原本垂至地面的子,現如今才到腳踝。
克制住自己即將咧開的角,才一個多月,長了這麼多!
記得來的時候,才到衛澧口,現在是不是能到他下了?
“等明日,去個不咸的裁店來,再給夫人多做幾裳。”侍們見高興,也都笑著圍著恭喜。
“夫人年紀小,肯定還能再長個兒的。”
趁著趙羲姮高興,抓著貓的侍來小心朝趙羲姮小心翼翼稟報,“夫人,昨晚有只小貓吃了您的糖。”
“啊?”趙羲姮問,“貓呢?”
“才掌大,想必是離了母親,才出來找食兒吃的。”侍將小貓揪著脖子后面的皮,把它拎到趙羲姮面前。
倒是想抱,但小貓渾炸著,爪子和牙都亮出來了,兇的要命。
趙羲姮一看,小貓渾灰黑,細細的絨炸起,瘦骨嶙峋的,只有一點點,琥珀的眼睛很大,圓溜溜的,“怪可憐的。”
又兇又可憐又可。
手,小貓防備地一直在喵喵,一聲比一聲兇。
眾人還來不及勸趙羲姮,說這貓撓人,趙羲姮的手就已經到小貓下了,小貓呲著牙,兇,但爪子無于衷,只是低頭用牙啃。
小貓牙齒尖尖,真想咬人也疼,但趙羲姮手指麻麻的,可見它只是用牙齒磨了磨它的手指。
呦吼,還以為多厲害呢,就是個虛張聲勢的紙老虎,嚇唬人。
小貓兇兇的喵喵,炸著揮舞爪子。
趙羲姮把它拎過來,“小家伙,你好嚇人啊,我好怕哦~”如果能不的手,還能糊弄人的。
小貓仰起頭,“喵~”跟兇兇的了一聲,說什麼趙羲姮也聽不懂。
趙羲姮只覺得它可,□□了一把。
“喵~”它繼續兇,趙羲姮繼續擼,小貓喊也不上爪子。
它這幅模樣,趙羲姮冷不丁想起衛澧那個老狗了,也是個紙老虎,打雷不下雨。
但是他哪有貓貓可啊!
“問廚房要點兒糜來。”趙羲姮稀罕的要死,它喵一聲,就蹭它一把,恨不得把它蹭禿了。
兇兇的小家伙。
“以后我就是你阿娘了,乖乖。”趙羲姮這時的溫不是對著衛澧的虛偽,是真實的,在小貓頭頂吧唧了一口。
小貓耳朵耷拉下去。
“夫人,別親,還沒給它洗澡。”侍弱弱建議。
“等它吃完飯,我給它洗!”趙羲姮擼胳膊挽袖子,已經做好準備了。
第一次給貓當娘,也沒什麼經驗,滿屋子的侍也是頭一次,幾個人跑出去請教府里年紀大的嬤嬤和大伯,趙羲姮還在擼貓。
小貓趴在上睡著了,呼嚕呼嚕的,趙羲姮上燙燙的,也不敢,一貓貓就要喵喵表達不滿。
在宮里的時候也喜歡這些小東西,但趙明心對帶的小都過敏,所以滿宮上下都不許出現這些小家伙,遇見便要打死,趙羲姮也不敢對它們的生命不負責。
趙羲姮剛醒的時候,心里還有點兒衛澧的影子,現在衛澧是個什麼東西?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一天之,好事相繼發生:衛澧不在家,發現長個兒了。最重要一點,老子有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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