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笑邊往倉後奔去,到了門,寇仲一手握著鎖倉的鐵鎖,道:看我的功!
呸!
鎖頭紋風不。
寇仲沒法,把鐵鏈拉直。道:快拿刀劈!
徐子陵搖頭道:劈崩了我的刀怎辦!
寇仲怒道:刀折了可以買把新的,發不了財這一世都是窮蛋,海沙幫並不是每天都全軍出去作戰的呢!
徐子陵嘻嘻一笑,把寇仲的刀了出來,運起全吃之力,一刀下劈。
鏹!
鐵鏈應刀而斷。
兩人同時一呆,不過已無暇多想,寇仲指著泊在後碼頭最大那艘風帆道:快把那條船搖撐過來。我去搬貨。
他們分別活了差不多十八年和十七年,但從沒有一刻比現在更風了。
寇仲躺在堆積於船上像小山般的鹽包上,著清晨的,哼著揚州最流行的小調,寫意得像快要死去的懶樣兒。
徐子陵往左方延綿的陸岸,別下頭看看快浸到甲板來的水位,皺眉道:我已你不要這麼多了,現在連睡覺的地方也塞滿了貨,船都要快沉了,不如拋掉十來包吧!
寇仲嚇了一跳,轉把鹽抱,大道:這些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要我把銀子丟到海里去,不若干脆把我的命也丟掉好了。
見徐子陵不作聲,又坐了起來,嘻嘻笑道:小陵莫要氣,這樣吧!待會泊岸買糧貨時,讓我看看有沒有人肯高價購買幾包吧!
徐子陵氣道:到沿海產鹽的地方賣鹽,肯出高價的定是像你那樣的瘋子和白癡,不同之在一個花錢,另一個是視財如命。
寇仲哈哈一笑,來到船尾,摟著徐子陵的肩頭道:一世人兩兄弟,何須發這麼大脾氣呢?哈!我是貪心了許,但都是爲了大家的將來設想,能賺多個子兒,將來便可多點幸福快樂。說不定可籌組一枝義軍,打上京城去趁做皇帝的熱鬧,那時不是可把宇文化骨推出午門斬首來爲娘報仇嗎?
又幹笑一聲道:看!這條船多麼結實,走得多麼順風順水。
徐子陵取起長刀,離開他的懷抱,站了起來,踏著也不知疊了多層的鹽包,來到了帆桅下,抱刀而立,苦笑道:你仲懂得駕船嗎?現在天朗氣清,風平浪靜當然問題不大,假若遇上風浪,兩下子就沉了時,你不要對我搶天呼地纔好。
寇仲揩了揩自己的大頭,又指了指左方的海岸,笑道:我這個算無什麼策的腦袋早想過所有這些問題了,天稍有不對,我們就往岸邊靠過去,哈!我還以爲你擔心什麼?原來只是這等小事。
徐子陵以長刀遙指寇仲,冷冷道:若這艘船突然靠岸,如非個碎骨,就是永遠都開不出來,還笑我在白擔心。
寇仲顯是理屈辭窮,痛苦地道:你要拋掉多包?
徐子陵頹然跪在鹽包上,嘆道:這還不是最大的問題,而是照目前的航線走,最終我們都要由大江進陸,而揚州城則是必經之路,那時你該知會遇上誰了。
寇仲裝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哈哈笑道:我這超卓的腦袋怎會沒想及這件事,到時我們夜闖過揚州,既可避過船,又可不與我們的便宜老爹面。在到歷時則早點下船,就地賣去半批貨,其餘再用騾車有他孃的那麼遠就運他孃的那麼遠,完我們的發財大計。看!這計劃是多麼完。
徐子陵拗他不過,站了起來,徑自練刀。
寇仲凝神看了一會,拔出佩刀道:看你一個人像個小瘋子般指手盡腳,讓我仲來陪你玩兩招吧!
徐子陵淡淡道:我怕錯手傷了你。
寇仲失聲尖道:你傷得了我,看招!
手中刀化作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刀風寒芒,畫向徐子陵。
徐子陵那想得到他如此厲害,施出李靖教落戰十式中的強而避之,往旁疾移,再運刀格架。
兩人就那麼拚將起來,不片刻連招式都忘了,純憑覺打個不亦樂乎。
也忘了太被烏雲所蓋,海風漸急,還以爲是刀鋒帶起的勁氣。
徐子陵擔心的事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