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這本帳簿,究竟會藏在那一間房呢?
這些房門和艙壁都非常堅固,要弄破真不容易。
胡思想間,耳鼓響起一把甜但冰冷的聲音道:進來!
徐子陵懷著一顆好奇的心,推門而,立時眼前一亮,原來這房間非常寬大,又線充足,四周全是書櫃書架,靠窗還擺了一張大桌子。
一位妙齡絳郎,揹著他坐在桌前,似在埋首工作。
烏黑閃亮的秀髮垂至背上,予人一種輕纖弱的人覺。
徐子陵躬拖禮道:徐子陵拜見公主!
子別過頭來,冷冷瞅了他一眼,又回頭埋首在一個卷宗上繼縝書寫。
徐子陵卻是虎軀劇震,那不單因得令他魄驚心,更因使他涌起悉的覺,似乎在不久前曾見過一面。
剛纔瞅自己那一眼,流出一種厭惡的神,更使徐子陵大不是味兒。
這時他呆在背後方,說話不是,退也不是,尷尬之極。
東溟公主的聲音傳來道:爲何前倨後恭,只從這點,已可知你只是卑鄙之徒。
徐子陵奇道:我真的曾見過公主嗎?
東溟公主單琬晶倏地立起,轉過來,秀的眼睛出深刻的恨意,狠狠盯著他道:
你不是張三或李匹嗎?爲何這麼怏就忘了?
徐子陵一震道:我的娘,原來是你!
昨天兩人剛抵彭城,便到館子進膳,遇上了個扮男裝的人,他們還以爲是沉落雁派來誆他們的敵人,對毫不客氣。怎知竟就是眼前的東溟公主。
徐子陵的目不由落到那對長上,勾起了回憶。
單琬晶怒道:你看什麼?
徐子陵張口結舌囁嚅道:我……嘿!我們那天還以爲……
單碗晶回覆平靜,淡淡道:不用解釋了,縱解釋我也不會聽,我今趟喚你來此,就是要當面告訴你,你雖曾幫了我派一個大忙,但我們亦由杜伏威手上救了你兩個小子出來,兩下相抵,就算扯平了。
徐於陵見當足自己是仇人,又不肯聽解釋,頗爲蠻不講理。但偏是對著如詩如晝、秀氣迫人的玉容卻生不起氣來,惟有瀟灑地擺擺手作個無可無不可之狀道:扯平就最好了,大家各走各路,以後恩清義絕兩不相干,哈!
最後的哈的一聲,是因想起這兩句話乃寇仲的口頭襌。
單碗晶卻是玉面生寒,生氣道:恩已算過,現在該是算怨的時候了。
徐子陵大吃一驚道:要算什麼怨呢?
單碗晶深吸一口氣道:我真不明白爲何娘這麼看得起你這兩個滿俗氣的小子?
我第一眼見你已看不順眼了。
徐子陵苦笑道:若以雅俗作標準,我們確沒資格公主的雅眼,不過公主若以雅俗定恩怨,恐怕街上走的大部分人,都和公主有怨了。
單琬晶連自己都不明白爲何這眼前軒昂的年輕小子特別可恨,怒道:不要胡扯,我指的是你那天對我說的侮辱言詞,人家一片好心客氣的來私你們打招呼,你竟然這麼沒有禮貌。
徐子陵鬆了一口氣道:這就易解決了,那天只是一場誤會,我們以爲……
眼巡到桌面,立即一震住口。
我的天!
那不就要的賬簿嗎?
東溟公主卻以爲他理屈詞窮,難以爲繼,臉寒如水道:沒話說了吧!現在我打你一掌,取的是你口的位置,若你避不了,就要賠上一命。
徐子陵醒了過來,駭然道:我們往日無怨,今日無仇,公主莫要。
單琬晶平靜下來,淡淡道:我要手了。
徐子陵嚇得退了兩步,搖手道:有事可慢慢商量,啊!
單琬晶倏地欺過來,舉起右掌,輕飄無定的往他口按去。
徐子陵無暇多想,凝神看的掌勢,只見這看來飄無力、不帶毫風聲勁氣,只像想上自己一把的玉掌,直循著某一微妙的軌跡朝自己拍來,更不住變化繼生,教人難以捉。
奇怪的是自己似能清楚把握的變化,甚至可先一步掌握的心意。
亦知道若讓擊中口,說不定真要一命嗚呼,完蛋大吉。
際此生死關頭,那敢怠慢,大刀離鞘而出,閃電往玉掌劈去。
單琬晶冷笑一聲,欺而上,左手揚起,手背橫掃刀鋒,竟是近搏的狠辣招數。
豈知徐子陵刀招突變,把刀後,切往仍不改攻來的右掌腕口。
單碗晶想不到他能把刀子使得這麼靈活,假若要躲避,自是易如反掌,但卻應了一招之數,那時怎能下臺,猛咬銀牙,左手變化,往刀鋒抓去,同時側撞人徐子陵懷裡,右手幻出千萬掌影,使出了真實本領。
早先雖說得惡兮兮的,其實只是想打得他跌個四腳朝天,好出了心中一口惡氣,但這時全力出手,再難以收發自如了。
徐子陵想起了今早起牀時看到的壁虎,自然而然橫移開去,不但讓單琬晶的左手抓空了,還迥刀削往化漫天掌影的一掌。
單碗晶那想得到他的反應如斯高明靈,再難留有餘力,使出炒絕倫的手法,先一掌拍在徐子凌的刀鋒上,如影附形地隨他移,掌背拂上徐子陵囗。
徐子凌慘一聲,往後拋飛,撞開房門,跌往長廊去,同時凌空噴了一口鮮,重重掉在門外的地氈上。
單琬晶大吃一驚,待要追去看個究竟,東溟夫人的聲音已傳來道:什麼事?
單琬晶停了下來,冷然道:這人得罪兒,死了也是活該。
東溟夫人出現門前,一湖水綠的華服,高髻雲鬢,段態都高雅優,但面上卻覆著一層輕紗,像迷霧般把的樣貌藏起來。
走廊另一端傳來人聲,顯是這番手已驚了其它人。
東溟夫人看了單琬晶好一會後,才低頭細看徐子陵。
徐子陵一陣氣悶後,已醒了過來。
剛纔給一掌拍實時,確是全經脈裂,痛得一佛出世、二佛登天,但噴出那口後,腳心氣暢,痛楚大減,連忙爬起來,著口苦笑道:我沒有事,公主確是厲害,哈!
竟笑著蹌踉去了,心中想到的只是書桌上那本人的賬簿。
本來他對要賬簿一事頗不好意思,現在當然沒有這心理障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