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此時只關心傅君婥的生死,對什麼楊公寶庫,沒有半分興趣。
傅君婥憐惜地挲著他們的頭髮,續道,我到揚州找石龍,正因由我們布在宇文化及的眼線知悉楊廣派他來找石龍,所以纔去一探究竟。因而遇上我的兩個乖寶貝。
好了,娘撐不下去了,本還有多話要說,但想起造化弄人,說了也等若沒說。不知人死前是否特別靈通,娘忽然到我兩個兒子將來均非平凡之輩,你們切匆讓娘失啊!
兩人悽然擡頭,悲道:娘啊!你怎能這樣就丟下我們呢?
傳君婥忽地道:噢,那寶庫就在京都躍馬橋……
聲音忽斷,傅君婥同時玉隕香消,在青春煥發的時,目瞑而逝。
兩人抱著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哭得昏了過去。
兩人以傅君婥的劍,削樹爲板,造了副簡陋之極的棺木,把傅君婥安葬在谷一疏林,以的寶劍陪葬。
他們對傅君婥眷極深,又知這深仇怎都報不了,傷心絕下,大反常態,就在墳旁天住了下來,對外面的世界,什麼功名利祿,再不興趣。
連最說話的寇仲亦變得沉默寡言,不再說話,製造了原始的弓箭和魚叉,就在河中捕魚或間中打些鳥來充飢裡腹,又索下服連銀兩藏好,只穿短,過著原始茹飲的生活。
幸好那時正是春夏之,南方天氣炎熱,兩人質又好,倒沒有風寒侵襲的間題。
夜來他們就在墳旁睡覺,那本(長生訣)就給在墳頭的石下,誰都沒有興趣去它。
當晚傅君婥傳他們九玄功的心法,尚未說出行功方式時,宇文化及就來了,所以目下他們只懂心法、經的位置和打坐的形式,但如何著手練功,卻是一無所知,加上心如死灰,那還有練功的心,每日就是渾渾噩噩的度過,任得日曬雨淋,似若無知無覺。
這晚由於下了一場豪雨,分外寒冷,兩人作一堆:心中充滿無限淒涼的滋味,想起埋在旁的傅君婥,暗自垂淚。
到冷得實在太厲害了,寇仲把徐子陵推得坐了起來,牙關打道:這麼下去,我們遲早要生病,怎對得住娘對我們的期呢!
十多天來,他們纔是首次說話。
徐子陵終抵不住寒冷,啞聲問道:你又有什麼鬼主意?
寇仲苦笑道,若沒有把孃的劍埋掉,現在我們至可蓋搭間樹屋出來。
徐子陵道,就算凍死了,也不可干擾孃的安寧。
寇仲點頭同意道:當然是這樣,不若我們試試去練娘教的打坐功,高手都應是寒暑不侵的。
徐子陵頹然道:怎麼練呢?
寇仲爲之啞口無言,手抱著徐子陵,就那麼苦捱到天明。
到太出來時,兩人才回覆生機,豈料禍不單行,溪中較大點的魚兒已給他們捉得一條不剩,鳥亦像知道他們是危險人般不再留在谷,沒有辦法下,兩人終決定到谷外覓食。
他們帶著弓矢,走出山谷,只見野花叢叢、芳草萋萋,低丘平原,空野寂寂,極目亦不見任何人跡,四有翠濃重的羣山環繞,不砷一振,中沉重的悲痛,減輕了不。
兩人沿首山腳搜尋獵的蹤影,不一會竟幸運地打了一隻野免,歡天喜地回谷去了。
徐子陵因天氣酷熱炎,到溪水浸了一會,返回墓地時,見寇仲竟把在石底的(長生訣)取了出來,正埋頭苦讀,不對他怒目而視。
說到底,若非這(長生訣),傅君婥就不用慘死在宇文化及手上。
寇仲手招他過去道,不要惱我,我只是依孃的命,好好活下去,這些人像圖形雖不是什麼神功的練法,但起碼是延命的法門。我們雖不僅這些鬼畫狩般的文字,但至可跟首圖像晝的虛線行氣,再依娘教的心訣和脈位置練功,倘能稍有收,就不用活活凍死了。
徐子陵正要反對時,寇仲把書毫不尊重的劈面擲來,徐子陵自然一把接著,剛好翻到其中一幅仰臥的人像。
以前看時,由於不知奇經八脈的關係,便像看一些毫無意義的東酉,今次再看,立時明白多了,竟移不開目,深探被吸引著。
寇仲嚷道:那第六幅圖最有用,最好不要先看別的。
徐子陵翻了翻,才知自己看的是最後的一幅,再看第六幅圖,似乎沒有第七幅圖那麼容易上手,便不理寇仲,徑自坐下看那最後一幅的圖像。
由這天起,兩人除了打獵睡覺外,就各依圖像打坐練功,無憂無慮的生活在大自然裡,徹底過著原始的生活。
心中的傷痛不知是否因有所專注的關係亦日漸消減。
有意無意間,他們終進了九玄功要求那萬念俱減的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