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129章八封家書

　梔梔等到天黑, 整個院子的燈籠都點起來了，也沒見著爹。

　開始沒掉眼淚，就一直坐在一個地方, 鼓著, 很不高興，連小老虎都不玩兒了。后來衛澧還是沒出現，開始眼淚汪汪的, 但噘著愣是沒掉下來。

　這是親閨, 趙羲姮看的都心疼, 連忙抱進懷里，親親的頭發, “寶寶睡覺吧，睡醒了你阿耶就來了。”

　不說還好，一說完, 梔梔就摟著趙羲姮的脖子開始哭, 不是嚎啕大哭，就是一一地掉眼淚，然后支支吾吾一個勁兒指著外面喊，“呀呀，呀呀……”

　沒見著悉的人, 難, 趙羲姮看這個樣子，也難的。

　哭了一會兒, 到時候該睡覺，自己就趴在趙羲姮懷里睡著了。

　衛澧才出城門，就恨不得往折返，心里跟貓撓似的不安定, 最后還是強忍住了，繼續騎馬趕路。

　到與青州相接的丹東郡時候已經是深夜，丹東郡守安排在驛下榻。

　快清晨的時候，窗外春雨淅淅瀝瀝起了春雨。

　春風夾雜著新葉和雨打在窗上，朦朦朧朧的青『』過窗紙，將房里的黑暗驅散大半。

　衛澧翻了個，依舊睡不著，『』了『』口，從懷里掏出一個小香囊，里面裝著梔梔百日時候的胎發，與他和趙羲姮剪下的一縷頭發用紅繩綁在一起，表示一家人整整齊齊永不分離。

　這不是拿他們大婚結縭時候的頭發綁的，是他倆新剪的。

　不要用婚時候剪下來的頭發呢，那是他和趙羲姮的，才不帶趙涂林。

　將手腕當枕墊在臉頰下，另一只手挲了挲里面頭發的廓，眼眶開始發紅。

　衛澧覺得自己越長大越沒出息，十一十的人了，還不如十七八時候經事兒，不就分開一兩個月嘛，又不是生離死別。

　沒出息！

　親了親香囊，它重新放回懷里，被子拉高，整個人全都在里頭，一時間空落落的覺消散了大半。

　得爭氣，要收并青州，要做整個北邊兒的霸主，誰都不敢惹他，這樣日子才安穩。至于為什麼不分裂的大周重新拼起來，能力不夠時間不夠，就這樣。

　衛澧自己蒙在被子里，又重新念叨了念叨自己的計劃。

　打下青州，整個計劃基本就能完了，到時候過幾年去打鮮卑。

　但是……

　翻了個，雙手疊，在脖子下，都離家兩天了，趙羲姮怎麼也不知道給寫個信？

　趙石榴不懂事不會寫字就算了，怎麼也不懂事不寫信？

　臨走前叮囑不要忘了自己，現在一看，簡直就是叮囑到狗肚子里去了。

　外面春雨越下越急，噼里啪啦宛如倒豆，衛澧心不好，聽什麼都覺得煩躁，哪有什麼欣賞春雨潤如的興致？

　在黑漆漆的被子里滾了半天，郎搭上放下，放下又搭上，最后還是披起來，將窗推開，潤微涼的春風夾在著雨撲面而來，帶著春回大地的氣息。

　趙羲姮不知道給寫信，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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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漢大丈夫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勉為其難給趙羲姮寫唄！

　反正誰寫都一樣！

　說要寫信，可寫的正事沒有，大多都是碎碎念的廢話。

　但對衛澧來說，只要想說的，那就不是廢話。

　“外面下雨了，沒有月亮，青州比平州暖和，花兒都開了，我睡不著……”

　沒有月亮，花開了，我睡不著，想你了。

　彈彈信紙，將墨跡吹干，趙羲姮跟心有靈犀，大概能看懂吧？

　信紙寫到最后，才想起的趙石榴，補上一句，“跟石榴說，我家給帶好東西，讓不要哭。”

　心滿意足看了幾遍，將錯別字對著書改了，信封上傳下去，覺得大抵該睡個好覺了。

　從丹東到不咸，慢的話三天路程，快馬加鞭一天半就到了，既是衛澧家書，出門又由趙羲姮代政，所有人都以為信件中該是些什麼了不得的大容，不能耽誤，當然一刻都不敢耽誤，立馬便派人送了。

　宋璇趁著趙羲姮不注意，悄悄了一下正在毯子上慢慢爬的梔梔，小家伙一下子仰倒了，像個四肢短短的小烏。

　梔梔不敢置信地看著，宋璇尷尬地轉過頭。

　“明天是學第一批學生的學儀式，你帶人在山下維持紀律，人多，別發生踩踏了。”趙羲姮看過這屆學學時的初試名單，頭也不抬地叮囑。

　“啊！哦，恩恩，知道了。”宋璇冷不丁被點名，連忙神。

　“報~”一個驛使匆匆進來，“主公家書。”

　趙羲姮著書頁的手忍不住，控制住自己的表，皮笑不抬起頭，聲道，“讓他好好在外面照顧自己，不要往家里寫信了，有空多睡覺，休息。”

　沒事兒不要寫信，不想收了不想收了！

　驛使領命退下了。

　趙羲姮呲了呲牙，暴地把信撕開。

　倒是要看看這完蛋玩意又寫什麼來了！剛才擱外人面前，沒說讓這癟犢子別寫信了是在維護衛澧的面子，希好自為之。

　一天八封信，凈嘮些廢嗑，但凡有一個字兒有用的，都不會從一開始還有點兒思念變現在這樣，見著的信就煩。

　誰家一天能寫八封家書啊？

　上一封還沒讀完呢，下一封又來了，剛開始看到衛澧的信是的，現在就很麻木。

　好像他還在邊兒叨叨叨，一刻沒消停，現在很難思念他。

　驛使忽然又折來，悄悄著門框問，“夫人有沒有信要寫給主公？”

　這是他臨走前，主公特意讓他問的，聽別的兄弟說，主公到丹東才三天，往家寄了快二十封信，夫人一封沒回。

　有點兒慘……

　趙羲姮木著一張臉，“那你稍等會兒。”

　提筆，工工整整寫了八個大字，占滿了整個宣紙，“好好打仗，不要想家。”

　未免有些敷衍，趙羲姮又把著梔梔的手，讓在紙上摁了個小手印。

　“去吧。”把信遞出去。

　衛澧心黑，騙了王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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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仨兒子。仨青瓜秧子野心不小，就是生。

　現在王之遙的三個兒子都以為衛澧是站在他們那邊兒的，人人有竹，場面非常熱鬧，跟唱大戲似的。

　驛使將信給衛澧，衛澧手里的瓜子兒放下，拍拍手，鄭重拆開信封。

　攏共八個字加個手印，翻來覆去，恨不得看出花兒。

　驛使轉告趙羲姮原話。

　趙羲姮了解衛澧，衛澧自然也了解趙羲姮，的話外之音，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好家伙，不就嫌寫信寫了煩嗎？

　真是不識好歹，樂意往家寫信那多好啊，說明他沒在外頭勾三搭四，還知道惦記們娘倆。

　但是看在給信的份兒上，就不因為這話生氣了，雖然就八個字兒，但聊勝于無嘛。

　衛澧將信放下，擺出一副淡淡的表，好像對回信沒有半分欣喜激，擺手，“你退下吧。”

　驛使走了，衛澧見四下無人，『』了『』信紙最后的小手印，低頭吧嗒親了一下。

　才不要當著外人的面親呢，是平州土皇帝，要臉。

　衛澧早就忘了，當年他見趙羲姮父母來回傳信時候的嫌棄，嫌們膩歪，嫌們娘唧唧優寡斷。

　現在一天往家寫八封信的也不知道是誰，臉打的啪啪響。

　衛澧既然不在家，的書房就被趙羲姮霸占了，寬敞明亮，帶孩子辦公都很合適。

　平州春天大多數時候還是冷的，但晌午風熱好，外頭雪也化的差不了，萬復蘇，『』出禿禿的濡的棕『』土地。

　趙羲姮將書案旁的窗子支開，昨夜才下的雨，空氣里有泥土的芬芳，格外清新。

　撐起上半，探頭出去，冷不丁瞥見窗子下面的土里埋了個什麼東西。

　像是一個小木匣子，『』出一角，剩下的全掩埋在土里了。

　因旁邊種著低矮灌木，若非現在禿禿的，雪又化了，想必誰都看不見。

　趙羲姮以為是衛澧什麼東西掉下去，忘了撿上來。

　將子系著，小心翼翼不弄臟鞋，用簪子刨開土壤，然后挖出臟兮兮的匣子用水洗刷干凈。

　匣子是楠木的，防腐，但不知道在土里埋了久，表面有些古舊，上面掛了個小鎖，鎖已經生銹了。

　趙羲姮照著桌子一磕，鎖開了，『』出里頭又一個匣子。

　趙羲姮，“？？？”

　什麼玩意這麼寶貝，要左一層又一層的套著？

　拿著搖了搖，里頭乒乒乓乓的，像是裝著什麼鐵。

　又照著桌子磕開鎖。

　里面竟還是一個上了鎖的小匣子……

　可以確定，這里頭大概裝著衛澧的小了，還是那種怕見人的小，這東西，應該也不是他無意掉下去的，而是他自己扔的。

　最后一只匣子被打開，里面的東西也就完完整整『』出來了。

　好像……是個胭脂盒子，或者口脂盒子……

　還是純金的？給買的？給買的用得著這麼里三層外三層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