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深吸一口氣,卓然站穩,雙手垂下,苦笑道:這於邪王是無關重要,邪王詩繼續賜教。
石之軒目灼灼的打量他,語氣卻是出奇的平靜,似漫不經意的道:是否想到青璇?
徐子陵道:邪王不用理我腦袋轉什麼念頭,即管下殺手吧!我是不會坐以待斃的。
石之軒像聽不到它的話般,厲喝道:你是否因爲青璇,放過還擊並取得上風的機會?
徐子陵默然不語。
石之軒兩手收到背後,仰首天,雙目出莫以名狀的悲哀,嘆道:毀去你等若毀去青璇,等若毀去找石之軒,這一切爲的是什麼?到此刻我才深信你能爲青璇犧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在。爲何我石之軒卻沒法爲自己最心的人作出同樣的犧牲?
徐子陵再覺不到它的殺機。
石之軒目商住他投來,頹然道:罷了罷了!子陵可以離開,雲帥的事可給我理,只要我向安隆向尹祖文放出風聲要殺雲帥,包保他立即逃回塞外,我說得出來定能給子陵辦到。
暴雨驟降。
春雨綿綿中,寇仲、徐子陵、侯希白三人沿黃河南岸疾掠,奉還大地的人原野,奔流往東的大河,今他們心曠闊。
寇仲領頭奔至岸沿高草,極目兩岸,猛晃一下大腦袋,長笑起來,狀極歡暢。
侯希白和徐子陵分別來到他左右兩旁,前者愕然道:若非曉得你爲人,還以爲帥你忽發酒瘋。小弟昨夜的宿醉仍未醒,現在頭重腳輕的,飄飄然地分不清楚此刻是現實還是夢境。
徐子陵回想起衆人昨夜在風雅閣飲酒狂歡,不醉不休的熱鬧景,青青和喜兒顯出青樓才的本,唱歌行酒令,不亦樂乎。回覆信心的雷九指更是放浪形骸,連一向靦腆的彤彤也膽敢調笑,這一切都含他也回味無窮,人人生須偶然放肆一下。
寇仲想的卻是截然不同的事,遙指對岸,以充滿憧憬的語調道:塞外聯軍將從太原侵,穿州過省的直抵大河北岸的關中平原,而小弟則會率領聯結中土南北最銳的部隊,枕軍大河南岸嚴陣以待。這將是由唐替隋最決定的一場大戰,沒有一方能負擔得起失敗的代價。更爲我寇仲最後一場戰爭,一是戰死沙場,一是收手歸天倫之樂。
侯希白被他的信心和熱切的染,哈哈笑道:小弟雖不喜爭戰,今趟卻是義不容辭,只好捨命陪君子,看看威懾天下的突厥聯軍如何強悍無敵。
大地煙雨濛濛,大河橫斷大地,河浪翻滾,一無際的平野往四面八方延,無有盡極。
寇仲道:子陵可知我返樑都後,最想做的是什麼事?
徐子陵微笑道:腦袋是你的,教我如何猜度?
寇仲欣然道:你只是躲懶不肯去猜,否則以你的英明神武定可猜個正著。
徐子陵淡淡道:是否去見楚楚?
寇仲點頭道:都說沒理由你會猜不中,這是我一個心結,楚楚愈不說半句,愈不怪我對沒有待,我的疚愈沉重。一直默默的等待我,忍我的冷淡和無,現在該是我補償的時候。
侯希白喜道:原來寇仲竟是這麼多的人。
徐子陵心湖卻浮現起玲瓏的玉容,只嘆在現今的況下,玲瓏不像楚楚與寇仲深厚的淵源關係,沒有與寇仲結合的可能,而他更不會把對寇仲的,泄予寇仲。
人生總不能盡如人意,有得必有失,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寇仲道:我現在恨不得能脅生兩翼,飛到楚楚的旁,告訴我曾如何地想念,心中是何等的無奈痛苦,而這一切將爲過去。
侯希白道:希天下所有人的苦難,均爲過去,不但中土回覆和平,塞外的民族從此和平共,仇恨和戰爭只會做破壞,是沒有毫意義的。
寇仲道:我們功退,重擔子將落在李世民肩上,他該不會令我們失吧?
侯希白道:我忽發奇想,功退後我們自是各散東西,何不定下若干年後重聚長安,看看我們各自的遭遇,瞧李世民有否辜負我們的期,那覺會是非常人。
寇仲喜道:好主意!就來個十年之約如何?哈!不若我們結伴去探長江和黃河兩大長河的源頭,肯定是難忘的經歷。
徐子陵容道:是另一個好提議。
寇仲忙提醒道:你休想和我各散東西,我們說過要作鄰居的,你對小陵仲也有一半的責任,對嗎?
徐子陵苦笑道:纏上你這小子真麻煩。
寇仲道:不過出關後我們確要暫時分道揚鑣,我和侯小子回樑都,你到見李小子,一切安排妥當後,我們再打鑼打鼓,神神氣氣的到長安去,面對我們最大的挑戰。
侯希白道:我想回蜀打個轉,嘿!你們爲何以這種眼瞧我?
徐子陵笑道:我們在鑑貌辨,看你是否回去會佳人。
侯希白哈哈唱道:豆子山,打瓦鼓,揚平山,撒白雨。下白雨,娶龍。織得絹,二丈五。一半屬羅江,一半屬玄武。這就是小弟的答案。
歡笑聲中,三人繼續上路。